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屋内的蜡烛时不时“噼啪”一声响。房间内的一侧设有一座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风,屏风后面设有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桌,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正坐在案桌旁提笔写着什幺。
越歌擡起手揉了揉眼睛,眼睛好酸,呆愣了几秒脑海中几个时辰前的记忆窜了进来。
只不过是晌午吃了个饭就又睡着了,而且还睡到了天黑…重点是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哭了,还哭得这幺伤心,想想都觉得丢脸。
“你醒了。”裴其玄听到动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额,那个。”越歌有点尴尬,男人换了一身月白色宽袍,该不会是刚刚哭的时候眼泪鼻涕都蹭他身上了吧,所以才换了另一身衣服。
“怎幺了。”裴其玄瞧她神情有些不自然,主动走过去帮她撩起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挽到耳后,“晚饭还没用,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我不困。”越歌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困,她都差不多睡一天了。“你吃过晚饭了吗?那,先吃东西吧,好像是又有些饿了。”边说边从床上下来。
她觉得不能拒绝,现在不吃,大半夜饿了又要吃夜宵岂不是更尴尬。
“来人,摆膳。”裴其玄对门外喊一声,立马有个嬷嬷打头,后面跟着几个丫鬟端着菜走进来。“这位是翠嬷嬷,内院都是翠嬷嬷在管,有什幺事你跟翠嬷嬷说即可。”
“见过越姑娘。”翠嬷嬷向前一步向越歌福了福身。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越歌就好。”越歌连忙虚扶住翠嬷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个老人家对她如此恭敬她还不太适应这种感觉。
“此后有何事吩咐她们去做便好。”裴其玄说完顿了顿,摆摆手:“好了,无需服侍,都下去吧。”
“是。”
屋里只剩两人,一时之间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今日多谢你…”
“莫担心你的…”
安静的屋内同时响起两道声音,两人互相看向对方,越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她还能跟这个男人心有灵犀呢。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越歌笑着问道,被刚刚这幺一打岔,最开始的尴尬气氛散去了大半。
“莫担心你的身体,方才我已抽空进宫寻太医问来丹药。”裴其玄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个窄口长身的玉瓶递给越歌,“齐老太医交代,每日内服一颗,坚持服用一百天,你体内的媚药之毒便可完全消除。”
越歌接过玉瓶,那股莫名的感动让她差一些又哭了,“谢谢你,裴公子。”
裴其玄:“……”
“还有,就是…”越歌顿了好一会儿才擡起头看向男人,“昨日毒发多亏了你,还有响午时不知有没有冒犯到你,解毒的事在这里先跟你说句谢谢,响午的事跟你再说一句对…”
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朗面孔,以及唇瓣上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静待了几秒越歌才反应过来,唇瓣动了动:“裴……”
裴其玄此时也有些怔愣,他看见越歌不停地和他说着客气的话语,他心里就不舒服。于是看见那张小嘴还在巴拉巴拉,不停地讲的时候就想狠狠堵住它,心里这幺想着也就这幺做了。当他的嘴唇碰上她的唇瓣只感觉软软的,香香的,还有一种属于女子独有的味道甜甜的。没想到越歌突然开口说话,对方软软两片唇瓣轻轻摩擦着他的两片薄唇,顿时感到腹下一紧,连忙从越歌唇上离开。
“你是我的侯夫人,无须客气,该罚。”裴其玄冷冷清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沙哑。
越歌:“……”
“先用膳吧。”裴其玄夹了一片五花肉放到越歌的小碗中,“多吃些。”
越歌:“……”
一直没听见身旁的人出声,裴其玄放下玉箸,问道:“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