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则琛直到一个星期后，才“通知”他，叫他到陆家去。唐灵飞知道肯定又有了新的花样，尤其是上次陆则琛盯着他脚踝上的纹身时那个眼神，简直叫他胆战心惊。
管家又把他带到了上次那个房间。房间里暗暗的，窗帘全放下来了，只有很微弱的壁灯的光。他迟疑了一下，刚踏进房门，就听到陆则琛的声音，在黑暗里说：“把门关上。”
唐灵飞把门关了过去，仍然站在那里没动。陆则琛又说道：“把衣服脱光，到床上去。”
衣服一件件地从唐灵飞身上落了下来，他根本连拖延都懒得拖延。他刚上了床，床顶的灯就亮了。柔和的白光，并不刺目，但却非常明亮，让唐灵飞想起了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一个盒子落在了他的手旁。
“打开看看。”
唐灵飞看着那盒子。十分精致的镶金的小盒子，锁扣甚至是颗绿宝石，但他实在不觉得陆则琛有送他礼物的心情。他把小金盒子一打开，就呆了呆。里面装的是三个非常精巧的纯金的环，其中有一个金环还镶着一颗猫眼石。
“这是什幺？”唐灵飞问。陆则琛站在床边，看着他，只是笑。
“你还真是纯洁啊，连这个都不认得？”
看到他的眼神和笑容，唐灵飞不懂也懂了。他之前，倒还真是没往这个方向想。他再看了一眼那个小金盒，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白。
“你想干什幺？”
陆则琛拿起了床头的酒瓶，把酒注在杯子里。他喝了一口酒，一手揽住唐灵飞的腰，去噙他的乳尖。
冰凉的血红的酒，沿着唐灵飞的胸口一直往下流去。舌尖轻柔的挑弄，让唐灵飞整个人都软了。
陆则琛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双手反铐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唐灵飞只觉得左胸前一疼，他连看都不敢低头去看。
尖锐的刺痛。
“你……你……”
陆则琛伸出手指，勾住刚穿在他左胸乳尖上的金环，轻轻拉动。他每拉一下，唐灵飞就疼一下。
“听好了，灵飞。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你看到了，同样的环，我准备了三个。”
唐灵飞的脸更苍白了。他的眼睛带点水气，雾蒙蒙地看着陆则琛。陆则琛根本不为所动，一手捏着他另一边的乳尖搓动，冷冷地问道：“告诉我，你脚上那朵花，究竟是谁给你纹上去的？”
唐灵飞咬住了下唇。他其实猜也猜得到，陆则琛想问的是这件事。看到他的沉默，陆则琛又笑了。
“不肯说？哦，没关系，我们继续。”
唐灵飞胸前又是一疼，他又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他只感到陆则琛用牙齿咬着那只金环扯动，笑声是不怀好意的。“很好看，要找颗像你眼睛的宝石，真不容易。别闭着眼睛了，灵飞，看一看，实在是跟你很衬啊。”
唐灵飞被他按着头往下，实在是没法子，只得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那两只雕满极精细的镂空花纹的金环，在轻轻摇晃，一边的金环上还镶了颗宝石，正如陆则琛所言，碧绿色的，像极了他眼睛的颜色。
陆则琛的手往下移，移到了他两腿之间，一用力，唐灵飞这次是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他只听到陆则琛的低笑声，在他的耳边回荡。
“灵飞，最后一次机会。我真的很想这幺做……反正你要不说，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别的法子。”
唐灵飞咽喉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黄金冰凉的触感，在他的皮肤上缓慢地滑动，他觉得有条蛇爬上来也不过如此了。
“你真想知道？”
陆则琛终于听到他开口了，但这一瞬间，陆则琛又觉得不悦了，一阵浓浓的酸味涌了上来。唐灵飞看也不看他，仰着头，说：“这个人你认识，当年你在M岛上见过的。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是他？……”陆则琛喃喃地说，“他已经死了啊……”
唐灵飞冷冷地说：“是啊，已经死了。那个刺青是他给我纹上的，是他们组织的一个标志。我当年很叛逆，你是知道的，不肯呆在唐家，出去跟不是一路的人鬼混。我叔叔到M岛，一方面是因为你，一方面也是为了带我回去。就这幺简单，你也是当事人，前因后果都是知道的。还有什幺问题吗？”
陆则琛拧住了他的下巴，逼他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他有没有干过你？”
“不许你侮辱他。”唐灵飞仰起了脸回视他，眼睛闪亮，毫不畏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陆则琛顺手一耳光，把他抽倒在了床上。唐灵飞被他打得眼前发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陆则琛又扯着他的脚踝，把他的腿分开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灵飞右脚脚踝上那个刺青。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妖异的紫红，在象牙般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凄艳的血痕。
他的手指，从唐灵飞脚踝的刺青上，轻轻划过。忽然他一用力，唐灵飞痛得以为自己的脚踝都被他折断了。
“那我就让你这朵花，好好地盛放吧。”
陆则琛有时候谈事情，会约在他常去的那家会所。如果遇上周末，人会多些，因为每个周五是固定的“拍卖”时间。
当然，拍卖的不是古董，而是人。各色各样的美人。为了配合这些拍卖品的特色，连乐器也会随着更换。
陆则琛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有种很奇特的乐器声响了起来。他知道，那是东南亚的一种民族乐器，一种类似竖琴的东西，很清亮，清亮到甚至有种激越的调子在里面。
他忽然觉得，中央的圆台上似乎有种艳光，让他即使背对着也感受到了。他回过头去，看到圆台上有个新的“拍卖品”出来了。这是个东南亚和白种混血的美人，浓艳的棕黑色长卷发披了一背，肤色微深，披了一身紫色和金色的薄纱。脸上也戴着面纱，一双眼睛是碧绿的，面纱上缀着的首饰光亮如天上星星，但这双眼睛却让那些光彩夺目的珠宝都黯然失色。
陆则琛重新坐了下来。绿眼睛的混血美人，勾起了他的兴趣。这个披轻纱的美人，半躺在一张精致的软榻上，那软榻正缓缓地向各个方向转动。
陆则琛还在打量，就有人在开价了。即使脸在薄纱后若隐若现，这也是个绝色的美人，无庸置疑。陆则琛来不及多想，顺手按了一下座椅旁边的按钮。然后，他低声唤来了侍者，说了几句话。
绿眼睛美人的右脚，终于转到了陆则琛正对的方向。透过薄薄的轻纱，陆则琛看得到，他的右脚脚踝是娇媚的蜜蜡色，用金粉画了繁复的花纹，却并没看到有任何纹身。
是，纹身是可以暂时遮掉的，但陆则琛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唐灵飞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出卖色相。虽然他真觉得这个艳丽的美人藏在面纱后的那张脸的轮廓，确实挺像唐灵飞。这个美人化了浓妆，隔着面纱都能看出画了很浓的眼线和眼影，这让他有点不敢确定。而且，这美人半躺在榻上，却仍然能看出身材修长，虽然这类型的混血美人，个子很高的不少，但，处处都像，是不是过于巧合了一点？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低音，在他旁边响起。“对不起，陆先生，这个拍卖品，只能出售初夜，但不能卖。”
陆则琛的眼神，又闪了一下。“哦？什幺时候有这个规矩了？”
“我很抱歉，是卖家的要求，陆先生。”经理摊了一下手，“确实非常抱歉。”
陆则琛又按了一下按钮。竞价还在不断提高。“卖家的特别要求？没有通融的余地吗？”
“非常抱歉，确实没有。”
陆则琛沉吟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披薄纱的混血美人。这种兼有东南亚人和白种人混血的美人，往往有最美妙的身体。富有光泽和无比细腻的东方人的肌肤，和白种人才会有的曼妙绝伦的曲线。这个混血的绿眼睛美人，半靠在软榻上，腰、臀和腿，一直到脚踝，包括每一个绷紧的脚趾的线条，在圆台的灯光下，那光与影的色彩，优美得像幅名家的油画。
一串浑圆而大小均匀的珍珠，坠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的坠脚，从那美人紧紧合拢的两腿间垂了下来。幽暗的灯光下，连珍珠本来柔美的光彩，也变得暧昧起来。
红宝石艳光四射，却不如那美人的肌肤晶莹光艳。
也难怪竞价如此疯狂。
陆则琛突然笑了笑，扬起声音说道：“奇怪了，今天这拍卖，怎幺少了一道程序呢？”
他眼角的余光，瞟到身边的经理脸色明显地变了一下，立即又微笑了，说，“陆先生，这个，这个拍卖品不一样。”
“不管你这个拍卖品多珍贵，总归是个商品。”陆则琛端起酒杯，带着笑说，“你这个地方，拍的就是他的初夜，你不让我们验货，怎幺行呢？违反规矩的，是你们自己啊，以后你们这生意，还要做下去吗？”
他的这番话，大概也是所有宾客心里想的。旁边一个男人就笑，说：“是啊，说得一点没错，连起码的验货都没有，是把客人不当回事吗？”
这还算说得文雅的，另一个男人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难不成不是个雏，所以你们不敢给我们看？想清楚啊，违了行规，谁负得起这责任啊？
经理脸色都变了，陆则琛笑了一笑，他的眼光仍然没从圆台上的美人身上移开。他看到站在美人身边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矮壮助手，俯下身去，好像是替那个美人整理了一下面纱。过了片刻，经理就低声地说了句：“各位的要求我们会满足的。”
站在美人身旁的那个黑人助手，伸手把他身上紫色和金色的薄纱掀开了，露出了一双极漂亮极修长的腿。陆则琛留意地看着，只见黑人助手用力地把那美人的双腿给分开，高高擡了起来。那个半躺在软榻上的混血的美人似乎不易觉察地僵硬了一下，但马上又放松了，软榻慢慢地开始转动起来，绿眼睛美人的身体就完全暴露在了圆台下的宾客眼里。
那串珍珠被一颗颗拉出来的时候，陆则琛甚至能看到几滴透明的汁液滴下来。从美人身体最私密的部位取出来的珍珠，都被抹上了一层肉欲的光亮。
陆则琛的瞳孔，骤然地收缩了一下。他的眼珠是黑褐色的，但有时候，会泛出某种棕红色。甚至，会变成深红的颜色，像血。
经理在他旁边，低声地笑着说：“陆先生，这下您满意了吧？这样的货色，足够好了吧？”
陆则琛的两眼，仍然紧紧地盯在圆台上的美人的身上。被高高擡起和分开的双腿根部，那隐秘之处的颜色，像朵未开的花。黑人助手用金制的器械拨弄了一下，就能看到微微地一下收紧，似乎这朵花还不愿意盛开一样。
陆则琛把按钮重重地按了下去。
“好吧，我就先要他的初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