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回来的那天很平静。我，秦湘，还有她的哥哥，一起吃了晚饭。气氛难得那幺松弛。她心情似乎不错，一边哼歌一边摆弄阳台上的花。我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把耳机摘下放在桌子上，然后重新回到阳台。\"
之后重物下落的声音砸碎了一切平静。
\"......\"
\"你和秦湘很像。\"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怜悯，\"你们好像都注定要在这样的不安里走向毁灭。\"
\"当然，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板出神。
\"要我带你去见秦湘吗？尽管这样的见面...或许不是你想要的。\"
\"不用了。\"我说。
我想秦湘没死，总是见面的人是难以死掉的，就像习惯难以更改。
我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想象。梦里靳祈坐在沙发上，把我的头枕在她腿上，她用干燥而温暖的手抚摸我的头发，脸颊。我张嘴想要说什幺，但最终什幺也没有说出。她捂住我的耳朵说话，我听不懂她在说什幺，只知道她的声音一节一节往外走。梦里我的眼眶干涸，没有眼泪。
从黑夜里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尹莲睡在我的旁边。她好像累坏了，蜷曲着身体，静静地躺在我床上。我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尹莲醒了。她也扭过身体，仰躺着，望着天花板。有一条漫长的河流穿过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同时擡头，看向什幺都没有的上方。
\"你在想什幺?\"尹莲问。
\"我什幺都没想。\"我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幺吗？\"
\"什幺？\"
尹莲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抽烟。\"
\"出去抽。\"
\"那算了。\"
尹莲，我在想人会突然死掉吗？就像食物变质，水果发霉。我想这样对她说。然而死这个字像一个秘密，我最终无法说出口。
\"小郁，你有特别难忘的前女友吗？\"
\"可能有吧。\"
\"你一定对陆宜很难忘。\"
\"她变成前女友完全是因为你们。\"
\"那范围再大一点，难忘的人呢？\"
\"有吧。\"
\"谁?有我吗？\"
\"如果一个经常出现的人突然不出现了，我应该挺难忘的。\"
\"那我应该不是难忘的人了。\"
\"因为你经常出现?\"
\"因为你会留在我身边。\"尹莲笃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