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歌与厉沉渊就这幺不愠不火的过着,夏季来临,薛氏一家移去山庄避暑。
即使面对广阔草原与成群牛马,薛燕歌也提不起兴致,闷闷看眼独自站在远处的厉沉渊,就连下人都三两成群结伴,唯独他一人站在那,孤苦伶仃的,看着就特别可怜。
她不能过去。
“燕娘走了,老张说马场那来了匹汗血宝马!”薛青扬看妹妹还惦记着他,不屑瞥了眼那人,扯着燕娘就走,她步子小跟不上,差点跌倒。
“哥哥慢点,慢点,我跟不上...啊啊啊!”
薛青扬扣着她的腰肢轻轻一提,将人带到肩上,嘟囔着,“慢死了、慢死了,孙先生走的都比你快。”
“等等,放我下去,我不是小孩了,我要自己走,哥哥!”薛燕歌双腿跨在他宽阔的肩上,小时候最喜欢让哥哥做马骑在他肩上逛大街,她现在可是个大姑娘,自然是会害臊,她可不想被人讥笑幼稚,拔了几根他的头发威胁道:“放我下去,不然挠秃你!”
草原上回荡薛青扬爽朗的笑声:“不要!”
然后他故意松手,吓得薛燕歌抱紧他的头,又听他说:“大姑娘,抓紧了,马儿要跑了。”
薛燕歌胀红脸娇声斥道:“哥哥!”
然后薛青扬带着薛燕歌跑起,终究是小孩心性,没多久薛燕歌就扯着他的头发笑道:“哈哈快点、快点,没吃饭吗,跑快点儿!”
下人都说厉沉渊失宠了,过不久肯定会被退亲,无权无势却有声名的皇子回到宫中,不是被挟持做棋子参与夺位之争,就是被其他派系暗中处理。
旁人在说时也不避讳厉沉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些话厉沉渊全听在耳里,却未曾有一次为自己辩护,时间长了别人以为他是软柿子,也不再遮掩,当着面直说他的是非,还说他没有羞耻心像条哈巴狗,死死咬着薛燕歌不放,不为别的,就为她身后的将军府。
能被编排的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厉沉渊跟在兄妹身后,隔着大段距离也不敢靠近,就这幺的远观着,看薛青扬将她抱上马,兄妹俩和乐融融共乘一匹,而他形单影只。
一个月以来厉沉渊都这幺过着,只是远远看着她。
突然,棕红色的汗血宝马发了疯的挣扎,薛青扬不慎坠马,他来不及喊疼,想将薛燕歌带下马,终究是慢了步,汗血马迅疾如雷已奔至数尺外。
在场众人惊呼。
厉沉渊手指置于唇上吹起响哨,关在旁休养的黑色战马,冲撞开栅栏,化作道黑影直奔而来,厉沉渊翻身上马,马上无缰绳,只能绕住脖子上鬃毛做缰绳,马儿跃起前蹄吃痛嘶声,却没挣扎将主人甩下,厉沉渊夹住侧腹一声“吁!”
马儿一跃千里,很快追上那疯马,两马并排奔驰在草原上,厉沉渊伸直手才抹上她的衣角,情急下,他也忘了所谓尊卑贵贱,直呼,“燕娘,快抓住我的手,!”
薛燕歌不敢,她光抓紧这缰绳就用尽力气,更别提伸手抓住他。
“别怕,我会抓住你!”
薛燕歌摇头惨白着脸,“我不行,我没劲了。”
前方是断崖,厉沉渊没有选择,他放手一搏,松开鬃毛,蹬着马背跳到薛燕歌身后,但凡有一丝差池,就不可能成功,厉沉渊一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护在怀中,另手勒住缰绳,力道之大,全身青筋暴起。
汗血马离断崖越来越近,那疯马也不受控,他走了步险棋,“墨麟过来!”
墨麟听见主人呼唤,加快马蹄追上,厉沉渊将薛燕歌揽在怀中,语速极快又不失稳重,“别怕,一会抓紧那匹黑马,别怕弄疼祂,牠性子极好,不管抓到什幺,紧紧抓着不要放,明白吗?”
薛燕歌吓得说不出话直摇头,厉沉渊没有选择,他双腿紧夹马腹,两手托着薛燕歌的腋下,使劲将她扔到墨麟背上。
墨麟是厉沉渊的战马,通晓人性,自然是明白主人的意思,看准时机上前接下薛燕歌。
在哭喊声中,薛燕歌成功抵达墨麟背上,险些坠马,好在她攒住了鬃毛,挪着身紧紧抱住脖子。
墨麟的逐渐慢下,而汗血马却带着厉沉渊向断崖跃下。
她撕心裂肺喊道,“阿渊!”
墨麟停下来时,薛青扬已驾马追上,她全身脱力靠在墨麟上,“哥哥...阿渊...他...”
薛青扬沉默移至崖边,突然发现什幺,立即翻身下马,贴着断崖边缘勾着手,像在掏东西似的,向后一使劲,厉沉渊被拉了上来。
原来在汗血马坠崖那刻,厉沉渊蹬马而起,手恰好勾住断崖边缘一根树苗,他紧紧抓住那树苗,向上攀爬,将手扣至石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