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二层的雅间,空间不大,一张小小的赌桌摆放在中间,桌案边是零散的椅子。
耐冬一早就在里面等着,瞧见她来忙道:“我与流光都已准备好一切,今日魏潭明应该会出手买下诏玉。”
绿浮坐在椅子上,怀有心思地拨了拨赌桌上的骰子,道:“他今日带了多少银子来,能估计出来吗?”
“流光说,大概带了一万两,”耐冬答道:“专门用了另一辆马车载来的。”
绿浮估算着这些银子,魏潭明出手很阔绰,她跟他的那些年从他身上没少捞到银子,普通百姓几两银子便足够生活很久,对于魏潭明来说,一万两却什幺都不是。
她道:“若只有流光一人叫价,魏潭明恐怕会起疑。”
“流光猜到了,她提前找了不少经商的伙伴,会跟她一起叫价。魏潭明在生意上手段恶毒,得罪的仇家很多,这会儿有的是人愿意帮助我们。”
绿浮听后稍稍放心,她道:“去盯着,他如果买下了,你就带他来见我,”她又从身上摸出了个锦盒来,递给耐冬说:“这个东西你交给小六,让他去宫门外堵谢殿春,务必在他下朝时交给他。”
耐冬接过来,没有多问里面是什幺。
绿浮一直在等,听见一层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是魏潭明在跟流光争执价钱,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流光见他叫价开始一两银一两银的加,愈发不耐,她忍住一巴掌拍死魏潭明的冲动,道:“魏公子当初包下绝世名伶的时候,那可是一掷千金!珠宝阁大半的首饰成箱的送,成衣铺里的蜀锦、云锦更是成寸的裁,挥出去的金银不知多少,现在却为了这点儿消息,抠抠搜搜!”
“那是绝世名伶,本公子乐意给她花银子!”魏潭明横眉一挑,不在意她的讽刺,笑道:“眼前这算什幺?若非听见‘得天下’这谣言与我相关,我得自证清白,否则天子怪罪,这把刀落下来,魏府上下如何能顶得住?”
流光冷笑道:“照你这幺说,‘得天下’的消息可是关乎你整个魏家的前途,难不成这还比不过绝世名伶?要我说,就五万两黄金!定了!你不要,它就是我的了!”
五万两黄金!
室内之人都陷入了沉默,起初还蠢蠢欲动的看客们这会儿都捂住了羞涩的腰包,只去看这中心的两人打仗。
魏潭明气得直接从堵桌上跳下,他瞪着流光不可置信道:“五万两!黄金! 流老板!你的银子是大风刮来……”
“买不起别叨叨,你不要我要,说五万两就五万两!”流光打断他的话,将大把银票全压在了堵桌上。
齐宕喜滋滋的站在旁边看,笑得合不拢嘴。这交易要是可以成,他身为这儿明面上的老板,能拿五成的分账!他两眼放光,看着那些银票!
魏潭明气得咬牙。
关于他的诏玉流言是从一月前才起的,当时他就觉得不对,深挖之后发现像有人埋的陷阱,这才来追其根本。
没想到今日的叫价,更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局。
‘得天下’三个字是实实在在的跟陛下作对,挑衅皇权,若谢殿春再与朝廷言官联合起来,参他一本意图谋反,加之魏玉山如今还在锦衣卫捆着,本就难以洗刷清楚,到时他整个魏府前途岌岌可危。
想着这些,魏潭明终究是忍痛道:“五万两黄金加一文钱,给本公子!”
流光拉了把自己的小辫子,得意道:“魏公子想好了?”
“不然?”他气得不行,若要他揪住这背后整他的是谁,必打得他满地找牙、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