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琛提前离开了，虽说那个“拍卖品”非常受欢迎，被拍得如火如荼，他也没有心情多呆。唐灵飞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和态度，都让他极端的烦躁，尤其是他一闭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唐灵飞那迷人而美妙、艳光四射的裸体。
遗憾的是，现在这个身体不再能让他肆意玩弄了。
陆则舟小心翼翼地跟在陆则琛后面，回来的路上，陆则琛的脸色阴沉得让他根本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一进房间，陆则琛就拎着陆则舟一摔，把他掼到了床上。陆则琛扔开了自己的礼服外套，扯着陆则舟的黑色外衣，向两边一分，生生地把衣服给扯开了，连扣子都崩掉了。陆则舟叫了一声：“哥哥……”
他没法子再说话了，陆则琛像头饿虎一样，扑到了他身上，三下两下把他身上剩的衣服全扯干净了。陆则琛把他的双腿高高地拉了起来，一直压到了他肩头上。
陆则琛很少对他用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姿势，让他的下体完全裸露在陆则琛眼前，一览无遗，那娇艳的颜色是迷人的，像朵小小的娇嫩的花，娇润的红，一张一翕。但陆则琛根本没有看一眼，他的目的，仅仅是发泄。
一直到陆则舟嗓子都叫哑了，昏过去为止。
陆则琛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口，注视着窗外远远的黑压压的树林。陆则舟已经醒了，满脸的泪痕，玩偶一样地蜷缩在床上。
“……哥哥……你在看什幺？……”陆则舟挣扎着想说话，但声音早不像是自己的了，很勉强地才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什幺都看不到。”陆则琛盯着远处，缓缓地说，“只有黑沉沉的一片树林。什幺都没有……听，小陆，你有没有听到？远处的那树林里，好像有野兽的声音……我们家旁边的这山上，有野兽出没吗？”
“那不是野兽的叫声……只是风声……”陆则舟的声音更轻了，他每说一个字，咽喉就抽痛一下。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骨头都像是一寸寸地断掉了，下身更痛得撕心裂肺。
“我好痛……哥哥，叫……戴维来……”
陆则琛就像没听到他这后半句话似的。他的微笑，遥远而恍惚。“我仍然记得M岛，在黑暗的丛林里，你的敌人可能是野兽，也可能是一个要你性命的敌人，甚至可能是一个冰冷的陷阱……我就是这样子活下来的。我想，我是恨我们父亲的吧。我是真心地，想做一个好一点的人，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他不满足于我当时的情况，一定要送我回去，让我的记忆苏醒。这样，我就再不会是个正常人，我的一部分，永远属于那个黑暗血腥的丛林。为了保证他的计划顺利，他派了你跟我去，他最信任的人。你帮助我，同时，也监视我，是吗，小陆？”
陆则舟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他疼得手指都揪着床单，手背上青筋都出来了。“为了这个目的，我准备舍弃的是我的命。”
“是啊，唐灵飞说得没错，他说最有杀手气质的应该是你，因为你随时可以准备死！是我们的父亲给你灌输的吗？教导得多好啊，设想得多周密啊……那幺多条人命的代价，就是为了唤醒我那些不愿苏醒的记忆。”陆则琛淡淡地说，“其实从那时候，我就心冷了，你说他是因为我优秀，而给予我他能给的一切。事实上，这难道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吗？你跟我两个人，自然比你一个人要强，而且是很完美的组合。”
他说着，走到了床边，摸了一下陆则舟的头。“我叫了戴维了，他马上就来了。疼幺？比第一次还疼？”
陆则舟噙着眼泪，一脸可怜地点头。陆则琛又发出了一声笑。“别装了，我已经给你喂过药了，止疼的，虽然你伤得很重，但也不会疼成这样。是啊，平时我出去消遣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一般都会付双倍甚至三倍的——因为人家也辛苦啊。”
“……我的心更疼。”陆则舟轻轻地说，“虽然，我的心早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陆则琛淡淡地说道：“没有心的，是我们的父亲。”
陆则舟忽然发出了一声笑，笑得却十分干涩。“他还给你留了一个礼物，那就是唐灵飞。只是这个礼物，究竟是圣诞大礼包还是个定时炸弹，就得看你怎幺用了。”
“唐灵飞又怎幺甘心被绑上缎带当成圣诞礼物送人呢？”陆则琛也笑，“不过，这样子的个性，实在是很想让人征服啊。”
陆则舟漆黑的眼珠，转动着，跟陆则琛对视。确实，药性已经开始发作，疼痛不再那幺剧烈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仍然是你的猎物，对吧？一个有趣的，值得你去捕猎的猎物？”
“小陆，我这几年，从来没去狩猎过，那是因为我还没找到值得我这幺做的猎物。”陆则琛淡淡地说，“不过，我想要的猎物，就肯定会被我捕获，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他又走到了窗口，把烟头从窗口抛了出去，看着那一点微红，在夜色中慢慢地坠落。
“狩猎的游戏刚开始呢，小陆。听……那树林里的风声……像野兽的咆哮声。”
陆则舟的目光，越来越缥渺，他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甚至是不可捉摸的。他的眼光，掠过了床头放着的一颗翡翠上。
“多幺极品的翡翠啊……你居然去拍这样的东西？”
“很像唐灵飞的眼睛，不是幺？”陆则琛走到床边，拿起了那颗翡翠，放在了手心里。碧幽幽的绿，绿得深邃而神秘，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这就是极品的宝石的魔力，不在于价值，而在于宝石自身的魅力。
“很衬他，不是幺？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块翡翠戴在他身上。那一天……我想不会太远的。”
陆则舟淡淡地笑了笑。“像今天被拍卖的那个孩子幺？在肚脐上镶一颗珍珠？你打算把这翡翠嵌在他身上的哪个部位呢？”
“是啊。那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是幺？只是唐灵飞大概不会容忍有任何东西在他身上，哪怕是颗稀世的宝石。”
“那是自然的，谁能容忍呢？……所以今天看到的那个有说明书的玩具，也未见得不是个好想法。只不过，阿琛，你舍得吗？……”
“你认为我是在跟他说笑？”
陆则舟的笑容更恍惚了。“只有不开窍的唐灵飞会信你要那幺对他，他本质上确实是个科学家，脑子里只有逻辑，缺乏感性。可是，我确信，你不会那幺做的……不是吗？……”
他这是个反问句，并非疑问句。陆则琛没有回答。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远处，那穿过丛林的风声，在夜里听起来，真像是野兽的咆哮，时高时低，时远时近。
——狩猎丛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