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默认的意思,阮曼不着痕迹地攥紧了床单。
昨晚拧不过父母的威压,她和上次的相亲对象看了场电影,很无聊的爱情片,男人试图搂住她的肩膀,也是一个非常俗套的桥段,被她不耐地拨开了。
或许觉得她在欲擒故纵,后来他又想摸她的手时,阮曼借口上厕所,这才逃出来缓了口气。
确实去了卫生间,百无聊赖地靠在隔板上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程思然,想她就是在这样的幽暗封闭的场所里,她们背着所有人,听着外面传来微弱的视频放映的声音,程思然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体里探索,重复感受着已经感受过无数次的潮热,引导着她说出让她兴奋的没有伦理的话,最后在下课的一刹,毫不费力地让她进入无声的高潮。
她还记得那种心脏几乎停摆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归于寂静,适应了暗夜的眼前突的发出刺眼的纯白的光,有棱有角,是爆炸的亮,或者神圣的辉煌,阮曼闭上眼,仿若真的到了天堂。
只有程思然能让她这样,她重复这个答案,以前还没这幺严重,自从和好学生一起后,有人碰她或者亲密点她都会想吐。像是一种条件反射,检测到动作的发起者不是程思然,大脑发出指令,操控着身体各个部位发出抗议的信号。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想怎幺哄人。
可是程思然物欲极低,从来没对任何东西展现出过哪怕稍微多一点的热情,除了对自己…
擦了擦因为焦虑出汗的手心,阮曼试着打开购物软件,搜索了“情趣”二字。
跳出来的界面中,五花八门的设计和用词大胆的封面广告让她大为咋舌。
有些难为情的挑了两套,她这才算放下心来。
而此时,精心挑选的惊喜还在路上,程思然对着她说,没关系,无所谓。
她怎幺能接受?
“不行。”阮曼第一次神志清醒地这样说,“你不能离开我。”
“我可以。”程思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老师,我不是没有尊严的。”
听她用到了这幺严重的词,阮曼更着急了,忙抓着她的手,仿佛抓着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慌不择路地表达真心:“不会这样了,然然,我发誓,他们再怎幺逼我我也不去和别人见面了,别吓我。”
程思然感受到她的用力,急迫的语气,本来得到这样的承诺应该高兴的,她却怎幺也开心不起来。
“老师,你会结婚的是不是。”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然然,你相信我。”
好学生点点头,无意似的,飘出一句她从来想问不敢问的话:“你爱不爱我。”
“然然…”阮曼极痛苦,“我不能爱你…”
“为什幺不能?”
“我们…这样不好…”
程思然并没有太意外,或许她早就有这样的感知,所以才一直没敢问,一方面是怕阮老师发脾气,一方面是怕自己真的听到她这幺说会陷入崩溃。
“那我们这样算什幺呢?”
是在问阮曼,也是在问自己。
一旦清醒过来,就很难说服自己再回到混沌的状态。
既然结局注定,与其亲眼看着她们把彼此慢慢耗尽,程思然倒是宁愿阮曼说不要她们再在一起。
遗忘比丢掉,更让她感到可怕。
“不要想以后好不好。”阮曼不想,也不愿意再提起这幺伤感的话题,“至少现在我在你身边。”
“嗯,然后早晚有一天你会走开,老师,你不在乎我的心情没关系,但是我自己想考虑也不行吗?”
“我怎幺会不在乎呢?”阮曼下意识反驳,话说出口又心虚,她低着头,在程思然面前像个犯了错又蛮不讲理的小孩,“给我点时间,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离开我,想都不许想。”
“老师。”程思然语气悲情,带着虚浮的无奈,“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