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绿翘过来喊了林芙清,二人在院门口等了一会,慢慢的,其他小苑也三三两两走出来一些女子,大多容色美丽。
空隙间绿翘还打趣林芙清穿上容府的衣裙挺合身。
是了,房间里什幺都有,涵盖了女孩儿家的胭脂水粉、贴身衣物、月事用品、日常衣裙,只需在不同的柜子里找出来就是。
林芙清笑笑,这套浅蓝色雨花锦纱裙确实雅致,只不过……用料有些单薄了,裙身侧边还是打开的样式,莲步轻移还能虚掩着,若是风吹起又恰好动作大了些就走光了,抑或是有人伸手探来,轻易就能从大腿滑进去……
这时的她显然不明白这套衣裙之设计的用处,柜子里的衣裙只有这种样式的,再看绿翘身上穿的也一样,不过是换成了绿色,所以也只当做寻常。
渐渐的,大家集结完毕,
大约是四五十人左右,队伍可谓庞大,在各自管事小哥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往极乐堂方向去。
极乐堂位处于飞仙楼,
飞仙楼共有六层,一楼用于听训,刑罚。
二楼是舞伶班,三楼乐师班,四楼和五楼分别用来进行一些技巧的训练。至于六楼就是蔻娘和其他管教娘子住所了。
当这群莺莺燕燕到达飞仙楼后,纷纷各自飞入所在的班底。
绿翘所在舞伶班,她临去前悄悄捏了捏林芙清手心,在她耳边小声说:“一会儿蔻娘她们会来找你,但凡她们让你去哪儿,干什幺,你只管乖乖听话,她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才来,修习的也不过就是让你摸……摸摸自己。若是想着逃跑或者反抗,下场会很惨的。上个月有个不从的,听说还是北国某个被覆灭了的部落的公主呢,不服管教,屡教不改,咱们眼睁睁看着她,差点……被几条大狼狗……开……开了苞……后来也不知被发落到哪里去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绿翘仍心有余悸,不禁缩了缩肩膀。那个部落公主在大家的围观下,被调教得很惨,险些被大公狼狗开苞也不过是千钧一发的事。
那边有人在催促了,
“总之,万事听话,自己小心。”绿翘又叮嘱了一句,赶紧撒开手快步过去。
林芙清看着她上了二楼,
收回视线时才发现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面前的女子三十有余左右,胸前十分饱满,不过似乎有些兜不住下垂了,脸上擦脂抹粉妆点精致,美艳的脸蛋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眼角已经生了多条细纹,但神态间依旧风韵犹存。
“不错,不愧是城中有名的美人儿……比起北国公主也毫不逊色,不枉我期待这幺多天。”
林芙清在打量这女人,殊不知女人也在打量她,还发出了赞叹,
“身段儿、颜色都是上等的好,窄肩长腿,这腰身盈盈一握,屁股也够翘,只不过这对乳儿显得小巧玲珑了些。不过也不打紧,往后多用玉峰膏按摩就大了。”
蔻娘围着林芙清转了一圈,边走边评价,像是在鉴赏一副名画。
她擡眼见了林芙清不明的神色,捻着帕子捂嘴一笑,“我是蔻娘,这儿的最高管事。”
莫名被评价一番,入耳的还是女孩儿家身上的隐私部位,林芙清听见她介绍自己,只能红着耳朵,尴尬地点点头——毕竟她现在除了点头摇头,也说不出什幺别的来。
“可惜你嗓子坏了。”见状,早已得知的蔻娘惋惜道,“否则这容色,这身段,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叫起床来不知道要让爷们多销魂……怕是不到一刻钟也泄了,哈哈哈!”
蔻娘本就出身欢场,尝惯了男欢女爱,说起风月事毫不避讳,用词也粗俗。
她见林芙清羞红了脸,一副含苞待放羞答答的样子,忍俊不禁,最后笑出声来。
“你可会跳些什幺舞?”蔻娘问。
林芙清摇头,小时候学舞,压腿怕疼,一疼就哭,母亲心疼她,后来不让再学,就半途而废了,舞蹈她并不擅长。
再看蔻娘为人爽朗爱笑,不似教坊司那些吃皇粮的管教姑姑凶神恶煞,也暗自松了口气。
“那乐器呢?”蔻娘又问。
林芙清点头,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乐器为她最精也最喜,一是琵琶,二是古筝。触类旁通,其他的乐器她也能上手一二,只不过不如上述两个弹得好。
“那你便编入乐师班吧,随我来。”蔻娘招呼她跟自己走。林芙清从善如流地跟上。
等上到三楼,是一层开阔敞亮的乐室,有一面墙上挂满了琴器,旁边的空地上也摆有箜篌、古筝等大型乐器。
原本的乐师班正聚坐在小凳上,共同演奏一首曲调欢快的曲子,不过曲中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音韵,细细听来曲意很是勾人,若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到陌上风流年少,正惹得满楼红袖招的景象。
见蔻娘来了,管教乐师班的玉琴娘子擡手让大家停下,众女便纷然停指投去目光。
“你会什幺?自去选了吧。”蔻娘对林芙清道,示意她自己去挑选会的乐器。
林芙清看了眼地上的古筝,又擡头看看墙上挂在旁边的琵琶。古筝弦弹起来太多,弹久了指尖会疼,琵琶只有四五弦,弹起轮指她也能偶尔活络活络手指头。于是小心取了琵琶下来,站定,向蔻娘展示。
蔻娘见她选好了,又笑道,“玉琴娘子,这是……唔,便叫芙仙儿罢,嗓子坏了躺了好几日的那个。如今将将好了,我特地给你送来,多幺好的胚子,你可要仔细教着。”
“蔻娘又在说笑,哪里还用劳烦你特地送来了……”说罢,玉琴娘子似是才想起什幺,与蔻娘对了个眼色便收声了。
玉琴娘子生得温婉秀美,乍一看与诗姨娘面容、气质类似,不过不同的是她的眉目间透着一股风尘。
她让林芙清坐在最侧边,又同蔻娘打趣了几句。不多时,蔻娘说要去楼上看看,也就离开了。
乐师班取名听着高雅,可学的、弹奏的多是一些民间流传小调,也有淫词艳曲的。
她们本来就有功底,名家名曲弹着是信手拈来,这些个小调更是不在话下。
虽说弹是能弹,
林芙清也不由得蹙眉咬唇,
抱着琵琶跟着乐谱弹了一上午,整个人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羞得从头红到脚。幸而她不能说话,不用跟唱那些个淫词。
最上边儿站了一个江南来的女子,伶人出身,叫莺怜。本用来说吴侬软语的音色极其娇柔缠绵,她在上头带领大家唱,换气间加了些极力取悦逢迎的喘息,光是听着都让人心痒。
到了晌午大家得回去各自的院子用饭,还有两个时辰的午间小憩。
林芙清下了楼就见到绿翘在等她,二人挽着手一齐走回去。
回去用了饭,绿翘问她今日如何,
她在纸上写道:感觉不坏,除了学的词曲难登大雅之堂,也无其他。
绿翘笑了,“这都不算什幺,下午……下午你就懂了。咱们到了下午都要轮流去楼上的极乐堂的。”
“那到底是什幺地方?”林芙清写下疑问,她以为绿翘昨日说的学习取悦男人,便是像今日莺怜那般弹唱些靡靡之音罢了。
绿翘目光飘忽,不知道想到什幺,难为情地开口:“别问了,快休息吧,反正下午要去的,到时就知晓了。”说完她把林芙清拉起来推出门,“快睡会儿吧,我也舞了一早上,怪累人的。”
林芙清回到自己屋里,和衣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索性什幺也不想,合上双眼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