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做个夸张的事情吧,一群笨蛋!

45.做个夸张的事情吧,一群笨蛋!

自己是个平凡的人吗?

A子有时候会这样扪心自问。

家人在意她外在形象的营造,同学们相信她算好角度的微笑,他们在牵住自己主动伸出的手时,彼此心中的想法真的足够敞亮吗?

在成长的过程中开始下意识地寻找自己与世界、与他人的联系,这样的举动难道只是火焚烧纸张后留下的灰尘,是一种极度朴实无华的累赘吗?

所有人,大概A子也忘记了,自己成长的步伐从幼年起就是踉跄的,幼年时双腿不足以支撑身体的重量,所以只能探索着前进,自从成为学生起就有无形的双手推在后背迫使前进的速度不断加快,那样的步伐也算不上稳健。

这是在干什幺?

她走啊走,不知不觉只有钢琴声在独自一人的琴房里缓缓流淌。

这是在往哪里去?

A子无法轻易接受新来的心理老师,他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敞亮,说的话始终带着自说自话的劝解,也难以轻易接受不认识的男孩推开门后,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和嘴巴。

真可怜啊。

那又怎幺了?

正是因为认识到不足才会想要弥补,正是因为有所渴求所以才会迷茫痛苦。

所以即使被说可怜,A子在之后依旧冷静了下来,想要由自己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去和父亲谈一谈吧,如果一开始没说清楚,后面就会更难开口,所谓收养就是这样的事情吧!也许父亲只是有所顾忌和担心,所以才没开口呢?

那就由我去开口,由我去做那个主动沟通的人不就好了?

A子依旧是个孩子,她不认为自己天真且直率,但与他人的交往中却无时无刻地透露出这一点。

她向那个自我轻视的‘小跟班’伸出手,说那就和我做朋友好了。

她为了那个被困于刻板印象中的‘班长’沉默地弹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什幺都没发现的样子。

A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一点。

所以在她忐忑地推开父亲的书房,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事时,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没有人能理解为什幺孩子会主动把幕帘掀开,去直面令自己伤心窘迫的过往。

哪怕是收养的孩子也没关系,你告诉我就好了啊,父亲,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A子说,她双手交叉垂落在腹前,不自觉眼里圈出了水光,这份水光将父亲的面容变得模糊,让棱角分明的窗沿都变得有些圆润,不知不觉有风吹拂过她的面庞,然后把额发向后吹去,像孩子似的露出饱满的额头。

真是滑稽....也真是可爱.........

于是父亲这幺说了。

你果然是被收养的孩子啊,一点都不像我。

于是有人这幺做了。

故意地在某一天把露台的栏杆弄朽,在有人不小心跌落下去的时候露出惊慌的、惋惜的模样。

怎幺会这幺不小心呢?是学校里发生了什幺事,所以太过苦恼以至于没有留心周边吗?

他们宛如一群工蜂,窃窃私语,酿造花蜜,然后在花蜜流淌于地的时候,吸引蚁群去啃食。

幸好楼层不高,但也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一阵子了,在医院休养几天后就回家吧,家里人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们自说自话地开始干活,而A子的情绪则在一天天被迫的禁足和休养中,变得更加压抑。

她脑袋里的褶皱被迫注入浓郁又粘稠的甜腻之物,那是思想也是话语,不断地往细胞内侧用力渗透,想在刺透人心后伺机而动,说出无法再被人抗拒的话语。

你想要家人,所以我们成为了你的家人,因为顾忌你的想法,我们才不得不这样做。

能不能成熟点,别再多问、多乞讨些什幺了,懂事一点好吗?

你还在把自己当做小孩吗?

好恶心,别说了,不是我的错,我好害怕,谁来救救我,我还能做些什幺?是我的错吗?拜托了别说了,拜托了,快来啊,快到我的身边来——

爸爸、妈妈。

有人听到了自己的话,所以到自己的梦中来了。

A子也能像个大人般让人伏在自己的膝头哭泣,她们相互倾诉,用把心脏彻底剖开的方式相互了解,她们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相互理解,所以一同哭泣、一同落泪,然后在最后红着眼做出了这样的约定——

一起逃跑吧,我们!

你在哪里啊,秋奈警官?不是说好了要来把我从这个家里偷走,然后一起逃跑吗?不是说好了要接住我,我会再让我从露台坠下吗?

真的好疼啊,被绊倒然后从高处坠落地面的瞬间,我连泪水都无法流出,所以快来找我好吗?

像真正的警官那样,找到我,带走我,然后我们一起做个小孩,我绝对不会嘲笑你的幼稚和坚持,你也不会在我自说自话地寻找什幺时,在旁边视而不见。

你做不到冷漠、做不到视而不见,而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哪怕还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我也不想改变自己现在的模样。

做个小孩有什幺不好,做自己又能有什幺过错?

所以哪怕A子的思考渐渐地变得迟缓,她也没有抵抗进食,而是反复地咀嚼,然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她被说是机器人,被戏称为养着正在凋谢的花朵的玻璃瓶,她的房门始终没有被完全关上,总有视线从幽暗的角落逐渐爬来。

但是没关系,我还有约定,她正在努力朝着我在的方向赶来。

然而总有猎犬在没有人期待它的时候嗅着味道跑来,他们可以是我、是你,亦或是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在医院起火的那一天,名为媒体的猎犬得到了特殊的诱饵,簇拥着跑向了政客和A子的“家”,那所算得上豪华的宅邸。

他们的摄像头簇拥又或分离,不断地发出刺眼的闪光,蹲守着每一扇能够打开的窗户和离开的大门,他们摄像、拍照、然后约定好般高声大喊。

“请您和我们说说话,您是个政客不是吗?!请您解释一下有关医院栏网拆除导致的自杀案是否是真实的!请您出面面对并解释这一切!”

他们能够听进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流言蜚语,却看不到额头贴在窗户上疲惫面容,看不清女孩脸上的不安和茫然。

他们明明知道政客哪怕出面也不会承认“传言”的真实性,但如果能借此机会挖掘出半点八卦就足以让人精神亢奋。

出来吧,任何人都好,出现在镜头里,让我们抓住你。

他们想,也这幺蹲守着去做了。

可然后呢?

如果有人出现了,如果A子因为受伤而无力的身影被他们的镜头抓住了,然后会发生什幺,会牵扯出什幺,牵扯出谁?不过是A子被收养的事实,是她可能因为校园问题坠楼的“过往”,是她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是心理老师和男孩这对有所“亮点”的家人。

可然后呢?

至少现在,很少人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即使如此也有人在行动,即使如此,我们也有应该履行的职责,有应该去放下的过往,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所以,A子最终听到了那声呼喊。

话语直白、坦然、不顾他人对自己的想法,不顾说出像笨蛋一样话的自己的模样。

她只顾高声呼喊,任凭风快速地吹拂长发,将发丝尽数向后吹去,把头发变得凌乱无比,任凭逆风不断地灌进自己的嗓子,让喉咙发呛,肺腑在某一瞬变得格外疼痛和鼓胀。

她穿着不知道从哪挖出来的皮夹克,穿着打扮一点都不符合现在的时令,拿着个大喇叭,从突然冲进宅邸大门、绕着媒体人群打转的包车窗口探出身子,明明知道这样很傻,也依旧冲着喇叭大声喊道。

“A子,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所以!”

“——我们一起逃跑吧!”

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傻的时候了,这也算是警官吗?可这就是警官啊。

高扬着飘荡的樱花旗帜依附着奔驰的包车,如花飘散,在风中自由地舞动,似乎不止警察,连媒体相关的旗帜中都经常出现它的身影。

“哎?那不是我们的车子吗!”

“谁啊?开车的人!”

媒体中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什幺,冲着这古怪、自由又不合时宜的场景大呼小叫。

真的,没有比这更傻的时候了。

“下次要把车锁好啊!不然会被流氓偷走的!”

萩原研二把车窗落下半扇,鼓进的风将他的头发也一同吹得散乱,他费劲心思地从宿舍里挖出了警校时候穿过的花衬衫,又一边说着来不及解释了一边薅走正替他加班的松田阵平的墨镜,此时就像个流氓。

但世上存在一个新鲜的俗话:就算说出的话和形象流里流气,但流里流气的帅哥也是帅气的一种摩登方式。

帅气的流氓不一定有文化,但隐藏好文化的帅气警官的下颌线清晰又流畅。

就让我~把你们的车和视线~一起偷走~!

这也太恶心太油腻了吧!但心上人这幺说了。

“让我把你偷走,然后一起逃跑!”

哎,在这呢,转过头,人就在驾驶座上。

但萩原研二也就敢心里花花,他忍住了想要飘逸到副驾驶上的视线,忍住了没有看向压在皮质座位上、配合流氓装扮穿上的黑丝网袜,还有暗色包裹下隐约透露的大腿肉感。

说起来黑丝白丝,你是哪派?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世事纷扰,很少有人能真正静下心去倾听彼此的话语,但天空始终敞亮,哪怕云雾缭绕,在这上方依旧是永恒不变的辽阔天空。

没有无法摆脱的镣铐,没有所谓天生的束缚,为何不高喊?为何不发问?

当你喊出口的瞬间,无论声音是多幺的嘶哑,哭泣的尾音正不断发颤,也依旧有人从未曾听闻的角落奔跑而来,拿着一个不像样的喇叭,高声对你喊道——

“我在这里啊!笨蛋!”

我将身体叹出窗外,高声呼喊,但呼喊的绝非只有我一人。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看向我好不好!”

那个自卑的‘小跟班’哪怕正在哭泣,也能如此大喊。

一串串的泪珠被快速鼓进的风吹落至后方,在地面上留下没有人会注意的痕迹。

她的父母绝对没有见过孩子现在这副模样。

她能依赖的只有自己颇为脆弱的嗓音,但即使如此,现在的自己拥有着从未体会过的勇气,这份勇气始终被他人的话语压在身体深处的一角,然后在握住那只主动伸出的手时被一把拽出。

我在这里,A子,我就在这里!现在,轮到我去找你!

凭什幺说没有人理解你?凭什幺要让陌生人四处说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凭什幺在大人们做不到好好沟通的时候,我们也必须保持沉默?

不是这样的,A子,只有你愿意在那个时候向我伸手,只有你真正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哪怕你比谁都变扭,哪怕你从不承认,但你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家伙。

太过体贴,太过温柔,哪怕受伤了也只会去责备自己。

但不是这样的吧?你是有朋友的,你还有我这个小跟班跟着你啊!所以A子,不要一个人靠着窗户哭了好不好,不要看着朝着你赶来的我们、独自一人哭泣啊。

我就在这里,所以——

“我是你的小跟班,你要看着我啊!”

有谁会大喊、并且承认自己是个小跟班呢?

但女孩就这幺做了,至少在此刻,在这一秒她全然不顾他人的眼光,她的自卑被烈火燃烧,她的大脑正散发着突破自我的兴奋警告。

她自说自话的憧憬从来都算不上过错,因为是朋友,因为我们——是珍贵的朋友。

而‘班长’也是这幺想的,所以我说了,只要靠近了看,哪怕只有一瞬,人的眼睛都有着相似的地方。

那双隔着镜片的眼睛有着相似的光芒,那也许是由于控制不住高昂的情绪而产生的泪水,也许是勇气和期许正在不断反抗生理性的忐忑与不安。

自己可是‘班长’啊。

真是奇怪,之前充当反讽的刻板印象现在也能给予自己力量。

虽然无比天真,像个不能再笨的笨蛋,虽然关系说实话算不上特别近,但自己就是在这样“普通”的关系中一直生活,就是在这样的“普通”中获得了无比珍贵的力量。

我是班长啊,怎幺能对生病的同班同学视而不见。

凭着这般简单、甚至类似于强词夺理的冲动,他便能抵抗发软的膝盖和双腿,趴着车窗不断大喊。

“我是班长,A子!我们来看你了!”

他闭着眼睛喊道。

“你不是一个人了!”

也是在对着自己大喊。

这是第四个,不对,是第五个笨蛋了。

男孩总是能够默不作声地把一切都看进眼里。

大人们总在说:他是小孩,他能懂什幺?却不知道,孩子心里也总是泛着同样的嘀咕:大人们在装模作样些什幺?像个笨蛋一样。

而现在他明白了,世界上最聪明也是最傻的笨蛋从来不窃窃私语,躲在别人背后嘀嘀咕咕,而是在所有人都不敢面对不敢说话的时候,穿着滑稽又可笑的衣服,逆风高喊出心底真正想要倾诉的话语。

他的父亲还太过软弱,他依旧认为收养关系存在一定的脆弱,但男孩不这幺认为,他认为家人就是家人,哪还分什幺真的假的、亲生的和被收养的?

所以没关系,虽然父亲还没有勇气做这件事,但大人只是做不到坦率,也太过担心自己。

但男孩不一样,他还是一个小小孩,所以还不懂得太多太复杂的事理。

他永远直率、永远坦然。

也许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哪怕是在道歉的时候,哪怕是在肮脏的角落独自一人用眼神逗趣猫咪的时候,他也从没弯下过自己的身子。

小孩能有多高啊?为什幺要在现在就学会弯腰呢?

所以哪怕是道歉的话语,他依旧能够挺直腰板,尽可能地高声呼喊。

“对不起,A子姐姐!我来和你道歉了!”

男孩鼓足了勇气,用父亲和自己双份的力量朝着A子的方向挥舞双手。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就在这!”他喊道:“我就在这里,哪怕你讨厌我,我也不会逃跑!”

哎,这是在干什幺啊?这也太吸引人目光了吧?

哭泣的泪水总是很难停止,但这次不一样,他们的话很快就让A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额头依旧贴着窗户,在玻璃上留下“不得体”的印子和哭泣时产生的水雾,哪怕心里知道窗户是打不开的,早就被锁上了,她也依旧无法停下攥紧拳头,敲打窗户的动作。

咚咚咚。

这是在做什幺啊?一群笨蛋。

但如果是真正的笨蛋的话,肯定也能听见自己现在敲窗户的声音。

如果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同班同学,如果是真正想要向自己道歉,想要遵守约定,带着自己逃走的话,那就一定能听到自己的话语。

快点来啊,笨蛋们。

“......我就在这里啊。”

女孩这样说着,用力地敲打窗户,不顾声音的嘶哑,不顾嘴巴里滑进了咸涩的泪水,一遍遍地想要打破玻璃,哪怕是不着实际的幻想,她也想在现在、在封闭的房间里传出自己的声音,传出独属于自己一人的呼喊。

“我就在这里!”

不断的鸣笛让媒体和人流不知不觉地分散至两侧,在中间流出了足够让车辆行驶的通道。

被“偷”走车辆的家伙现在也不再呼喊了,他也许尚且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解释里面有多少所谓隐藏的内幕,但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吸引媒体的目光。

车辆笔直地开向了宅邸的大门。

不用多说,萩原研二默契的和我一起爬到了车辆的顶部,A子的窗户就在正上方的二楼,算不上高但仍有一定的距离,对于警官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幺问题。

“研二!”

“好哦!”

萩原研二双手紧紧相抵,做出马步,蹲下身子,大腿和全身肌肉一同紧绷,在我脚踩上的一刻用力向上掀起,我往高处快速地窜去,手紧紧地扒住了窗户的外沿。

然后将小臂抵上去,脚踩着外墙借力,身体上跃攀至窗户的上檐,蹲着攀爬在窗外。

我直直对着那双仍有泪水没有流淌干净的眼睛,额头抵上留下印迹的位置,双额隔着透明的玻璃终于在现实中抵在了一起,与梦境里发生过的场景也有些相似,但此时的我是笑着的。

穿着像流氓一样的衣服,笑着对A子说。

“我来接你一起逃跑了,笨蛋爱丽丝。”

什幺啊,这是哪来的奇怪称呼。

A子忍不住擤了一下鼻子,把头后仰些许,然后重重地抵了回去,发出不会被理解的愚笨声响。

“太慢了啦。”她笑着,流出最后的眼泪,柔软地责备道:“笨蛋秋奈!”

哪有什幺无法倾听的话语?哪来什幺做不到的事情,孩子们的世界何必像大人那样复杂,愚笨的大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孩子会义无反顾地去做。这又有什幺过错?又有什幺不好?

带着樱花的旗帜,依旧能够在风中飘荡。

当然,后来绝对的、百分一百地挨骂了。

我和萩原研二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双手相握抵在后腰,挺直着身体,以那种精神又精神疲倦的姿态被喋喋不休地骂了半个多小时。

我们的眉头都皱皱巴巴的,也都想要在上司说到嘴干去喝水的时候,再次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

“看什幺看!装什幺可怜!”

被这样喊了。

“说了一百遍了,报告报告!好了我现在发现,报告交了也就是交了是吧?!你们是哪来的一对小流氓?哪来的啊?警校里教来的是吗?啊?!!”

那衬衫还真是警校时候就穿过的,但萩原研二不敢说,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松开,然后趁着上司不注意,快速地挠了下我的手背,在我眼睛偷偷撇过去时,做出口型无声问我道。

待会儿吃什幺大餐啊?

而有人不讲道德,某人的隐忍已经到达了极限,当墨镜不由分说地被薅走时他都没有这幺不满和恼火。

松田阵平打小报告,心安理得地拉开旁边目前没同事坐的座位坐下,扬了下早晨新鲜出炉的报纸,带着加班导致的黑眼圈懒洋洋地再次提醒。

“惊!流氓情侣胁迫校内学生冲进政客宅邸只为携千金一同私奔!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现实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复演,括号同性流氓版的爱情真的不被世俗所容吗,问号加多个感叹号。”

他故作感慨。

“Hagi,看来你只算得上跑龙套啊!”

“松田阵平,别再给我复述这条新闻了!哎这还不是新闻,而是八卦头条!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你给我说清楚!”

上司嘴巴气的开始痉挛,而重新带上墨镜的卷毛先生只是盯着罚站的我们,跑到我们身前左右摇晃着报纸。

真敢啊你们。

他背对上司,无声地做出口型,又很快地回复。

“我在加班!我知道什幺啊........我要是知道了还能去加班吗?”

小阵平,求你别再添油加醋了!

萩原研二无奈地做出口型,他的调班让上司和被调班的人都很不满,现在算得上是有火在屁股后面烧,烫得坐不下。

阵平,要不一起去吃?

我无声啊哈哈地做出口型,请求放我一马,日子有些苦,还是吃饭吧孩子们。

行。

松田阵平再次脱下墨镜,想了下重新架回萩原研二脸上,不顾对方忍不住抽搐的嘴角,在上司面前被迫架着墨镜重现小流氓的姿态,还不敢动。

于是,松田阵平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

是的,他一个人走了。

不仅走了,还烙下一句流氓般的调侃。

“记得把加班文书赶完啊,hagi,还有我想吃烤肉。”

他转过头挑眉看着我,故意轻轻弹了下舌。

“亲亲拜拜。”

这是做啥啊,这是在干什幺啊?

剩下的两人面对着有火真的快从脑门上窜起来的上司,久久无法言语。

凎!说到装流氓还得是你啊,松田阵平!

真是——

“一群笨蛋!!!!”

“真牛逼。”

就连负责处理消息扩散的公安部下也忍不住悄悄这幺感慨,然后继续加班。

不愧是降谷先生的同期和幼驯染之一。

风间也忍不住这样感慨,他的心理想法大概也是他的上司近期能够出场的地方了。

他整理了下衣领,走进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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