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的归来,「你还在等我吗?」

莫关山回到家已经1点多了。

妈妈给了他拥抱,算是给这不爱过节的儿子一个祝福。

洗了热水澡,去了身上的寒气和烟味,莫关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摸着右耳垂的耳钉。

圣诞节的LIVE   HOUSE人满为患,工作量是平日的三倍,但他现在一点都不困,他在凝聚着,再次拨打那支号码的勇气。

莫关山打过这支号码的次数绝不算多。高中时少,毕业后更少。但心境绝对不同。

高中时,都是贺天又对莫关山犯了贱,莫关山气到炸毛,打去飙人的。

但不管莫关山多炸,贺天最后只会调侃地说一句「莫仔,我想吃红烧牛肉,你炖的。」

但明白人想一想,都觉得贺天所有的举动,似乎都只为了让莫关山有机会打给他。

当时的莫关山想,这人可真够闲,不用打工、不用读书,却能过得那么富裕,校排也名列前茅。

他不羡慕,只是觉得,不同世界的人不要轻易闯进他的生活。

他也从未想过要贺天撑腰。即使贺天手段狠、声望高、打架比自己厉害。

但莫关山知道,贺天对他的付出,不是可怜或同情,更像是保护自己辛苦养大的小狗。

所以莫关山看到贺天保护欲的眼神,心底真的是烧起一把火。

老子哪里弱到需要你保护了?!

只不过是被蛇立诬陷,差点替人顶罪时你站了出来。

只不过是填满了被硬生生开了耳洞的伤口。

只不过是在我脆弱时让我靠在你肩上,告诉我有你在,不用再硬撑了。

但这些只不过,却拯救了莫关山遍体麟伤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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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圣诞节的气氛,莫关山今天难得有点低落。

平时打工、夜校的高负荷生活,甚至让他没空解决生理问题。

偶尔有兴致,幻想着以前看过的素材打算撸一把,脑海却突然浮现贺天那该死的笑,吓得莫关山赶紧将硬挺收进内裤。

莫关山常想,别是被贺天害到阳痿了。

切!还是赶快睡吧。

就在莫关山准备盖上被子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萤幕上显示「不明号码来电」。

平时会跟莫关山联络的人屈指可数,何况在这个时间。

尽管莫关山愣了几秒,还是立刻接起来了,生怕再晚几秒对方就会挂断。

「喂。」夹杂着颤抖的尾音,莫关山自己听了都觉得可笑。

「大哥!圣诞节快乐!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络啦!毕业后也没说你要做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我是寸头啦!」

莫关山脸都黑了。这几年前收的小弟,就算高中毕了业还是一样鲁莽。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我操你妈的!大半夜的打来干什么!你最好是给我有重要的事。」莫关山为接电话前紧张的自己感到羞愧。只能爆粗口掩饰自己那多余的期待。

「没…没有啦,刚刚在路上遇到见一。他说你看起来很寂寞,要我来祝你圣诞快乐。大哥,圣诞快乐…嘿嘿。」寸头小心又殷勤地现着礼。

虽然大哥很凶,但哪次真的生过他的气。嘿嘿两声他还是大哥最可爱的小弟。

「谁在跟他寂寞了?!见一那小子,下次被我逮到一定要打掉他的牙!」莫关山气得磨牙,像被欺负的狼崽似的。

「大哥,不如你出来跟我们喝酒唱歌吧!这里可热闹得很。」寸头其实也颇想念莫关山,但他知道大哥想过上正经日子,已经不跟他们鬼混了。

「不了,我要睡了,再见。」不等寸头劝说,莫关山挂了电话。

空气再次陷入沉静。孤独似乎又被放大了几倍。

呼…事到如今,我还在等什么?

难道对方一句「等我」,我就得为他守着日子吗⋯

似乎是被那通不明来电点醒,莫关山体会到期待落空的失望。

不等了,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就在莫关山以为自己已经陷入梦乡,突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该死。还没过10分钟,寸头又想找我出去野了吗!

「他妈的别打了,我要睡了!没空跟你们喝酒唱歌!」莫关山怒得很,但看在刚那句圣诞快乐的份上,他控制了音量。

「……看来你过得很好。」电话那头钝了5秒钟,传来的是陌生,却又熟悉至极的男音。

莫关山不敢接话,半张的嘴欲言又止,比起话语,眼泪率先浸满眼眶。

莫关山从未如此狼狈。以前即使打架输了,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皮肉伤。

但他现在就像心脏被捏在手心,生杀大权都在对方手上,对方一句话便能将他置之死地。

更悲惨的是,这都是他自愿的。

「你打来做什么?」对方未报上名,但这在梦里都不曾放过他的声音,莫关山怎么可能认不清。

「莫仔,我想你。」电话那头带着轻松的语气,但却慎重地诉说想念。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问你这些年死去哪了吗?抱歉,我没兴趣。」莫关山咬紧牙关,说着违心的话。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你在哪里?

这些话在每个夜深人静的黑夜,回荡在莫关山嘴边无数次。

但他实在无法像个女人家似的打听男人的消息。

所以他独自吞下这些寂寞,不再让他人触碰他最柔软的心底。

是阿。没有贺天的这三年他还是能顺利地生活。

只是从未开心过了。

「你还在等我吗?」对方猝不及防地打断莫关山的思绪,将三年前的回忆摊在莫关山眼前。

啪嚓!

这句话扯断了莫关山的理智线。

莫关山跪伏在床上,手里紧跩着棉被,尽力压抑着不泄漏自己的悲伤。

「等什么?等一个是生是死都不告诉我的人吗?!贺天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莫关山发了狠劲,想用最绝的话回敬折磨他三年的男人。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吗?」这句问话,却透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那人还是一如既往。

但莫关山听得出来,那话语中承载了不少于他的思念。

莫关山愣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温热的泪爬满脸颊,却缓解不了冬天的冷。

穿上外套,拿着三年前就该交给贺天的纸袋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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