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祈,是幸福的预感?

因为有妳

我的日月星辰才绽放了永恒光采

我用纤弱的力量

每一次困难的呼息

用力祈求两条永远不会交错的平行线

缓缓交集

亲手为妳摘下幸福的玫瑰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病床间拉下的绿色帘子透出一丝光。

傅宇恬拿着护士借她的笔记形电脑看着拍卖网页,愈看,她的手心不自觉冒出更多汗。

拍卖财务长约会权的出价很热络也很惊人,几乎每刷新一次网页,出价人数就多了好几个。

价钱爬升的很快,短短几天里,一元的起标价已经飙升到将近十万,随着价钱攀升,她的心便愈发忐忑。

在听护士说了标下财务长的约会权的事后,她天真浪漫的小脑袋瓜子里想让姊姊可以尝试一下仙度瑞拉般的奇妙约会。

但或许她真的太天真了,也从未考虑过,这世上没有神仙教母,童话般的奇迹根本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

最最最关键的重点是,她哪来的钱标下财务长的约会权呢?

她失落地叹了口气,突地唰的一声,绿色帘子被拉开,出现了张笑脸。

「不乖的小孩晚上不睡觉在做什么?」

对方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傅宇恬还是被吓得倒抽了口气,许久才挤出一句话。「顾……顾医生,你……」

见自己吓到了小女生,顾延非一脸抱歉地说:「抱歉,吓到妳了。」

傅宇恬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太专心,没听到您的脚步声。」

顾延非是她的主治医生,将近四十岁,是她目前所在医院的脑科权威,人十分和善温柔,她十分尊敬他。

「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

没想到顾延非会这么问,傅宇恬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见她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顾延非瞄了瞄她正在流览的网页开门见山问:「真的想送妳姊姊这样的生日礼物?」

傅宇恬愣愣地看着眼前温文儒雅的医生,一张清秀的小脸忍不住红了,没想到连顾延非都知道了她不自量力的想法。

瞧她这模样,顾延非和蔼地一笑。「我是前两天听到筱容她们在讨论才知道的。」

傅宇恬支支唔唔地说:「顾医生,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女孩一脸失落又自哀的模样,让顾延非心里一软,她们姊妹两都是可怜又贴心的孩子啊。!

身为医者多年,他的心照理说已被人性和悲欢离合磨得差不多了,但她们姊妹的处境却是一再挑起他的慈悲心,总是忍不住想多关照她们一点。

「妳跟顾医生说说,为什么想这么做?」

虽然大概知道傅宇恬的想法,但他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他不希望女孩年轻的心因为生病而产生了什么偏差的想法。

傅宇恬乖巧地点了点头,把心里的想法缓缓说出口。

「我记得小时候我跟姊姊最喜欢听爸爸说灰姑娘的床头故事,我们会一直问着爸爸,这世上真的有神仙教母吗?

爸爸总是会亲着我们说,我们是他的小公主,他会为我们准备好美丽的衣服、漂亮的首饰,等到我们的王子出现的那一天,他会亲自驾着南瓜马车护送我们……可是爸爸跟妈妈都不在了,美丽的衣服和首饰因为我的病也没有了。

我只是很希望姊姊能够有一天可以不要为了我的病、为了医药费和生活而奔波辛苦,希望她能像公主一样无忧   无虑,即使只有一天也没有关系……   」

她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完,之后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嘻嘻,我好像太贪心又异想天开了厚!」

明明她说的是那么让人心酸的话,但表现出的却那么地乐观又坚强,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格外地心疼。

顾延非露出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说:「妳是个善良乖巧的好孩子,老天爷会眷顾妳们的,也许明天妳一觉醒来,愿望就会实现了。」

傅宇恬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顾延非的话只是在哄她开心,但在她心底深处还是抱着不现实的奢望,她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傻气地问:「真的吗?」

顾延非没有回答,嘴角扬起一抹充满深意的笑后,伸手合起笔记形电脑的萤幕。「电脑我先保管了,乖小孩就要早早休息睡觉,知道吗?」

傅宇恬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在病床上躺平。「知道了。」

顾延非帮她拉好被子,才缓步转身离去,走没几步就听到她甜甜的清亮嗓音传来。「顾医生,谢谢你,晚安。」

「晚安,愿妳好梦。」顾延非感觉心微微一揪,为她可能随时消逝的脆弱感到心疼。

★   ★   ★

回到办公室的顾延非才想着要联络卓列炜,卓列炜却像与他有心电感应似的打了电话过来。

他接起手机,还来不及开口却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由手机另一端传来。

「顾医生,我是杨特助,我们财务长撞伤了头,刚刚送到你们医院的急诊室了。」

虽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但因为这样的事故也着实让顾延非心惊了下,他快步朝急诊室走去边说:「我马上到。」

顾延非很快地来到急诊室,急诊室的同仁已经帮卓列炜做完初步的检查;他拿起诊断记录看着边跟同事讨论起病患的状况。

幸好卓列炜的伤并不严重,看来是杨特助见他昏迷不醒,一时慌了才将他送进急诊室。

「病人没有明显外伤,血压脉博也正常,其他详细检查,转到我的门诊再安排。」

见护士将卓列炜推进病房后,顾延非才吩咐杨特助去办住院手续,然后才注意到一路跟随在他们身后、一脸担忧的女人。

待他看清女人的长相后,不禁讶异道:「宇莹怎么是妳?妳跟小卓认识?」

傅宇莹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刚好是顾医生接手治疗他,心里多了一份安心,却也难掩忧心地问:「顾医生,他……没事吧?」

「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有没有脑震荡什么的,要等报告出来才会知道。」

「那他怎么还没醒呢?」傅宇莹看着男人脸色舒缓的英俊面容,根本分辨不出他是熟睡着还是昏迷着。

顾延非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一闻到他身上浓厚的酒味混着呕吐物的酸腐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应该是喝醉了才没有醒来。」

认识卓列炜多年,他向来都是西装笔挺器宇轩昂的样子,何时见他这么狼狈过?再看向傅宇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实在是挺好奇他们两个怎么会牵扯在一起。

「妳还没跟我说妳跟小卓认识?」

知道他不是因为伤重昏迷,傅宇莹稍稍松了口气,充满歉意地开口:「我不认识这位先生,他是在我工作的居酒屋被我推倒受伤了……」

办完住院手续走进病房的杨特助正好听到傅宇莹充满愧疚的话,他充满正义感地补充说:「顾医生,不是这样的,是财务长一直抱着人家小姐喊『小雪』,又不让她走,这位小姐一时情急之下才推开财务长。」

杨特助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觉得财务长受伤这件事,完全是「咎由自取」。

虽然……这么阴自家财务长很不应该,但看着傅宇莹苍白羸弱的模样,他的正义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应该帮她说说话。

傅宇莹感激地看了杨特助一眼,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用力推开他。」

顾延非全部的心思已经被杨特助提起的那个名字占据,他擡起眼眸若有所思地仔细打量着傅宇莹。

世间上有许多事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时机到了该来的缘份就来了……他多推一把似乎也不为过呀!

心里有了决定后,顾延非打断还在对谈的两人说:「时间也不早了,小卓一时半刻应该不会醒。宇莹妳先回家休息;杨特助,你帮忙把小卓把那身臭衣服换下来。」

傅宇莹见杨特助已手脚俐落地拿起一套病人服,然后拉上蓝色的布帘,她看了看手表,确实时间也不早了,她再不走,下一份工作就会迟到了。

但内心的不安让她脚步踌躇不前,男人住的高级病房,她肯定是付不起他的医药费,如果他要求偿,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唯一能付出的就是她的劳力,她心想,是不是与杨特助商量一下,如果对方真的打算求偿,她是不是能以照顾他来抵医药费。

傅宇莹心里还纷乱地想着,就见布帘唰的一声在他面前拉开。

病床上男人的衬衫已经被脱下,换上浅蓝条纹的病人服,原本气场强大的精英气势也变得柔软脆弱,她的心里更加愧疚不安。

见她还杵在原地没走,顾延非诧异地问:「妳怎么还没回去?」

傅宇莹下意识地绞着纤细的手指,「这位先生的医药费……」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延非瞬间就明白她的顾虑,态度亲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妳不用担心,先回家去休息。」

「可是……」傅宇莹咬着唇看着在病床上沉睡的男人。

「傅小姐,妳就听顾医生的话先回家吧,我们财务长对人很好的,尤其是对美女更不会计较……嗯……咳……」

杨特助意识到自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想打住话都来不及了。

但眼前的女人确实是漂亮,虽然穿着打扮朴素,却更显得气质灵秀干净,略显苍白的脸色,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让人想要保护她的感觉,只要是男人应该不会有人狠的下心为难她。

况且就他对财务长的了解,他对所有的「母」性生物都特别地爱护,尤其是美女更能得他青睐。

对于又不小心阴了自家财务长一次,杨特助只庆幸,现在财务长处于昏迷状态,不会找他算帐。

虽然她时常听到赞美她外貌的话,但傅宇莹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在她困苦磨难的人生里,外貌并不能带给她任何帮助,有时甚至是一种困扰。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在他们的坚持下,不再执意要留下来照顾男人。

但她的个性天生善良老实,不爱占人家便宜,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来弥补她的过失。

她看到挂在病床上的白衬衫,于是请求说:「我可以帮忙把衬衫洗干净,明天送过来顺便跟财务长道歉吗?」

杨特助没料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有点为难地开口,「这……」

傅宇莹看出他的为难,忙点头鞠躬态度恳切地说:「拜托,我会洗得很干净送回来的。」

她的请求实在超出他可以做决定的范围了,杨特助才要拒绝,就见顾延非朝他摆了摆手。

「反正明天小卓醒来也需要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穿,你就让宇莹尽点心力吧!」

深知顾医生和财务长的交情,再加上顾医生说的也没有错,杨特助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心里却默默地想着,财务长有严重的西装控,他还是先预备好一套西装,免得她没有将衬衫处理好,以备不时之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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