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一热,两张唇贴在一起辗转厮磨。
陈鹤扬垂眸仔细看这不太清醒的小宫女,她一双桃花眼里盈着散不开的水汽,如同一汪清泉。腹下燥热,他将那热全都发泄到了紧贴的唇上。
他沿着她饱满的唇形描摹,由下唇移到嘴角,印下一个月牙状的牙印。
小宫女鼻息乱了,被反剪住的双手已被松开,她借着酒劲复又攀上他的脖颈,略微侧头将嘴唇再次送了上去。
早就散开的鬓发如绸缎般铺开,周遭寒风依旧,却吹得两人发尾交缠,似缠绵的蝴蝶。
这个吻被瞬间加深。
小宫女的下巴被陈鹤扬扣住,他带着少有的狠劲亲她,似要将她的唇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短暂的分开,陈鹤扬用食指指腹擦过她红润的唇,接着用那件大氅将二人兜头罩住,在黑暗中低头又贴住了小宫女的唇。
不同于方才似要拆吃入腹的劲头,此刻两人间的吻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小宫女被吻得腿软,晃悠悠往陈鹤扬怀里栽,反被他顺势搂住腰。
再次分开,小宫女已软倒在陈鹤扬的怀里,她脸颊泛着红,不知是方才的酒意上头,还是被亲得起了春心,亦或许是两者都有。
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却又都忍着再进一步的动作。
终究是小宫女有些急不可耐,她伸出细长洁白的手指往东南方指,“那儿通常不会有人去。”她仰头看他光洁下颚,“公子,一起去吧。”最后那字几乎只剩气息,透出来股引诱意味。
陈鹤扬喉结上下滚动,意志在去与不去间来回徘徊。
他向来洁身自好,也从未去过寻花问柳之地,莫非真要和这个小宫女做出些什幺出格的事来。
“公子。”小宫女又凑上来,身上的梅香愈发浓重,她吐气如兰,像只专吸人精气的女妖,“与我共醉一场又何妨……”
陈鹤扬紧绷在脑子里那根弦蓦然断了。
官场复杂,人心险恶,错走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他历来谨慎,纵使多数时间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却仍有感到疲惫时候,例如,擢升时同僚的嘲讽,又例如,今夜除夕宴上的夹枪带棒。
小宫女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
共醉一场又何妨?
荒唐一场又何妨?
反正他双亲皆已过世,偌大宅邸除却三两奴仆,仅他一人,他于世间踽踽独行二十三载,实在有些落寞。
大不了,求天子允这小宫女出宫嫁与他为妾,日后再寻个由头擡作正妻。
陈鹤扬感觉席间饮下的酒这会儿都化成了醉意,他低头凝视小宫女迷蒙的眼半晌,终是一把拉过她纤细手腕往东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