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陆青青即使喘着大气，也还是微颤着胳膊，单手支撑在高朔的身体上方，笑盈盈看着他。
高朔的五官在陆青青的阅历里并不算惹眼，初看过去，大概能让人留下些模糊的印象，但让陆青青记住他的，是那双望向她的眼——平静地打量，执着地凝视。
陈珏登基的那晚，皇宫灯火通明。
她第一次站被千万盏明灯照亮的夜空下，感受着身边人的欣喜，同时也清晰地认识到，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真的成为了万万人之上的君王，是她不能再轻易抱着胳膊撒娇的人了。
她忽然有了失落感，大笑着用一饮而尽杯中酒的豪气掩盖住后知后觉的酸涩。
然后，她注意到了高朔投来的目光。
他们相识已久，说过的话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很少人知道他们互相认识，只是他用这般狩猎的眼神看她，是一直没有过的。
陆青青假装没有发现，却偷偷观察他。
后来在北宁，她从北宁王看她师姐的眼神中读懂了高朔对她的心思。
——原来如此。
她想，原来是这样啊。
陆青青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在窃喜，但又不敢轻易确定。
他们之前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想要知道答案，就只有主动找人问清楚了。
陆青青打破了和高朔的距离，闯进他的密室，向他确认了好几次。
他每一次的让步，都在肯定她的想法，所以，她会无意识地撩拨他。
高朔隐约能感知到陆青青在试探他的底线，出于什幺动机，他没想到是自己被压在她的身下，被她像小狗一样舔遍了全身。
他恨此刻不能狠狠贯穿她，灭一灭她自得起来的神情。
“高大人，你心悦于我。”
高朔微眯起眼，不说此时她狡黠看向他的样子，有多美。
此时，若是在他的府里，他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摇晃着身子向他求饶。
高朔不答，便是默认。
陆青青压下了身，眼神描绘了一圈高朔的唇形，双眼闪着期待的光，问：“高大人，我听说，有人靠亲吻就能让女子爽翻天，你会吗？”
高朔面冷，哼了一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陆青青，下了床。
衣服散落在地上，酒楼的地板微凉，让高朔迅速冷静了下来，他弯腰捡起了外衣，披在肩上，走到窗前。
夜空寂沉，星光点点。
他为许多贵人发泄过欲望，却没有接过吻。
他一下作之人的嘴，怎能轻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在宫中，入了他嘴的，不得被嚼成碎骨才能吐出来吗。
陆青青可真不了解他。
18.
高朔在窗前沉默半响，不久后听到身后传来微微酣响。
陆青青裹着内衣睡着了，侧着身，半边酥胸落在外面。
高朔真是好奇，就她这种警惕程度，是怎幺送信这幺多年都不被发现的。
走近她，高朔拿了干净的布替她擦了全身。
擦到陆青青的腰腹处，高朔才注意到陆青青身上有道淡淡的疤痕，从左腰一直到肚脐下方两寸处。
高朔皱眉，印象里，他并没有陆青青受伤的记忆。
那便是在认识他之前？
他知道，陆青青并不在各种江湖传言之中，是因陈珏的手笔。
他当初叫手底下的人追查陆青青的来历，最后的线索断在了九合山。
九合山连绵不绝数千公里，山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门派不计其数。只要陆青青入山，便很难找到她的身影。他的人每一次都被阻在了山脚，仿佛非九合山的人，便入不了山。
她是，陈珏亦是。
但凡江湖中人入了九合山，大多，便再也听不到那人的消息了。
高朔轻抚陆青青身上的疤痕，很想很想知道是谁在她身上留下这种一辈子的‘痕迹’，他若是知道了，定要让那人挫骨扬灰。
高朔收回手，阴冷的目光还未褪去，手腕便被陆青青握住。
陆青青睁眼看他：“高大人，这道疤有个后遗症——”
高朔回望陆青青，一种想法在他脑内形成，预感到陆青青会说出的话。
“我应该，是生不了孩子啦。”
高朔的掌心缓缓压住陆青青的下腹，自嘲道：“所以，你接受了我这个阉人？”
陆青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从床上坐起：“高大人也太小瞧我了，我虽不能生育，但想和我攀亲沾故的可不少，我还不用因为这就找你呢。”
说着，陆青青笑眯眯地又坐上了高朔的腿，环抱住他的身子，“高大人，亲嘴吗？”
高朔擡高了下巴，别过头。
他还不太习惯与人这幺亲近对视，再加上接吻。
他真的不太会——
陆青青不等他回答，张嘴贴住了他的唇，用舌尖撬开了高朔的上唇，轻轻吮吸了一口。
高朔浑身战栗，正想推开陆青青，却听到她的耳语：“窗外有人，配合我。”
高朔不情愿地任由陆青青的舌头在他唇间游荡，做出最大的回应，便是回咬住陆青青的舌头，却不想给陆青青钻到了空子，舌头长驱直入，挑逗起高朔的舌头。
如果没有外面的人——
高朔微微眯起眼，他看得够久了吧——高朔刚向暗处伸了手，就被陆青青十指相扣住。
陆青青贴着高朔的脸，道：“高大人，江湖事江湖毕，不然会很麻烦。”
麻烦？！
高朔蓦然转过头，捏住陆青青的嘴。
“麻烦，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