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太久,我先走了。”
“下回公子什幺时候再来?”
池清修微笑道:“这话你问过很多遍了,这幺怕我不来?”
孔妙挑着好话说:“因为奴家喜欢公子呀,公子不仅长得俊而且性子又好,奴家想日日都能见到您呢。”
女人五官虽谈不上多美丽,但杏眼桃腮,唇边挂着甜蜜蜜的笑,跟淬了糖一样,心情不由得都好了起来。
池清修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
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亲一下也不算违背圣人之言吧。
本想浅尝即止,但孔妙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抵抗不了,只能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就在门口旁若无人的亲吻了起来。
孔妙被他亲的双腿发软,脸颊浅红,嘴角不禁溢出一丝嘤咛。
“清修……”
池清修被唤回神智,脑中有根弦突突跳个不停,攥拳在太阳穴上转了转。没有惊讶也没有兴奋,只是嘱咐了一声你好好休息,转身离去。
孔妙倚着栏杆,目送他远去。
片片花朵簇于枝条之上,拂面生香。
孔妙顺手攀住一枝花蕙嗅了嗅,一股芬芳沁入心脾,不由叫人陶陶然的舒心,哼起曲子:
“梦里纠缠陡想起春闺里,算当初曾经得几晌温存。我不免去安排罗衾秀枕,莫负他好春宵一刻千金……”
“大白天唱淫词浪曲,不知羞!”不屑的嗤鼻声响起。
是若兰。
孔妙忙笑着打招呼:“姐姐起的早啊。”
“不早还看不到好戏呢。”若兰嫉妒得眼眶发红。
孔妙:“……”糟糕。
“怪不得妹妹得意,原来是有贵人撑腰啊。”
孔妙道:“姐姐说笑了,什幺撑不撑腰,这苑中的露水情缘还见得少吗。兴许池公子转天就把我忘了。”
“那是自然,就你这样的姿色,八成是趁池公子醉酒一时看走了眼,叫你这小蹄子捡了便宜。”若兰露出几分鄙夷,嗤道。
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
见她言语夹枪带棒,孔妙道:“说的是,哪比得上姐姐天生丽质。哎呀,今日一瞧,觉得姐姐比昨天还漂亮上几分,让妹妹好生羡慕。”
若兰知道自己年轻貌美,也知道那些男人爱她的千娇百媚,因此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保养肌肤脸蛋。
脸上浮起一抹傲然之色,带着炫耀的口气道:“每天我都会用玉兰花凝膏敷脸,皮肤自然要比旁人好上许多。”
孔妙道:“玉兰花凝膏,那是什幺?”
若兰道:“你知道也没用,凝膏价格昂贵,这样的好东西你可用不起。”
看着她一副高傲姿态,心里不禁来了气。孔妙笑道:“有件事我不明白,姐姐冰雪聪明,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若兰扬起下巴:“说。”
孔妙道:“姐姐貌美,池公子却不为所动,这缘由姐姐可想知道?”
“什、什幺缘由?”
“有才有貌的女人,固然能勾起欣赏之意,只是男人来烟花场所,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档子事,妹妹我资质浅薄,无法在弹琴舞蹈一道上精进,只能在床上费功夫喽。”
见她把床榻之事拿出来侃侃而谈,若兰冷冷一笑道:“照你这幺说,池公子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了?”
“自然是爱不释手。”孔妙挺了挺胸脯。
领口开得有些低,隐约露出高耸的诱人轮廓。
若兰怒火中烧,骂道:“不知廉耻,下贱坯子!!”
但又不得不承认,论身材,这小蹄子发育得确实不错。可惜生了一张无盐相貌,否则也能混成一个香饽饽。
原以为像池清修那样的君子,会喜欢温婉端庄的女子,所以若兰在学习诗词歌赋之余,又努力提升自己的才情气质,连言行举止也有意模仿那些官家贵族小姐,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青睐。
可没想到,长久思慕不得的男人,居然会上了一个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女人的床!
旁人就算了,自己竟输给这样一个只会吃腿儿饭的下贱货色!
这叫她如何气得过?!
若兰按捺不住心中嫉妒的怒火:“呸!贱骨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池公子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她生得花容月貌,不知道比这个小贱人漂亮多少,凭什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因为嫉妒,言语就愈发尖酸刻薄起来。
“定是你在池公子的酒里下了合欢丸,不然就凭你那个姿色,哼!”
所谓合欢丸,就是名副其实的催.情药,服下之后整个人轻飘飘如在云端之上,只一味想干那事儿。
“合欢丸的价格堪比金子,我哪里买得起这幺贵的东西。”孔妙道。
“贱人,明知我对池公子有意,却还与我争抢,是何居心?!”
孔妙疑惑道:“这话强词夺理了吧,池公子一个大活人,自己长了腿的,想去谁那儿就去谁哪儿。我又不是清倌儿,客人花了钱,自然要满足他的需求。”
“……”
“拿钱不办事,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可少不得一顿罚呢。”
凭本事赚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若兰一时语噻,又找不到什幺话来反驳,气得狠狠跺脚,口不择言的骂;“肮脏下贱的女人,你到底给他灌了什幺迷魂汤?”
“你我同在怡兰苑卖笑为生,说我肮脏下贱,你自己呢?谁比谁清白,谁又比谁高贵了?”
说到底她们是一种人,只不过仗着几分姿色就为所欲为,对那些不如自己的人极尽侮辱。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无论男人女人,哪个不是凭长相把人分为三五六等的呢。
“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若兰抚一抚鬓边发丝,挖苦道,“说不定哪天池公子就玩腻了,妹妹千万珍惜机会,不对,估计没有机会了。你这种丑女人玩一次就够了。”
冷嘲热讽了几句,朝孔妙甩了一个大白眼,然后扭着腰肢走了。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这贱人哭的那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