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兄兄一再劝诫,肇庆等三个小皇子依然频繁出入清修院。其实在景明院,他们并不缺乏玩伴。侍读、王友方面,丽麂给阿勊什幺安排,祖劭如得启发,也给自己的儿子配备上。
但肇庆说:“那边更热闹有趣,还能时常见到耶耶。”
清修昭仪明媚健康,很会顽,有时也参与小儿游戏,孩子气的热忱加上大人的创见与可调动的资源,能让顽耍倍添趣味。她似乎也不歧视景明院皇子。而景明院这边,张皇后总是病恹恹,需要静养,病人脾气也大。侍读得了家中大人吩咐,不敢嚣闹逾矩。
于是,肇治叮嘱肇庆,再去清修院时,偷几只丽麂常佩戴的香囊来。
肇庆把丽麂当仙子一样崇拜,一直很关注她的衣饰。将偷来的香囊付与长兄时,还介绍:“昭仪娘子说,里面掺了虈(音“消”)花,所以这样芳郁。”边说,边写下字来。
肇治翻检说文,得知所谓的虈,不过是白芷。
无人时,他便用香囊蘸了猪油,训练一只猎犬扑。到后来,没有猪油,猎犬见了香囊,也兴奋地往上扑。
一日,猎犬跟着肇庆兄弟去景明院顽,果然出了事。
丽麂提前发动,产下一名男婴,只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夭折了。
肇庆很受震动,对肇治道:“她流了很多血,至今未醒苏。医士说,她可能会死。”
肇治心中也忐忑,却故意说狠话:“死了才好。”
肇庆又道:“耶耶得知猎犬是我们带过去的,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
“他斥责你们了吗?”
“没有。”肇庆垂首,“只是,他以后可能更不喜欢我们了。”
当夜,他便发起了高热。连烧数日,渐渐昏迷。一天忽然清醒,对守在榻边的肇治说:“来世我想做昭仪娘子的孩儿。有那样美丽的嬢嬢,耶耶也会爱我,多好啊。”
之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愿言。
肇治或怒斥他忘母恩,或冷嘲热讽他是叛徒,此刻却紧握他的手,忍泪道:“会的,我帮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