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被子给哥哥盖好，梁熙回头，发觉身后空无一人，陆宸已经离开了。
她捶了捶蹲得酸软的小腿，一屁股坐到床上静静看着男人的睡颜。
哥哥太忙了，她已经好久没能安静地和他待一会儿，好好看一看他。
浓密的睫毛此时乖乖垂下，遮住那双黑白分明的凌厉眼眸，总爱皱着的眉头也松懈下来，看起来温和得不像话。
半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中，陆宸戏谑道：“你哥喝得烂醉，熙熙可不能怪我，我这个陪喝的也喝了不少喔。”
听起来话里有话，可梁熙不解其意，她只注意到“陪喝”二字。
今晚想喝酒的人，是哥哥吗？
为什幺？
似乎答案就在眼前，可她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光。
正在理着思绪时，身旁的人忽地动了一下，梁熙立马回神，只见男人半睁开眼看她，眼神带着醉意。
被他看得心软，梁熙俯下身子，轻声问：“怎幺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手心贴上哥哥脸侧，安抚性摸了摸。
梁宇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他抓住脸上的手，笑了笑，“又睡不着吗宝宝，想听什幺故事？”
梁熙闻言心头霎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哥哥还以为是她小时候呢。
缓了好久才低低开口：“我要听老虎吃醉鬼。”
那时的他们多亲密啊，晚上一旦睡不着，她就会闹着要和哥哥睡，缠着他讲故事。难为梁宇二十不到的年纪，又当爹又当妈，一有空便捧着故事集恶补。
“小坏蛋，”梁宇仿佛知道自己喝了酒，顿时气笑了，手一使劲把小姑娘按到胸口抱着，“我压根儿没听过……就会欺负哥哥，不乖。”
被他动作吓一跳，梁熙惊呼“啊”地出声，扑倒在哥哥怀里。
他的臂弯又深又暖，梁熙十分艰难才爬出来，哼哧哼哧，半撑起擡头看。
男人染上酒意的眼眸变得雾蒙蒙，眉眼间傥着一股漫不经心和慵懒，比起往常少了几分攻击性。
醉了也逻辑清晰，她不由得心中一动，试探地问：“哥哥今晚为什幺喝酒？”
她挠挠他的胸膛，“要老实交代哦。”
“想知道？”
“嗯！”
梁宇眉眼含着朦胧笑意，说：“那得亲一下，乖宝宝。”
他抱紧妹妹，低沉而温柔的诱哄，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亲……亲？？
梁熙呼吸一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哥哥，我现在几岁？”
“六岁。”
“……”
她就知道！！！
心里的猜测得到印证，可耳根依然管不住，以惊人的速度滚烫起来。
梁熙咬住下唇，眼神怯生生地瞟一眼他的唇，又慌忙移开。
这话熟悉又陌生，在她小时候，哥哥动不动就要和她亲亲抱抱，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咬她圆嘟嘟的脸颊肉。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很多年，但梁熙身体好，发育都是按着正常的时间线进行。十一岁初潮来了之后，哥哥突然决定戒掉总爱亲她的毛病，还满脸惆怅地摸她脸说，熙熙要变大姑娘了。
刚开始梁宇还不太习惯，偶尔会情不自禁亲过来，后来过了一年多才渐渐戒掉，转而流连于她的头发，她的手指，还有她手臂内侧的肉。
一晃眼，哥哥已经很久没有亲过她嘴巴了。早已变得生疏的亲昵方式突然重现，梁熙心里又别扭又期待，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可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梁宇似乎真的把怀里的小姑娘当作六岁的妹妹，等了许久见她不肯给亲，神情竟有些恍惚和落寞。
开始说着醉话：“宝宝……你、坏宝宝……长大了就不要哥哥了。”
他擡手抚过妹妹耳边的发梢，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让她差点没听清。
一股莫名的疲累从心头涌出来，某些模糊的画面闪过，他似乎又感受到咽下酒液时喉间的苦涩味道，然后苦味被酸味侵染，逐渐侵蚀全身四肢。
梁熙感觉缠在腰上的双臂紧紧收了一下，随后缓缓松开桎梏。
哥哥不肯抱她了。
手滑落至身侧，男人方一闭上眼，突然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过来，软软湿湿的触感撞上他的唇，连同心脏仿佛也被轻轻撞了下。
是梁熙贴了上去，不过几秒就分开。
她撑在男人胸膛，红着脸问：“这样……可以了吗？”
她没有不要哥哥，这样亲一亲能够证明吗？哥哥不要不开心了。
————
妹妹：你到底醉没醉？
哥哥：醉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