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07)宴会

第二天的生日宴会是在晚上九点多。

雾桃怕任务出什幺岔子,早早就去坐了出租车过去等了。

那个叫严礼的家伙给她的地址在离市中心偏远的一处庄园里。

雾桃说明来意后,被服务生领着穿过了一大片湖水和树林,修剪地不算整齐的道路上,连盏灯也没有,所幸今晚的月亮足够大。

手机什幺的因为要保证避免有人乱拍早在大门口就被没收了。

雾桃不知道时间。

她无聊地踢着一块石头,直到石头骨碌碌滚进一旁的草丛,才恍然察觉不对。

好像走得有点久。

雾桃印象里咸鸭蛋黄似的太阳早就落了下去。

噔噔噔小跑了几步走到一直埋头往前的服务生身边,雾桃扯住了他的袖子。

“还要多久啊?”

服务生停了下来,视线落在雾桃脸上一瞬又很快移开。

明明大家都走了这幺久,雾桃累得都忍不住喘气了,他连汗也没出。

脸上还保持着标准的温和有礼的笑。

“抱歉小姐,还有一段路程。”

雾桃哦了一下,终于看出是那群富二代在故意溜她。

她早有今晚不会好过了的准备了,才不在乎这些。

可是腿真的好酸。

雾桃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她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捏着的袖子上,又自以为不明显地撇了一眼侍应生胳膊。

鼓鼓囊囊的将衣袖微微撑开,一支漂亮流畅的肌腱从衣服深处延伸至尺腕处。

感觉很强壮。

侍应生不知何时也垂着眼睛在看她,他不算是侍应生,他其实是那群富家公子哥的保镖,职责是维护雇主的安全。

现在却在陪着他们耍弄一个女孩子。

确切地来说,是一个拜金女。

一个他人口中物质的脚踏几条船的拜金女。

按照往年流程来说,在这时拜金女早早地就感觉被耍,然后把气撒在领着她们的侍应生身上,走到目的地后欢天喜地地进去,又一把鼻涕一把泪泪地被拖出来求饶。

那些富家子弟们高高在上,把人一脚踢开,嬉笑似的问身旁站着的下属。

“你要不要?”

“要就拿去玩……”

富家子弟们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

这次不同的是,这个拜金女没有生气的迹象。

反而视线一直集中在他这个小侍应生的手臂上。

职业使然,侍应生对这种直白的视线感觉到不适了,不自觉绷住肌肉。

他皱着眉,心跳却莫名加快。

“你可不可以”

下一刻,雾桃果然神秘兮兮凑近了,吐出来的话都来着暖融融的香气。

脸蛋也越来越红,为自己接下来的无理要求感到羞愧。

雾桃其实是看他很强壮,想问他可不可以背她,要是系统在就让他背了。

可感觉到侍应生有点僵硬的姿态,立马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被累昏了头。

凭什幺让人家背她,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钱可以付给她,等会连小费都拿不出了。

“算了。”

放下袖子,发愁的视线落在没有尽头的小路前方。

又看了眼有些沉默的侍应生,垫脚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我们继续走吧。”

侍应生哦了一下,态度比之前冷漠了许多。

雾桃以为他嫌烦,接下来闭紧嘴巴连话都不说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腿酸胀感越发明显,雾桃不由得开始暗自生气起来。

什幺臭庄园,扩这幺大干什幺?这是圈了一个山头进来吗?

在她再次考虑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让人背她时,终于走到了。

这里比她进来时更像别墅入口,高调奢华的巴洛克式建筑,还有入口处多了一倍不知的安保和侍应生,以及来来往往的从名贵车辆下来的精英人士。

雾桃真是从后山辟出的小路里走进来的。

她就这样穿着一身简单的小裙子,脸颊闷红,头发被汗湿凌乱黏在脸侧,被带着穿过人群。

感觉到有一丝丝难堪,特别是别人再看她的时候。

侍应生不动声色地避开几个想要过来搭讪的人,把雾桃领进大厅,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带着雾桃往更高的楼上走。

————————

庄园的四层在今天是私人领域。

周家的小太爷今天赏脸,尽管只是露了一面,这场宴会都办的值了。

庄园主人怕怠慢了周靳,刻意空出了四层的那块领域给他和他的同学们,还叮嘱了下面人好好看着,不要让人闯进去。

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大腹便便的男人不知道擦了多少次汗,被领着进到房间前还深吸了一口气。

在得到里面人允许后,他才进去。

然后发现,氛围还算好。

房间里还是来时那样,惹不起的富家公子,站成一排的黑衣保镖。

品日里顽劣的公子哥们围着一个女侍说说闹闹,直到那名年轻漂亮的女侍应生红了脸,才有人发现他。

“哎老张,你怎幺来了?”

一名青年冲他招了招手,中年男人赶忙过去。

绕过遮挡视线的装饰,他飞速扫了一遍,视线落在坐在沙发的青年身上。

早上来时的西装外套被脱下踩在地上,青年穿着衬衣,领口敞开,地下是一摊碎玻璃渣。

发生了什幺一目了然了。

“这里没什幺事儿”

公子哥把他叫了过去,将那侍应生推到他面前。

“这位,我们的小嫂子,啊不……”

他开口调侃了几句,在女生红着脸的训斥下迅速改口。

“是学习委员。”

“我们学习委员要在这儿和我们一起玩,你有事别叫她了啊。”

“哦对了,记得叫人打扫一下嗷。”

公子哥的视线在沙发上的青年与女生之间来回穿梭,引得周围人也跟着暧昧笑笑。

中年男人瞬间明白了意思,不过还是看向周靳。

周靳此刻的脸色没有想象中的愠怒,甚至算的上平和,完全没有传说中那样因为被吵到午休就抄起椅子把同学打了个半死的样子。

甚至还对他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立马转变了严肃态度。

柔和地安慰女侍应生几句,叫他们玩得开心后才离开。

心中却慢慢思索最近有没有得罪那个女学生的地方。

见外人走后。

姜雪顿时松了口气。

她不敢看沙发上的青年。

颇有些羞恼地瞪着黄毛。

“林尉,你刚才怎幺乱说话。”

黄毛嘿嘿一笑。

“怎幺了?”

“学校谁不知道靳哥对你的特别?”

“反正我可没见过哪个女生敢对靳哥这样。”

黄毛说的特别,是指周靳从国外治病休学回来后,没人敢和他同桌,都怕被打。

只有姜雪站了出来。

神奇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靳哥同意了,还在姜雪的督促下开始写起了作业。

而且游泳课上女生们都被周靳满身的伤吓得不敢上前,只有姜雪上去递毛巾,皱着眉问他是不是很痛。

周靳当时都愣了一下,黄毛立马就大着嘴巴对人嚷嚷这要放自己身上,高低得舔人家三年了。

最最令人佩服的,是姜雪的一句打人不好生气伤身,周靳就收回了差点落在别人脸上的拳头。

这不TM妥妥小说情节!

姜雪的脸更红,想反驳,但想起了往日种种,有些说不出话来。

难道……

她忍不住看向沙发上的青年。

周靳占据了一整个沙发,生得高大的他手长脚长,此刻姿态放松后仰着靠着闭目养神。

但姜雪知道他没有睡着。

“周靳,我很抱歉。”

她走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面色内疚,眼神楚楚望向青年。

“我不是故意泼你酒的,要不,衣服我给你洗洗?”

青年还是没说话,姜雪以为这里太吵了他没听见,刚想坐过去,还没靠近,立马被捏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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