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全副武装的沈令跃身上马准备奔赴兵练营。
平日里这个时辰明楼应还在寝。
今日,将军府的府门之外却挺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杏儿为明楼披上外衫,二人似即要出门。
“去哪儿?”
马蹄声,声声靠近,沈令扬声问道。
薄光铺在他的铠甲上,仿若镀上金箔。
他望着她的眼中总是含着层层微波。
明楼将碎发挽于耳后。
她擡眸仰首望着他:
“出去走走。”
“今日晴好,夫人可有兴致随我去兵练营?”
明楼拢了拢外衫。
将手放在了沈令伸来的掌心之间。
她似乘风而跃,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驾!”
一声长呼,缰绳挥落,马儿扬尘而奔。
不管身是王府小姐还是贵为公主,明楼鲜少出皇都。
出行时,常乘于马车之中。时而撩起纱帘,车外光景如画卷一般过眼而去,与现在尤为不同。
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穿梭于花海田园。
拂面的清风都沁满了盎然绿意。
身后的伟岸身躯将她紧紧包裹着,惬意之间,明楼轻轻后仰,将头靠在了沈令的胸膛。
她一直认为,沈令充满着血与骨的腥臭味。
可事实并不如此。
那是草与木被阳光灼伤的气息,就像是郊野之中的奔逃的野兽,就像他本应属于那辽阔的山河,偏偏却误入了他本不属于的皇城。
不,并非无意误入之中。
应该是他非要闯入其中。
兵练营在皇都城界旁的原野上。
来到这里时已是高阳当头。
肃立的高墙外是严守的士兵,重重战甲随着整齐的步伐发出震耳的齐响。
在所见沈令的到来,士兵们纷纷停下动作,献上尊礼。
明楼悄然回眸仰首,目光停留在身后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威慑的气焰萦绕周身,眉目中阵阵寒光令人屏息。
此刻,他如雄狮过处,寸草退怯。
阳光的直射使明楼眉头微皱半眯着眼。
紧接着,一只大手遮在了她的额沿。
就如那日他从皇宫接她回府一样,那时他身负重伤虚弱飘忽,风沙惹她频频揉搓眼角,他下意识的伸出手为她抵挡风尘。
他待她如此细致。
也待她凶残狠戾。
多幺自相矛盾的人。
何为佯装,何为真实。
明楼并不在乎。
马蹄声止落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
浓浓树荫片刻风过。
沈令从马背上跨越而下。
他双手扶于明楼纤腰两侧欲将她抱下来。却就在明楼俯身一刻,他一揽将她入怀,唇吻迎上,难分难舍。
炙热的呼吸抚在面颊,明楼双手轻轻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虽并未抗拒,但略显僵硬。
湿润的舌尖略过她的唇,试探般的轻启她的齿。
犹豫抵抗之间,她的防线被一举攻破,携着他的浓烈气息入侵了她的领域。
她连喘息都稍稍吃力,控制不住的低哼了一声。
不忍分离开来。
沈令含情以望,沉声私语:
“明楼,我爱你。”
——
晚,将军府。
外出一日的明楼回到府中早已身显疲惫。
杏儿将门轻轻关掩。她走近明楼身旁,屈膝为她揉捏。
“公主。”
闻声,明楼一手撑着头,倾耳靠近。
杏儿压低声音,在明楼耳畔悄言:
“在录朝中为官者,无一叫孟峥之人。”
明楼起身,将刚刚脱下的外衫再度披在身。她默默言道:
“朝中没有,那便就在兵练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