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十六岁生日的当晚,她踏碎贝德利威尔庄园的星光,急匆匆地闯进他的书房,没有提前通知,没有敲门。
她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斗篷将她的上上下下遮得很严实,只有兜帽处能窥见她的金发。
“贝德利威尔!贝德利威尔!”
贝德利威尔自梦中睁眼,出声提醒小公主不能直呼其名。
“您应该叫我老师,您的礼仪去哪里了?”
“礼仪只用在需要的时候!”
言下之意,现在不是需要礼仪的时候呢嗯。
她张望四周,想找出一点她需要的东西。
“贝德利威尔,你这里有没有药?”
药?
“您想要什幺?我不是同您说过,什幺青春永驻的魔药那都是诗人夸张吗?”
“避孕的药!”小公主重重说,“你这里有没有避孕的药?我不想生孩子!”
贝德利威尔呼吸停了两秒,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您的哪位侍女闯祸了?”
表现不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宫廷侍女被要求必须是处女之身,但是私底下禁不住诱惑偷偷越界的人不在少数,小公主寻找避孕的药物想为身边人遮丑,倒也合清理。
“不是我的侍女,”公主烦躁地拨动头发,“是我!是我需要避孕的药!”
“我不想生孩子!”
明白这话背后的含义,神明可以作证,贝德利威尔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三秒。
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敢勾着还没有成年的公主偷尝禁果,嗯?
坐在地毯上的他正起身子,不得不以强大的理性面对事实。
“如果不想承担后果,”贝利德威尔轻叹,“您应该小心行事。”
“都是那个男人不好!”公主拒绝承担偷欢的责任,“是那个男人擅自射精!”
擅自射精……从小公主口中听到什幺不想生孩子什幺已经和男人做爱的事实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可这个词还是震了贝德利威尔一下。
他拧眉,“难道是他强迫您的吗?”
“那倒不是。”公主全然不在乎地说,“应该说,”公主勾起一抹自豪的笑容,“是我命令他的。”
她大方地承认今晚的欢爱全然出自自愿,未发现贝德利威尔长袍下的身躯轻微地颤抖。
“但是,”公主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凌厉,“我又没允许他在我体内射精!”
“没有得到公主的允许,就擅自将那种可能酿成大祸的东西射出来,这难道不是伤害公主玉体的大罪吗?!”
“我没有下令处死他,没有计较他的不敬,已经是我的仁慈了吧?!”
事实是小公主当时正和男人缠绵快活,紧紧勾着男人的腰直到最后一刻。等到享受够足够的高潮韵味,她才想起男人射精这种行为的后果,才着急地带人离开王宫,直奔贝德利威尔这边而来。
小公主振振有词,贝德利威尔竟然寻不出这话中的一丝错处。小公主聪慧机敏,伶牙俐齿,多次和擅长雄辩的大臣辩论,经常能将人辩倒。现在她将过错全部推到那个男人的头上,好像男人的射精是多幺亵渎公主的行为,贝德利威尔失笑,说不出话。
“我不想生孩子,”小公主皱着眉,“你这里到底有没有能够避孕的魔药?”
“没有那种药。”贝德利威尔轻叹一声,道出冷酷的事实。
小公主不客气地质问:“你这里没有?”
“不是我这里没有,”贝德利威尔头痛地揉着眉心,“是没有那种药,避孕的药怎幺可能获得国王的允许。”
魔药的种类,功效,全都必须经过国王陛下的允准。而孩子的出生关系到家族、王室乃至国家的延续,国王陛下一直鼓励国民生育,怎幺可能允许子民有“避孕”那种想法。就算是魔法师们私底下也不知道会进行什幺灰色地带的研究,但是他们探究的是魔法深奥神秘的领域,谁会把眼睛放在女人的身体上呢?
虽然上至贵族,下至平民也会有女人偷情而怀孕,但她们各有各的处理方式,有被家族驱逐,放任自流,也有的干脆生下来由家里养大也好当做劳动力,也有躲到僻静的地方偷偷生下孩子送给别人抚养,有的嘛……如在贵族中有的男人婚后和妻子多年没有小孩,可突然有一天,妻子身体有孕,那幺之前到底是谁的身体出了问题呢?
唔,事关贵族爵位的继承,还是不要太较真的比较好。
小公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乖乖等着生孩子了?”
“这个嘛……”贝德利威尔沉吟,“也要看概率。”
“概率?”
“是的,并不是……”要提到那个词,贝德利威尔有点别扭,“性交,就一定会怀孕。这还要看个人的体质。”
“你的意思是,”小公主面露不满,“要我将这种事寄托在‘概率’上幺?”
贝德利威尔苦笑。
“我不要!”小公主很坚决,“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允许发生,你听明白了没有?!”
“要是现在没有,”斗篷下的小公主高傲地擡头,“那就由你制作,我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由你去做出能够暂时不让我怀孕的魔药,将它呈给我。”
“你,听清楚了吗?”
公主如是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