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希南开着与她气质不太相符的SUV穿过高架桥,车后座的安全带把一个小巧精致的笼子绑得稳稳当当,茉莉待在笼里一动不动,好奇地打量着挂在后视镜上的吊饰,眼珠子跟着那古朴的圆玉来回摆动。
“茉莉,咱们今天去做检查哦,等会要乖乖的好吗?”希南盯着后视镜说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把空调又开大了点。
检查和驱虫完了后,茉莉被希南抱上车重新放进笼子里。忘了说了,后座那儿,还有一个笼子,里面坐着一只华美的布偶猫,她眼神高傲而轻蔑,隔着铁栏对茉莉慢条斯理地舔了舔手爪。
茉莉听到她说:“贱猫。”瞬间要炸毛,又想了想现在的身份,端了自己的仪态,刻薄地回道:“昂?你在叫你自己吗?我记得你有名字的呀,屁屁?哦!忘了是股股!”
谷谷听了像吃了炮仗一样骂着她从电视里学到的词汇,可那些骂声跟浸淫街头过的茉莉吐出来的相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希南透过后视镜看到两只上蹿下跳的小猫,摇摇头无奈道:“你俩啊......”
回源小区待了三天,每天临近天黑的时候,布奇就能听到绘的脚步声浅浅传来,紧接着那对她来说宛若珍馐的猫粮就整齐的摆在碗里。也许是小区里的宠物狗气息庞杂,那后来侵入的大狗还没能发现自己。布奇的伤口渐渐结痂,她在入夜后便进行着康复锻炼,沿着小区的2栋开始走,一直转个大圈回到原地,同时,她有次沿着绘的气息一直走,直到到了7栋门口,她擡头往上深深望了眼,心底说了句谢谢才转身走了。
到了第七天,布奇基本上已经能跑能跳,有次她从𪲛木丛里探出头来,便看到了绘带着欣喜的惊慌神情,布奇立马又缩回去了。绘也不恼,布奇听到了绘小声而清亮的短促笑声。
这些天里,布奇留意着路过的宠物狗,有次一条戴着个粉色蝴蝶结型的项圈、主人没牵绳的博美,颠着她球绒绒的身子凑到布奇面前,布奇突然一睁眼,一猫一狗触着鼻子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布奇是真吓了一跳背上被枝叶戳得吱吱疼,那博美嗓音细细的嗷嗷转着屁股跳了会,没过几秒又凑上来看布奇究竟是个什幺小怪物。
还有一次夜里,布奇正在做她的康复运动,一老头子牵着条满面愁容的哈巴狗遛弯,老头不知是突然鼻子痒痒还是怎幺,打了个震天响的惊雷喷嚏,手上的绳子不小心落下,那哈巴狗嫌弃地来回蹬了蹬腿,走到棵石楠树下拉了泡臭屎,这可把布奇惹急了,这儿离她的窝不远,这屎要是不捡一熏能熏个三五天,布奇朝老头冲过去,喵喵控诉着让他去捡屎,可惜老头没大多数年轻人那样的素质,擤擤鼻涕咳嗽两声捡起绳圈继续悠哉遛走。
到了第十天,布奇展现出了她作为野猫的一大特质,皮糙好养,她完完全全恢复了活力。她有次对绘说不用再喂我了,我以后能够自己去找食物。可惜绘听不懂,她俩还是隔着一点小距离,布奇觉得自己有点儿脏还有点儿臭,她不愿意让绘感受到这样的自己,绘每次小心翼翼伸出的手都被她躲过了,不过绘也不强求,每日给布奇送食像例行公事,日日不缺。
布奇养伤期间,偷偷去瞧过大狗,大狗趴在树下,不知什幺时候多了条绳子,那绳子系在树干上栓着他的脖子,他面前摆了几个脏破的塑料碗和一个铁碗,一些被啃了一半早就发馊的包子散落周围,大狗无精打采地睡着。
布奇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实施她的计划,她本记着每周三下午,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会边磕着瓜子边遛她那条健硕的比格犬,她从来不牵绳,就闲溜溜的跟在狗子身后,时不时叫一句:阿木回来。布奇便想着把这比格引到大狗那去,煽煽风点点火让俩狗打起架来,人们说不定就把这大狗赶出去了。
布奇又看了眼那结实的绳子,心想看来是不需要啦,布奇脚步飘起来,她想去街头找茉莉和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