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乐声渐渐止息,灯光大亮,学生们停下跳舞的脚步,又开始喝酒谈笑起来。郁晚
冬拿了两个酒杯,正要往里面都倒上红酒,身后⼀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确定你可以喝酒
吗?”
“为什幺不行?你都可以喝。”
“我的身体比你好。”钟神秀拿过她⼿中的杯子:“你还是乖乖喝气泡水吧。”
“......”郁晚冬瞪着她,“你知道我为什幺没有朋友?因为没有Alpha愿意和⼀个只喝气泡水的
⼈称兄道弟。”
“气泡水可担不了这幺大的责,”钟神秀碰了碰她的杯子,“你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哈哈!”郁晚冬发出蔑视的笑声。
“曲高和寡,我如此卓尔不群,孤单不过是我必须要承受的代价罢了,只可惜偌大⼀个学
校,竟然没有同道......”
“郁同学!”
有个人影快步朝她走来,郁晚冬放下杯子,发现那是⼀个亚麻色短发的Alpha,眉清目秀,鼻子上还有几颗雀斑。他笑着朝她挥手,“你在这⾥啊。”
她花了几秒钟把他认出来:“季……”
“季清名。”他自报家门。
被她抢绿灵蛇的⼈。
“上次我就想和你多交流⼀下,只不过......\"他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还好这⾥碰见你。”
“怎幺了?”
“只是很想认识你,我很久没遇见像你这样强的对手了,青松谷地图里你根本就是在逗我玩吧,”他自然地靠着背后的长桌,随手拿了一块蛋糕,“唔......好吃。但我从没在校内机甲对抗赛上遇见过你,不应该啊。”
郁晚冬眉毛一挑,钟神秀淡淡说:“她是⽤精神力连接机甲的。”
“啊......”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歉意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忘记校内赛必须要驾驶者坐进机甲了。”
“没关系。这是默认的条件,除了像我这样的,应该没⼈会特别关注到这个条件了。”郁晚冬耸耸肩,她已经习惯了。
“你和钟会长的关系很好吗?我刚刚看你们一起跳舞了。”季清名转移了话题,郁晚冬和钟神秀对视⼀眼,笑了:“她可是我的领导。”
季清名知道这一点,他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正想接着说些题外话,背后一股大力传来:“你在这里干什幺呢?”克莱尔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把他拍得往前一趔趄。
“我......”
“你和她们什幺时候有话聊了?”克莱尔惊奇地问,目光在郁晚冬和钟神秀之间扫来扫去。
钟神秀摇了摇头,转身拿起了⼀只饼干,不想参与对话的意思很明显。她是学校的O权运动领军⼈物,克莱尔则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Alpha,对AO关系的看法,用钟神秀的话来说,“原始得就像刚刚从山洞里爬出来⼀样。”
他们一直不对付。
“克莱尔......”季清名无语地揉了揉眉头。
“好热闹,⼤家在聊什幺?”又一个人走了过来。郁照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把手搭在了郁晚冬肩上:“姐姐,你在喝酒?”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酒杯。
“气泡水而已,”郁晚冬奇怪地瞥了他⼀眼,“不去跳舞吗?刚刚和那个Omega,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露出⼀个笑容:“原来姐姐一直在关注我。”
“......”那倒没有。
“你好,我是季清名,”季清名主动朝郁照先伸出手,“上次在机甲中心,我们见过的。”
“当然。我是郁照先。”郁照先和他握手,“我印象深刻。”
季清名知道他是什幺意思,尴尬地笑了⼀声,克莱尔倒是在⼀边老神在在,完全没有被隐晦提及的自觉。季清名只好说:“不过是因为训练产生的一点小摩擦,郁晚冬同学水平高超,让人很是佩服。”
他像是忽然找到了话题:“郁照先同学训练也很勤奋吧?有机会一起切磋。”
除了按照等级分类的训练室,训练中心还有专门为学生之间对抗提供的场地,有学生想要对打以提高实战经验,就会预约对抗室。
“我很乐意。不过我的等级还比较低,可能没法让你尽兴。”
“对战给人的灵感,可不是仅仅等级可以限制的。”季清名笑着说。
“喜欢对战的话,新⼀届校内对抗赛马上要开始报名了,你们都可以试试,”钟神秀忽然转过身来,淡淡说。
“我们当然是要参加的。还用你提醒吗?”克莱尔大不以为然,季清名也对这些流程很熟悉了,只有郁照先问:“怎幺报名?”
“到时候学校发通知,你填一张报名表,审核通过就可以了。”钟神秀说,眼神却落在郁晚冬身上,郁晚冬被看得莫名其妙:“干什幺?你知道我报不了名的。”
钟神秀不置可否。
“今年.....”她顿了一顿,“你想参加的话,可以试试。”
郁晚冬没把钟神秀的话放在心上。晚会到夜深才结束,她早就累得不行,和郁照先⼀起坐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汽车很平稳,隔音也很好,一点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她朦胧之间还感叹有钱人的生活质量就是高,至于旁边⼀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她都困到不在意了。
郁照先凝视着姐姐的面容。她大概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头歪过来,靠在他的肩头。这是她清醒时不会有的亲密举动。
怀抱着隐秘的野心而来,郁照先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打算利用这个姐姐的孱弱。他并不真正将她放在眼里,但这不代表他对她毫⽆警惕心。初来乍到,他就对她多番试探,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姐姐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没有过分排斥他,甚至在某些时候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
扪心自问,如果他们身份互换,他绝不会对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给予半分帮助。
但要说姐姐对他多幺关照,他又感到一丝说不出的违和。他感觉到她并不亲近自己。
她与她的管家,比和自己亲密一万倍。
想起出发之前看到的姐姐,她靠在那个男人的怀中,纤细的腰肢贴住他的⼿掌,郁照先的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受。那个男人虽说只是个管家,相貌和气势中却没有半点卑微,看着姐姐的眼神,也绝不是看自己的主⼈的眼神。
郁照先的眼神沉了下来。
车身忽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郁晚冬的身体更向他凑近了一些。他擡手揽住她的肩膀,朝前座望了一眼。
“对不起,少爷。路上有个坑。”司机解释。
他淡淡地说:“没事。姐姐没有醒。”
郁家的大宅就在前方。车子刚刚在门口停下,车门就被人打开,关臻探身进来,要将熟睡的郁晚冬抱起来。郁照先按住她的肩膀,与关臻对视:“姐姐睡着了。”
关臻的眼神不闪不避:“少爷放心,小姐从不会在我怀里惊醒。”
郁照先咬牙,他忽然厌恶起了这个管家的贴心。还是关臻叫了他一声:“郁少爷。抱小姐进
屋这种事,还是交给我这个下人吧。””
他忽然惊醒似的,擡眼望望这个强硬的管家。手指颤了颤,最终从郁晚冬的肩膀上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