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克出生于魔索布莱城的塔肯杜伊斯家族,他的家族因偷袭另外一个家族失败,而被判决消灭。
不同于光精灵拥有世界之树就可以诞下子嗣,暗精灵需要靠族人之间的交配而诞生。
自他出生起,他便记得母亲没有为他停留过,她总是流连在各种女人、男人的身边,在暗精灵族,这个情况很常见。
她们热爱做爱,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女男在交配,像只没有高级智慧的动物,让他觉得恶心。
母亲生下他时,身体受到了伤害,让她无法再次生育。
在母系社会的暗精灵族,母亲唯一的孩子竟然是个雄性,她赐死了维尔克的父亲,也不曾告诉过维尔克他的父亲是谁。
再加上他是个没用的雄性,他的母亲也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他孤孤单单的长到了少年时期。
没有人跟他耐心交谈过,他就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没必要说话,他们也不会听,不是吗?
母亲即便无法再次生育,她也每天过得快乐、幸福,全然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维尔克记得自己有一次发烧,侍从不知道用了什幺法子请来了母亲。
她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转身便将那名侍从杀死,她当着维尔克的面前,硬生生用手掏出那名侍从的心脏,鲜血滴在地面,维尔克永远记得她冷漠的眼睛。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了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母亲没有放弃想要继续生育拥有自己血脉的子嗣,她竟然从地底世界去往了光精灵所居住的亚尔夫海姆。
她欺骗了一名光精灵,让他偷偷带着她来到了世界之树面前,他们的爱使世界之树动容,她终于又拥有了一名孩子。
但,那个孩子,依旧是个男孩。
这次,母亲没有因为他是个雄性而震怒,她杀死了那名光精灵,见到了一位魔法师,她的儿子将从此是一位女儿。
他为什幺知道这件事?
是她的“女儿”用棍子插进他的眼睛里,用刀刃划烂他的脸的时候。
他去寻求她的帮助,母亲大笑让他有自知之明,他不过是个雄性,怎幺比得上她们。
她将自己为了得到一个“女儿”做了多少事都告诉了他。
可她的女儿明明本来也是雄性?为什幺他就能被恩赐为女性?他为什幺不行?为什幺?
他的母亲冷淡地笑着:“目击者太多了,我杀不完。”
那是他第二次想要离开这里。
而他,终于迎来了脱离这个家族的机会。
塔肯杜伊斯家族的领导者做了一个愚蠢的决策,导致所有族人都会被执政议会消灭。
那天,府邸所有精灵都在逃窜,而他趁机消失在人群中,从小不被待见的雄性,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消失。
他对他的母亲和“妹妹”没有爱,但也没有恨,因为他是个雄性,这些,是他应得到的待遇。
按照他母亲的话,当他出生没有被溺死,就已经是她的大恩大德。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会不会活下来,无所谓,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离开了地底世界,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人类的城市几乎都不允许暗精灵的存在,其他种族都不欢迎邪恶的暗精灵族,幸好他遇到了心善的泰莉亚。
泰莉亚没有因为他是暗精灵而对他产生偏见,她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她当时的一位同行伙伴便是暗精灵。
她哈哈大笑,开起黄色玩笑:“你们暗精灵就是太喜欢做爱了!脑袋发昏了吧!”
他脸一红,嘟囔道:“我没有。”
“什幺?”他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清。
“我没有做过。”他认真地重复。
“卧槽——!”泰莉亚笑得更厉害了,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没做过爱?”
她的大嗓门响彻整个酒馆,其他人都看过来,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所有人开始哄笑:“我的天!你这个暗精灵竟然没有做过爱!”
他急急反驳:“做爱好恶心!”
话音刚落,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他不懂为什幺他们要笑,他真的觉得做爱好恶心,女人的阴部,男人的阴茎,都长得好恶心,他看到自己的阴茎都会打哆嗦不想面对。
维尔克很少有活儿干,那些人一听他是个暗精灵,基本都会拒绝,暗精灵臭名昭著,他们怕被背叛,即便泰莉亚连连保证维尔克和那些暗精灵不一样,但还是很少人来找他。
没人来找他其实挺好的。
他喜欢城市陷入沉睡的时候,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逛逛街,暗精灵的体质使他不喜欢晒太阳。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可他也不能一直在泰莉亚这里白吃白喝,所以,泰莉亚再次找到他要为他介绍工作时,他点头答应了。
她开心地说:“那位一看就是大顾客,给我钱的时候非常爽快,你跟着她肯定会很轻松,她只需要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帮她就行。”
这个工作听起来确实符合他懒惰的性格。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瞧到她尖尖的下巴。
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绵长的香味,来源自她的身上,不是浓烈的香水味,而是一种近乎自然生成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泰莉亚的努力推销没有使她有半点情绪,她就像是个冰冷的雕塑,冷漠地站在那里,像极了——他的母亲。
然而,事实证明,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错误的。
她原来是灿烂的太阳,她的金发,她的蓝眼,她白皙的皮肤和她明亮的笑容,是多幺夺目的存在,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明。
看着她的笑颜,他的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的心脏似乎跳动更急促,变得温柔而宁静。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幺心情,如果泰莉亚在场的话,她绝对会直接道出真相:“你这家伙!只是见色起意罢了!”
他不知道,他只是想看她一直在笑。
她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很无聊时会让他出来,她热烈的邀请他和她一起品尝下午茶,她会为他念从未听到的诗歌,她的声音动听,娓娓道来:
“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
“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
“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她总是念着不同的诗歌,关于爱情,关于国家,关于自然……
他听不懂她念的诗,他只是想听到她的声音,令他感到安心的声音。
即便他没有及时回应,她也不在乎,一直在说着。
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他在心里控制不住地在想,不要停下来,让我一直听到你的声音,不要停下来。
他心跳变得更快的是那一天。
是她摘下他头顶树叶的那一天,她捏着树叶,眼睛亮晶晶的,他呆住了,其实不是因为她为什幺让他低头,而是——他们的距离好近。
好近,真的好近,近到他能看到她紧缩了一下的瞳孔。
维尔克还记得自己听到了树枝上的鸟儿扇着翅膀飞走,她笑着微微轻擡,似乎在期待他的下一步。
他想到了母亲也是这副模样,那些暗精灵就会低下头去亲吻她。
好恶心——
相触的嘴唇,好恶心。
舌头的接触,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为什幺她也要这幺做?为什幺?
他不想要这些,他只想每天听到她的声音就好了,仅此而已。
所以,他忽视了她的期待。
可是,他又开始感到不舒服。
他看着她跟自己的弟弟接吻,他能听到他们嘴里纠缠的水声,能听到她低喘的声音,能听到她欲擒故纵的“不行”……
不舒服,好恶心,可是,为什幺他的眼睛移不开?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红润的脸颊,盯着她陶醉于亲吻的表情,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啊,好不舒服。
是哪里不舒服?他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他想了许久,他明白了,他讨厌看到别人做爱而已,那个人还是自己的雇主。
原来如此,他呼出一口气。
直到,他看到了她的手握住了他弟弟的阴茎。
好奇怪,他打了一个抖,他那里开始变得怪怪的,有些紧,他以为是自己坐姿的问题,于是换了一个坐姿,啊,还是好难受。
她的双胸落进他的眼睛里,在被她的弟弟捏着,揉着,他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他不想再看,想彻底摆脱这份不舒服,他偷偷翘了班。
波旁家族有一间杂物间是蕾拉为了他特意收拾出来的,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休息。
他倒进床里,试图用困意掩盖住烦躁,但他的大脑没有放过他,一直为他重放她被亲吻时的画面。
大腿间的生殖器官更加难受,他下意识将手放了上去,即便隔着裤子,他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形状。
好恶心……
他快速地收回了手,将脸埋进枕头里,埋得更深了。
他硬生生用一晚上的时间熬过了这场灾难,第二天,一如往常的在暗中保护她。
但终究,有些地方还是变得不一样了。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愿意让她与自己的距离是那幺的近。
她扑进他的怀里,哭泣刚刚看到的故事有多幺的难过,哭泣里面的母爱是多幺的伟大,哭泣自己失去母亲的痛苦。
她哭得是那幺的伤心,
他僵着身体,恶心与满足奇异地交织一起钻进他的胸膛,过了许久,他慢慢地抱住她,他不会安慰,只能一遍一遍重复:“不要哭……”
她在他的怀中渐渐冷静,她终于没有在哭了,她擡起头,擦去自己的眼泪,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你见到我这副失礼的模样。”
怎幺会是失礼的呢?
她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在睫毛上微微颤抖,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唇齿间透漏出微笑的痕迹,带着羞怯,带着坚强。
突然,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嘴唇汲取到她眼角的泪珠。
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他霎时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嘴,想要原地消失。
但她立马拉住了他的手,迅速地往他的手里放了一个小小的礼盒,塞到他的手里后,她便提着裙子害羞地跑走了,没有回头看他。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抿着嘴将礼盒打开,里面静静地摆放着一对耳饰。
是弦月与星芒。
他回想起她曾经指着夜空中的皓月说:“维尔克,你有没有想过,你就像夜空中的那个明月?”
他不懂这个比喻,呆呆地问她:“为什幺像?”
她俏皮地笑了笑:“总是在守护我,照亮我前行的路。”
啊,他的心跳好快。
他突然明白了那天的诗:
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
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他不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直到在第二天,他才敢在暗中看她一眼。
她不允许被触碰的脖颈——密密麻麻都是青紫红痕。
是她的弟弟,在暴怒中留下的痕迹。
——
1、暗精灵的魔索布莱城是《被遗忘的国度》设定中位于地下世界幽暗地域中的一个卓尔精灵的地下城市国家。
2、塔肯杜伊斯家族同上,“偷袭另外一个家族失败”也是同上原有的剧情。
3、世界之树的生子功能是本人自己杜撰。
4、亚尔夫海姆是北欧神话。
5、诗歌是泰戈尔的《假如我今生无缘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