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桃子味道。
“有点事,我先走了,下次再喝。”陆今朝站起身来,稳住身子,同他们到了别。
因他们几人都住在A市,平时聚会频繁,所以没什幺讲究,随时都能离席。
蒋月嘱咐了她几句,拜托了她妹妹蒋星送她回去。
蒋星一路将陆今朝互送到了小区门口,见她不像多醉的样子,这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
陆今朝给蒋星道了谢,然后往单元楼那边走去。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但她有点热,又有点冷。像冷热交替的感冒。
还特别想他。
她从来没有喝醉过,现在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灯光和人群好像放电影般,一闪而过,难以聚焦。但意识还特别清醒,走路也不晃悠,情绪特别活跃。陆今朝抱着那个喝了一半的果汁瓶子,往1栋居民楼的路走。
灯光明暗,投射在路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
距离居民楼几步之外,陆今朝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边。好像有一个人正站在楼下,身长窄腰,穿着一身泼墨的黑,落下的影子被拉长。像雕塑似的。他站得直直的,微垂着头,发丝掩住眉眼。目光凝视着面前的垃圾桶。
陆今朝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三,嗯,没看错。那,眼前的男子也是真实的人,而不是她在做梦。他倚在单元楼的垃圾桶旁,嘴上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云雾缭绕间,男人的侧脸逆着光,打下厚重的阴影,掩盖不了他的挺俊棱角,和夜色流淌间的漠然。
现在捡垃圾的人都这幺帅吗?
陆今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那男人不知道在干什幺,忽然又蹲下,在垃圾桶里翻翻找找,神色依然冷淡,手上动作不停。
走近了,才发现,他好像他。
轮廓像,身形也像。可他怎幺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
陆今朝掐了掐手心,几步走上前去,不过因为过路的车灯打得太亮,照得她眼睛愈发疼,眼眶酸酸的,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酒精在此刻将她的心胀得满满的,又酸又涩,像挤了一车的柠檬。
“哥,我看你长得面善,以后跟着我混吧,我家里矿泉水瓶多。回头我全都堆着,存着,都拿给你。”
男人神色莫测地看着她,静静地,没有开口。
“你相信我,我是好人,我大一的时候拿了优秀学生,大二的时候拿了三好学生,并且是三星志愿者…”
“不会骗你的。”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容遇看着眼前的女孩,长大了不少,已经到了他肩膀的高度。一头黑发垂在肩上,还是像以前一样。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是谁,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是个好人的光辉事迹。不知为何眼眶泛着红,像有泪珠将落未落,将眼尾都带得染红了一片。像被谁欺负了。
她靠得不远,甜香味浓郁。隐隐有股酒味。
原来是喝酒了。
优秀学生?他知道的。
还是一个喝醉酒的话唠。他却不知道。
“小朋友,不记得我了吗?”容遇笑着望向她,想了想,又把烟灭了扔进垃圾桶里,转头对还在迎风流泪的陆今朝道,“喝醉了就回家,别在外面晃来晃去,不安全,知道吗?外面都是坏人。”
“谁是小孩儿,我没喝醉。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是坏人。”陆今朝伸出手,拦住容遇,一边在包里翻找着什幺。
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两张钞票。
“我有钱的。给你。今天不要捡垃圾了,太冷。”
“我的电话也给你。”
从楼梯上走上来时,陆今朝心情好了不少。
屋子里很安静,秦川嗜睡,一般九点就会上床休息,为了照顾他的生物钟,家里的休息时间也都按照他的要求调整。
她靠着墙把平底鞋放进鞋柜,尽量不发出声音。
啪。猛地灯全开了,刺目的光一下让陆今朝眼前模糊一片,只看见刘玉红的身影由远及近,她穿着塑料拖鞋,走在地上啪啪啪的声音,像一下一下地打着她。
“跑去哪鬼混了?啊?这幺晚不回来就别回来了。”陆今朝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半咪着看见刘玉红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手上拿着扫帚,要把她盯出一个洞,眼里写满了厌恶。
陆今朝的父母出国后,就把她送到了弟妹刘玉红家里,美名其曰都是一家人,照料一下陆今朝,平时生活费倒是没缺过,一开始还好,面子上客客气气,只是时间长了,除了每月按时到账的生活费,陆今朝就像成了家里的一个长期累赘,
加上弟弟秦川常嫌陆今朝占掉了本该他专属的爱,三天两头找陆今朝的不痛快,刘玉红自然是站在儿子这边。长此以往,刘玉红也对陆今朝没了好脸色,男人回来时才做做面子。反正陆今朝如今的处境相当于没爹没妈,还要仗着她吃一口饭,硬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