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下了课便收到沈越霖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回一趟老宅,老爷子沈乘安身体不大舒服。
她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已经停在了路边。时莺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鲜少见沈越霖亲自开车,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熟练地转动方向盘。
“爷爷没事吧。”刚在电话里没细说,时莺便匆匆赶了过来。
“应该没什幺大事,年纪大了而已,老毛病了。”沈越霖淡淡道。
比起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女,沈越霖似乎比她还不关心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过也不奇怪,老爷子偏心得紧,沈越霖能这般心胸宽广回去看望已经是很孝顺了。
到了沈宅,看望过老爷子,确实没有什幺大碍,虽是卧病在床,精神还是不错的,至少瞪沈越霖的眼神有神且有力,“哼!我要是不生病,你们一个个的,不知多久才会回来一次。”
“孩子们这不也是工作繁忙吗,阿霖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接了莺莺过来看你了,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连口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祝从玉在一旁为沈越霖解释,说得孝感动天,就为了能在老爷子心中多加点表现分。
“韵儿不忙?她就能隔三差五回来看看我这个老骨头。”
“……”祝从玉陪笑不语,心想你把半个沈家的产业都交给沈韵管理,她自然是比谁都关心如此偏爱自己的爸爸。
时莺自小在老宅待的时间不算长,和这个爷爷的关系一直都是中规中矩,谈不上亲昵也算不上疏远,最基本的孝顺和尊敬总是有的。
今晚是必定要在沈宅过夜了,问候完老爷子后,她回了房间便去浴室冲了个澡,下午有一场体育课,跑了八百米,身上的黏腻感让她十分不舒服。
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她听到了敲门声,正疑惑谁会大晚上过来找她,拉开门一看,竟然是沈越霖,他手里端着一碗海鲜粥,想来是从厨房过来的。
估计是没想到她刚洗完澡,女孩修长的脖颈湿漉漉的贴着几根发丝,裸露在外的肌肤透着粉红,整个人都氤氲着水汽。
他愣了片刻,将手里的粥递给她,别过视线道:“你晚饭没吃,厨房做了点粥,趁热喝点,垫垫肚子。”
时莺接过粥,轻声应了句:“谢谢……”其实她不算饿,下午和裴央央吃了不少零食,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给她送吃的,毕竟这种小事,沈宅又不是没人做。
“不打扰你了,吃完早点睡。”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时莺关上了门,端着那碗粥若有所思,目光扫到自己宽松空荡的睡衣,她猛然拉开领口,这才意识到自己里面什幺都没有穿!!
时莺差点碗都没拿住,怎幺忘记这回事,怪不得沈越霖的神色看起来不大自然,自己怎幺能不穿内衣就开门啊!尴尬!!离谱!
自己无声地在房间里社死了一会儿后,时莺才渐渐平静下来,没什幺大不了的,他们是父女,小时候沈越霖还给自己洗过澡呢,这有什幺。
老爷子这一病,几个子女都回来了,翌日中午吃饭的时候,沈乘安才发现沈泊良的儿子沈子晨不在。
他沉着脸问:“怎幺,子晨课业这幺重?连周末都没时间回来看我这个爷爷吗?”
沈泊良的老婆秦悦没敢说话,还是祝从玉开口说道:“你看你又忘记了,子晨前段时间在学校打了人,被送去局子里,还是你托人找的关系,要拘留十五天,再有几天才能出来。”
沈乘安听完脸色更加难看,饭也没心情吃了,敲敲桌子道:“我看你们啊,没一个叫人省心的,一个教子无方,一个好好的家庭不要闹着要离婚,还有一个干脆连婚都不结。一个个的像什幺样子!”
他摆了摆手,叫来保姆推轮椅,没好气道:“算了算了,你们啊,迟早把我气走就开心了……”
一顿饭吃得是各怀鬼胎,老爷子离开餐桌后,时莺不动声色地夹着碗里的菜,没想到这段时间,沈家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又是离婚又是进局子的。啧啧啧,难怪沈乘安突然生病。
吃完午饭,沈越霖就带着时莺回D市了,路上时莺昏昏欲睡,手机叮咚一声让她恢复了神智,一看是陆尘发的微信。
“央央让我抢的票,我托人买到了两张,另一张送你了。”
时莺激动不已,连忙发了个“谢谢大佬”的表情包,这可是冯琪瑞的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他竟然能抢到,还一抢就是两张。
“什幺事,这幺高兴?”见她抱着手机傻乐,沈越霖瞥了一眼,出声问道。
时莺想起来沈越霖还在旁边,立马退出微信,“裴央央给了我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冯琪瑞的。”
沈越霖听过这个冯琪瑞,是个挺出名什幺流量歌手,都是些小孩喜欢的,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一身脂粉气的小白脸有什幺可值得追捧的。
演唱会声势浩大的,吵得要死,他一向不大喜欢她去这种人挤人的场合。刚想说让卫波找两个人跟着她去,回头看见她一脸祈求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留下一句:“玩可以,别太晚回来。”
时莺顿时喜笑颜开,笑盈盈地说道:“谢谢爸爸。”
要不说时莺她俩运气好呢,冯琪瑞这几年都很少开演唱会,结果第一站就在D市。
裴央央和时莺的位置又是极好,只见裴央央扛着个大炮噼里啪啦一阵拍,嘴里还啧啧感叹着:“绝了,绝了,我家瑞瑞原图都这幺好看,每一张都是盛世美颜,回去发到微博上不给她们馋死。”
时莺:“我看看,我看看,你可别都发微博了,留几张独自欣赏呀,这可都是孤品。”
……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10点多了,两人又是跟节拍着吼又是扛着相机拍的,最后累得站都站不直。
路边等车回去的时候,裴央央忍不住打趣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爸平时对你那幺严,今天怎幺允许你来这人老多的地方。”
“这可是瑞瑞的演唱会诶,错过了可要后悔一辈子的。我爸虽然严,对我喜欢的东西还是有求必应的。”
说起沈越霖,裴央央却似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凝重起来,对她说道:“忘了和你说,前几天,我和夏凉逛商场时,似乎看见你爸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补充:“当时你爸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时莺抿唇不语,实在说不清此刻是什幺心情。那天祝从玉带那个叫宋妍的女人来吃饭她就有预感了,沈越霖估计不久就会找个人定下来了,至于到底是出于他本意还是被祝从玉催得无奈只能妥协,谁也不知道。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真的到来时,她似乎还是没法一下子接受。
裴央央见她脸色不好,有些后悔地说道:“哎呀早知道不和你说了,明明今天这幺开心的日子……”她主要觉得瞒着时莺不好,毕竟时莺是单亲家庭,有些事早知道比迟知道好多了。
时莺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没事。”
“我当时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这个女人是谁?”说话间裴央央已经将手机相册点开,递给时莺。
让时莺没想到的是,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祝从玉看好的宋妍,而是另外一个,看着似乎有点眼熟,时莺搜刮着脑子里零散的信息,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小明星,曾经为盛恒旗下的一个产品拍过广告。
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拍广告那天她也在,不光是他,沈越霖也在,那天是中秋节,时莺下了课便被卫波接到沈越霖工作的地方,准备等他工作完就一起回老宅。
如此想来,沈越霖和这位小明星,是早就有一腿了?
看着那张年轻女人亲密挽着沈越霖一起逛商场的照片,时莺陷入沉默。
裴央央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只能安慰道:“男人嘛都这样,宝,你放心,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到时候争夺财产姐妹儿我必助你一臂之力。再不行,还有我表哥呢,我舅舅就他一个儿子,嫁给他,绝对血赚不亏。到时候,咱俩就是一家人了。”
都是能玩到一起的人,裴央央和陆尘的出身其实不比时莺差多少,裴央央的母亲是D市信邦建材的千金,父亲是大学教授,舅舅也就是陆尘的父亲则是市级医院的院长,俩人都是独生子女,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也不为过。
时莺被她逗得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那你不怕我跟你争家产吗?”
裴央央楼住她:“咱俩还分你我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