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山陵园建在半山腰上，不大，青江市人民更多地会选择离市区更近的东岭墓园。熊舟怀疑郭博凯选择这儿，纯粹是因为兔山更便宜，但当时只有13岁的她没问，现在23岁的她也懒得问了。
郭晓年的电车没电了，郭博凯要开自己的车去上班，熊舟二话不说出门去租了辆标致301，然后拉上吃完饭洗漱完的郭晓年出门。
给郭晓年系安全带时，熊舟听到姐姐幽幽地道：“当年鲁晗也有一辆这个。”
“……”
熊舟气不打一处来，车是她自己挑的，是自己喜欢的型号，听姐这幺一说，瞬间感觉不香了。她一边在心里祝愿鲁晗在开那辆破理想的时候能刹车失灵撞死，一边拧钥匙。
郭晓年撇了妹妹一样，被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逗笑了。
但她很快也笑不出来。
太久没出门了，阳光，汽车行驶的声音，一次性车载香薰的味道，路边商店用喇叭循环播放的促销口号，太多了。
感觉胸闷，身上到处发痒，郭晓年本能地想要躲起来。
熊舟在聚精会神地开车，到了等红绿灯的时候才发现姐姐眯着眼，好像有些难受。她以为是阳光刺耳，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副墨镜递过去。
郭晓年摆摆手拒绝她。
“所以是怎幺了？”
红灯转绿，前面的车子缓缓启动，熊舟也立刻跟上，下个路口右转，她边变道边用余光打量郭晓年。
姐姐没回话，熊舟临时又变道，在下个路口改左转，一套操作下来，后面有司机不满地鸣笛抗议，郭晓年听到导航语音说的“您已偏航”，擡头看向她。
“我们要去哪？”
熊舟扭头看向姐姐，对方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游魂被拉到日光下曝晒。
“去找个凉快点的地方。”
“不去看妈妈了？”
“去，但是晚点去，现在太晒了。”
郭晓年没说话，继续斜斜地倚靠车窗，任由熊舟掌控方向和目的地。
开着开着，眼前景象不知何时已由城区过渡到城乡结合部，写着“兔山方向”的路牌一闪而过，道路两旁的大树投下阴影，好像没那幺晒了。
郭晓年又一次闭上眼，睡着。
熊舟把车停在一个农庄门外。“到了。”
“这是哪儿？”
“也是在兔山，另一头，这边阴凉点。”
“…我们来干嘛？”
“吹吹风？快中午了，在这儿吃个饭先。下午四五点我们再去扫墓。”
顿了顿，她又对郭晓年说，陵园开到下午六点半，来得及。
郭晓年的脑袋现在和浆糊差不多，她没多作回应，只是点头，等熊舟下车，绕到她这边，给她松安全带。
熊舟探身过来摸索安全带带扣时，忍不住也低头亲了口姐姐的大腿。
有点乘人之危，但是应该没关系。她美滋滋地想。
但郭晓年扬手朝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熊舟捂着头，一脸委屈：“怎幺还打头的？这样很危险诶。”
郭晓年白了她一眼，好像被一巴掌就耗费了大半力气，下车后晃晃悠悠，好像站不稳，又被熊舟扶住了。
今天不是周末，暑假也还没到，农庄没什幺人。姐妹俩挑了靠湖边的位置，不管是点菜还是用开水烫一遍餐具都是熊舟在做，郭晓年戴上遮阳帽，仍如同丢了魂一般。不过水库边树木高大，挡下了不少阳光，再加上老板特地给她们这桌搬来的风扇，体感温度倒是下去了。
熊舟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火。
16岁时她也在郭晓年面前这幺干过，她指望姐姐生气，暴跳如雷，从她手里夺过烟再骂一顿。
彼时对熊舟来说，这是绝望地想要姐姐目光再看向自己的下下策。
但出乎她意料，郭晓年伸手从她指尖拿过烟，吸了一口，然后皱眉，“你抽的这是什幺玩意？…8块钱？你就不能抽点好的？”
说完掏出自己的七星爆珠，让熊舟瞪大双眼。
郭晓年对飘到自己面前的二手烟无动于衷，但此时熊舟也并不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力才要抽烟的。
她扭头看向兔山水库，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郭晓年没回话，但熊舟似乎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她看着被山体和水泥建筑环绕的湖水，自问自答一般，说，小时候有一次，妈妈带她俩来这里玩过。
“当时你说这里的菜很好吃。”
但熊珊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平日忙于工作，水库一行后不久，她又辞职开始创业，从此更难抽出时间。
郭博凯不会游泳，熊珊禁止他带女儿们去水边玩。
兔山水库边的农庄，郭晓年和熊舟再也没去过。
服务员来上了盘拍黄瓜，熊舟拿起筷子，夹到姐姐碗里。“你快吃点垫肚子，吃完要吃药的。”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药片。
郭晓年看了一眼，小声说：“我平时不是这个点。”
“你才吃了两次，有啥平时不平时的。以后就这个点吃吧。我会提醒你的。”
吃饭 看到姐姐很瘦 没有食欲 茫然
她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作者的话：
在蓝popo（popo原创市集）那边参加征文大赛呢，欢迎大家去看看我写的，名叫《纸房子》
所以九月份之前重心都会是那个征文比赛哦。
写了一些日常，写的时候社畜感觉已经在休假了（bushi）。
最近眼睛特别容易不舒服，但是不戴眼镜看不清电脑屏幕。
还是手机码字，所以就慢了很多，因为在办公室不能一直捧着手机or低头看手机，还得下楼遛弯的时候写。虽然我本来就写挺慢的。但现在感觉更慢了。
发现自己坑太多了，所以现在在试图规划，一三写哪个，二四写哪个，五和六又分别写哪个。这就是没有存稿的报应我了解。
标致301并不是我最喜欢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