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时神情漠然,对A68的话不以为意。“他只是顺势而为,不是为了我。但如果没有你,我连第一步都踏不出去。我是疯,不是傻,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楚悦时的话,给了A68无穷的底气。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带刀柄的水果刀。
它外形普通平凡,是超市15元一把的大众货,随处可见。
“刀刃上,抹了…血循毒素,无药可解,只要进入体内,遇血凝固,就算他体力再强大,也撑不到救护车来。”A68拿着水果刀,颤颤巍巍地放在桌上,推到离她手边不远处。
“你不要突然攻击,他对杀气敏感,会在你出手前,立即扭断你颈子。你削水果,喂他吃,佯装不小心划破他的手,一点点伤口足矣。”A68自己没杀过人,也没见过几起凶杀命案,却在哆哆嗦嗦教她怎幺行凶杀人。
她知道楚悦时参与过S33虐杀兄弟盟成员行径。
可是那些人,是S33杀的,不是楚悦时。
她把楚悦时当作柔弱小白花,不堪一击,脆弱的花朵。
但现状看来,她自己才像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她的畏畏缩缩,与楚悦时的冷静沉默,形成两个极端。
她心虚,不敢告诉楚悦时,杨伯年每年注射以自身的血液制成的增强剂。
他强悍的体魄,让他就算中毒,也能立即扭断她的颈子。
楚悦时猜得没错,这是一个必死局,和许静瑶一样,一开局,只要她接过这一把水果刀,她入局必死。
A68送走许静瑶,现在也要亲自送楚悦时走。
她不愿意干这活,可现实逼她妥协,因为她与身后的人,都无路可走了。
楚悦时脸上一点哀伤的情绪也不显,她说:“好,我接了。就算他反击弄死我,也无所谓。我落到他手里,不装疯卖傻,我无处可逃,不如一起死了,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A68听了她的话,良心受到极大的谴责,她待不下去了。
她哭着说对不起,情绪崩溃,起身离开。
她背对楚悦时,不知道身后的人,缓缓拿起不起眼的水果刀,拔开插梢。
蓦地从她身后捅了下去。
她教楚悦时怎幺杀人,还告诉她,不要突然攻击,因为突然冒出的杀气,会被杨伯年察觉到。
但楚悦时没听她的话。
因为杀她,不用在意杀气外泄的问题,她根本察觉不出来。
弄死一个武力渣的情报人员,对楚悦时来说,比弄死杨伯年简单多了。
这幺简单的选择题,她完全不用思索,就决定要杀能立即解决的人。
捅了一下,再捅第二下,她动作像程序设定的机器人,冷静自持,动作一致,直到A68再无动静为止。
楚悦时丢了刀子,无视躺在地上,中剧毒之后,瞬间变红肿的尸体。
她捡起桌上还在燃烧的烟,缓缓吸了口。
“傻子!”她嗤道。
不知道是在说,曾经如此信任A68的自己,或是说轻信自己会为她送死的A68。
她当时选择换新身份活下去,没寻死觅活,就代表她不会轻易送死。
她为什幺要寻死?该报的仇,她已经报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死,她如果死了,谁还记得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还有她的朋友们呢?
而且她身边有男友守着她,爱她,有成千上万的手游与饮料店,等着她去临幸。
她为什幺要想不开,要去刺杀一个强大的男人,去自寻死路?
她又不是S33,他是保持疯癫状态的清醒,而她正好反过来,是清醒地疯狂着。
她抽完烟,把烟捻熄后,朝着与隔壁连接通道的书柜,突然出声道:“找人把这地清理了,我进去睡会,一会叫我男友喊醒我。”
她知道这书柜上有监控镜头,不只这地方,她住所里,布满了镜头。
她在屋子里的所有行径,无所遁形。
但是她不在意。
在意?那是正常人该关心的事,不关她的事。
她是个疯子,不在乎被人监视着,他们的想法与她何干?
她打着哈欠进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