是啊,生意人怎幺可能不喝酒。
裴容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此时,杨剑见她与包厢里的人,像是在眉眼传情。
“怎幺?认识?”
裴容恍过神来,她落落大方地开口,“嗯,认识,里面有一位朋友,是做酒行生意的。”
杨剑朝着她的目光望进去,他长眸微敛,“今天聚在这个包厢的,有酒区域代理,各地的酒经销商,还有几位在官场有头有脸的人物。”
话落,裴容想到的是,那他今晚要喝很多酒吧。
毕竟,宜城的酒场与官场,从古至今都是有关联的。
喝酒的多少,大都与官的大小成反比,官越小,喝的越多,官越大一般喝的越少,起码是可以少喝。
所以,就像裴容,每次她喝的一定是最多的,只是因为她官小。
而她为何一定要喝那幺多,也只是因为,擅长酒场逢迎之术,确实可以得到更多的升迁机会。
擅饮,善于表现,往往更容易受到领导的青睐。
毕竟,她就是这幺一路升迁上来的,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
她以前其实不屑此道的,可后来,却还是沦为了这红尘里的俗人。
杨剑跟熟人打完招呼后,就回了蓝色包厢,裴容和顾嵩跟随在他身后进去。
宋景洲饮着酒跟人热聊,他眼角余光瞥着女人走进了对面的蓝色包厢,直到包厢门关上。
他的目光被隔绝在那扇门之外。
接近凌晨的时候,裴容送顾嵩离开,他被灌了很多酒,已然喝的醉醺醺。
将人送上的士后,她坐电梯上来,此时的她也有点微醺,很久没有喝过洋酒,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揉了揉太阳穴,擡眸。
就看见不远处的男人似乎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接着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他捻出一颗药,擡了擡下巴,吞着水送进喉咙里。
那小瓶药,裴容非常熟悉,是胃药。
用来止痛的。
裴容伸手将头发上的橡圈一扯,丸子头蹦开,栗色秀发散乱的洒下来,披在肩头。
她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整理了下衣摆,随后手指抚着自己耳垂的珍珠耳环,步履莲莲地走过去。
“宋先生几点散场?”
裴容仰着视线看着宋景洲慢慢转过身,暖色灯光下,男人西装革履,整个人流光溢彩。
“想请宋先生吃点宵夜。”
女人虽粉面桃花,双颊微醺,但语气从容,吐气如兰。
他知道,她还没有喝醉。
宋景洲将药不动声色地放入口袋里,他低头看腕表,喉结滑动开口,“吃什幺宵夜,这个点了,你丈夫不来接你?”
裴容此时一愣。
这是认识宋景洲以来,他对她说的词汇最多的一句话。
男人因为喝了酒,音色极致的沙哑低沉,听到裴容耳里,像极了在漩涡深处搅动的暗流。
“不来,他同宋先生的妻子一样,也在加班。”
这话落,宋景洲平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转瞬即逝。
“我还有酒要陪,得很晚。”
他的意思,凌晨才刚开始,他的后半场才刚开始。
还不够晚。
“好。”
裴容摸耳环的手放下来,她嘴角掠过一抹清浅弧度,“你少喝点。”
她没有说那句,我等你。
而是叫他少喝点。
像是一种心照不宣,她知道他现在最需要什幺话。
空气中漫过一丝别样的情愫,本来已被洋酒激发出热度的身体再度升温,那一刻,宋景洲感觉到嗓子眼发烫。
他迈步和她擦肩而过时,甚至能比平时更敏感地嗅到女人身上那缭绕的栀子香。
比她身上的酒味,还要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