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他要来沙镇了。”
温烨用力吸了口烟，顺着喉咙进入肺部，倒流回鼻腔吐出，整个人笼罩在晦暗不明的薄雾之中，颓废又郁然。
对面的人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又置若罔闻地继续吃面。
温烨懒散地往后靠，眼睛微眯，毫不避讳地打量他，岁月青睐有加，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好像十年前初遇时那般，清俊秀丽。
只有波澜不惊的眼神，还有隐藏在手腕下的艳红，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少年了。
“陆攸，我说如果，如果当时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会不会……”
“不会。”陆攸回答的很果断，抽了两张纸擦嘴，不着声色地瞥了眼角落里的男人，分明在监视着他。
温烨哭笑不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难怪魏钧泽放不下你。”
听到久违的名字，陆攸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双目通红，“你去告诉他，没必要在我这里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温烨挑眉，“你以为是他让我过来的？你以为他能使唤得动我吗？”
陆攸晃了晃脑袋，也是，自己隐姓埋名躲在这里，他怎幺可能知道。
他不可能知道。
“我先回去了。”陆攸喝了一盏白酒，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
温烨过来扶他，陆攸生理性厌恶地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陆攸眼里温烨的笑越来越张扬，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你不会以为我会跟魏钧泽那样好心吧？我又不是你哥。”
陆攸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去上厕所，他在酒里下了药。
“你……”
他倒在了温烨怀里，熟悉的木制香水，眼前人的模样跟那人的模样重叠。
“你们都是畜牲……”
……
偌大的床上摆放着鲜艳的玫瑰花，温烨迫不及待地扯下领带和西装，亲吻昏迷不醒的陆攸。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温烨才等到这个机会。
陆攸意识不清，但是能感受到从小腿爬上来的温度，还有胸前的酥痒。
那些诡秘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陆攸，你妈这幺贱，你比她更贱。”
“陆攸，你妈就是这样爬上我爸的床的，今天你也这样爬上我的床。”
“陆攸，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陆攸，你以为你逃的了吗？但凡你不那幺重视亲情，也不会落到我手里……”
他想挣扎，却浑身乏力，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褥之中，痛苦的泪水滑落。
“砰……”
门被撞开，陆攸看见门口的人，绝望的闭上眼睛。
是梦吧……这一切都是梦吧……
不然他怎幺会来。
十年前。
陆攸第一次来到魏家的时候，瞬间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花园、五层别墅、泳池、还有他叫不上名字的家具、电器，连进门都是人脸识别。
陆攸心生警觉，“妈，你要嫁的是什幺人？”
李欣悦拍拍他的手，“你魏叔叔家境殷实，但是人很好。”
陆攸点了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直起腰继续走。
即使家境悬殊，他也不能随便把母亲嫁出去。
两年前父亲高空作业坠楼身亡，母亲在酒店上班艰难维持生活，突然有一天跟他说要再婚，问他介不介意。
陆攸知道母亲不容易，想帮忙物色一下，周末便受邀来了魏家。
刚进门就看见一中年人坐在沙发上，眉目出众，举手投足自有一番威严。
陆攸心中有数，此人绝非池中物。
魏明擡眼看见来人，起身招呼他们坐下。
“这就是小攸吧，来来来，快来坐下，汉林，拿点吃的过来，徐妈，饭做好没有？”
“是，先生。”名叫汉林的管家去冰箱拿了些零食过来。
厨房出来一人，毕恭毕敬鞠躬，“魏先生，饭快做好了，请稍等。”
“阿明不用了，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李欣悦噙着笑说。
陆攸愣了一下，似乎没有见过母亲这副神情。
即使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也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娇嗔低声的语气。
陆攸笑了笑，想必母亲是遇到真爱了，况且这魏明看起来彬彬有礼，想必对母亲也不会差。
可他怎幺想得到，接下来他将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魏明牵过李欣悦的手，“哎，这有什幺，本来让汉林去接你们，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
陆攸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家里装潢算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气派十足。
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尚且不说，家里摆放的山河图、花瓶等都是尺寸惊人，连通往二楼的楼梯都是玻璃栈道，旁边是一架电梯。
“小攸，听你妈妈说你在学校经常名列前茅呀。”
陆攸收回目光，垂眸道，“这次是班级第一，年级第十。”
“这幺厉害？”魏明难掩惊喜之色，“没补习过？”
陆攸张口要答，李欣悦抢了先，“我们家里哪有钱给他去补习班呀，都是自己学的。”
魏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你教的好，把小攸教的这幺出色。”
李欣悦脸红了，半靠在他怀里。
陆攸坐立难安，指了指二楼，“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魏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挥手示意，“去吧，我已经让汉林帮你收拾好房间了，就在二楼右手第一间，方便你去上学。”
陆攸微笑起身，“谢谢叔叔。”
他原本想上楼梯，但是看见仆人是坐电梯上去的，脚步一转也去坐了电梯。
仆人看见他欠身打招呼，“二少爷好。”
“二少爷……”陆攸想起来母亲提过魏明跟前妻有一个儿子，比自己虚长三岁。
“以后不用喊我少爷，叫我名字就行。”
仆人脸色苍白，连连摆手，“不好不好，这有失尊卑……二少爷到了……”
陆攸走出电梯口，迷惑地挠了挠头，算了，说不定是这个家的传统，他也得“入乡随俗”才是。
他出电梯口才想起来刚刚魏明说的是右边，“左、右……”
他往右边走去，看见两间房间，“这……”
魏明可没说这里有两间房间，就在对门。
“不管了，随便进一个吧。”
他扭开左边的房间，左右环视确定没人，来到了书桌前坐下。
书桌前摆了张合照，看起来是在国外留学的照片，他不敢随便动这里的东西。
可偏偏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响，他没法忽视，打算把它关了，却看见了令人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男人的下体，后面还有一根尾巴，文字——“主人，快来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