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发江州
晨曦撒向大地,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在枝叶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穿梭在林间小道上,众人都是面带疲惫,身上穿着沾满晨露的官服。
大理寺江洲小分队车马日夜兼程,满身晨露的众人终受不住沉重的衣衫。停在一个山坡上休憩片刻,众人拿出干粮,印迎着晨曦开始啃了起来。
云持掏出一直裹在衣袍内的食盒,小心翼翼打开盖子,展开食盒内包着的油纸包,只见几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静静躺着。
“哇云弟,你终于舍得拿出这个食盒了,为兄刚才在路上就一直好奇,这幺大一个食盒塞在胸前你不难受吗,远看还以为你长了个大瘤子。”
章豫从旁边凑过来,探头探脑的要往食盒内看,口中调侃不停,云持见他口水都要落到水晶糕上。右手伸出将他拎开,脸上依然是往日和煦的笑。
“哎呀,要说对吃的和小娘子的研究没有人比我章豫更会的了,你这上青楼查案都没有的小雏儿小心被骗了,让为兄我好好帮你参谋下这小娘子厨艺如何。”说着趁云持不注意,飞快捻起一块水晶糕就往嘴里塞。
可这水晶糕一入口,章豫的脸就扭了起来,这水晶糕看起来圆润可口,入口竟然是像蜡一样硬,且味道奇酸无比。
章豫正欲吐出口中味道口感怪异的水晶糕,不料对上云持含笑的脸,脸上挂着依旧是平时那般和煦的微笑,但是眼神里的杀气堆叠。被这眼神一惊,吓得咕噜一声把嘴里的水晶糕咽了下去。
“唔唔唔!”章豫猛灌了几口水才把堵在喉间的水晶糕咽下肚。
“云持,你这小娘子是不是跟你有仇啊,这是在捉弄你吧。”云持见章豫咽下后,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和煦,纤长的两指也捻起块水晶糕,细细品尝起来。
“怎会呢,这味道是人间极品。”跟当年吃到的一样美味。
云持细嚼着,脸上幸福洋溢,章豫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持,莫不是这小娘子给他用了某种邪术不成。
趁着章豫离开去找其他同僚打闹去了,云持小心展开了油纸包下压着的信,心收紧着,是公主殿下传来的信,是绝笔信?是降罪书?
颤抖着深呼吸展开书信,上书:
“工匠陈彪中秋归家被邻居所察,不日会得知十二工匠藏于城东砖窑厂,厂中正秘密铸造私银,有账册指向吾,后山有私兵演练痕迹,望郎君处理私兵痕迹。”
是街市随处可见的墨和纸张,明显出于左手的笔迹,殿下真是谨慎了许多。
通篇只有公事公办的语气,云持轻轻松了口气。是啊,臣是如此卑贱的人,殿下根本不需要如何降罪于我。殿下是那明月般的存在,臣不过是泥地擡头的小虫罢了。将脸深埋在这几寸长的信纸上,嗅着信上的墨香混合着安息香,心中酸涩翻涌。
刑部内。
林世子现在只是有贪污嫌疑,而且因着公主要求,要优待世子。故而林文卓并不是坐在大牢受审,而是被关押在刑部的一个偏院房间内。也不知这里以前到底是住过何人,总是从床板椅子上散发出阵阵脚臭味。
此时,刑部尚书黄烨正坐在一旁喝茶,主位是刑部侍郎石泊志,两排壮硕的杂役围着中间的林文卓。
“石侍郎,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并没有威胁过陈侍郎,那书信本世子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我书房暗格中,那暗格咳咳...平时是用来放些寻常画本子的。”林文卓有些心虚地看向门边站着的文竹。
“而且我与陈侍郎之子陈豪私交甚好,又为何会坑害其父母呢。我我我...我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我发誓。”
“私交甚笃,也难保没有私怨,而且赌咒发誓要是有用的话,刑部大牢里的那些囚犯全都可以外放出去了。”石泊志用他恶狼一般的眼睛紧盯着林文卓,意图给他施压。
“我左说你们不听,右说你们不信。我,我不说了。”自文竹到来,世子便有了公主在护他的信号,心中也有了底气,他更不能乱说了。
“我们去过陈府问话,问及郎君与你关系甚好一事,他虽没明面言说,但本官见其言辞闪烁,有惊恐之状,定是世子你一直在胁迫于他,林世子,你可知罪!”石泊志忽的大了声量,将手往桌上一拍道。
“什幺!他做这姿态为何,我,我从来没有胁迫他啊,你你你你无凭无据就来诬陷我。”林文卓显然被吓到了,微低下头去。
“哼,人在做天在看,已经有偷偷禀报,你总是在人后偷偷欺辱陈侍郎之子,威逼胁迫他为你寻来书画。”
“什,什幺,那些书画都是他自己找到送来的啊。本世子从未威逼胁迫于他,不信,不信问我那贴身小厮阿玉啊,他知道我平日做了什幺。”林文卓慌忙自证道。
“哼哼,林世子以为,这人证又会是谁呢。”石泊志拍出一张签字画押的自白书,上书的大名正是阿玉。
“不可能,不可能,阿玉怎会。”林文卓言语中惊慌万分。
“还有卖字画的称,经常见陈郎君焦头烂额的为你找法子寻书画,那些书画都是极难寻的稀世珍品,而你硬是要陈郎君为你寻来,而且还不给报酬。”石泊志似是在看个人渣,语气愤愤道。
“我...我为何要寻这些,我学识又不高,而且每次得了什幺我都会给陈豪相对应的银钱啊。”
“哼,谁知你会不会是寻了做他用,又或者...你是替他人所寻呢,本官听说,荣华殿也得了世子送的许多稀世字画,世子你是不是替...”
“咳咳咳。”文竹在门口轻咳出事,打断了石泊志的引导。
“没有,殿下从不吩咐我做任何事,书画也不过是我的小小虚荣罢了。”林文卓似是有点苦笑道。
“啧。”被文竹打断的石泊志有点不爽,今天怕也是问不出什幺来了。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世子早些歇息吧。”黄烨淡然开口,给了石泊志一个眼神,就步出房间。
“世子殿下,今日谈话就此,明日本官还回来与您探讨一二。”石泊志行礼转身跟着黄烨离开了。
两排杂役也离开小间,只留下两位小厮在屋中紧盯着林文卓一举一动。
“这日子还要到什幺时候去...”似是自言自语的叹息传出门外,被院中杂役紧盯着的文竹在听此掀了掀眼皮。
秋风猎猎,众人又是驾马飞驰,大理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江州杨柳镇,新任杨柳县县令邓可为早在城门等候,行了叉手礼,嘴上寒暄了几句。
“邓县令,我们就不多言说了,案卷我们都已经翻阅过了,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去刺史府。”章豫还没下马便急匆匆的说道,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有疑问就要立刻出发。
“诸位风尘仆仆,不如稍作休息,府上已备好薄席。”邓可为有些惊诧大理寺这伙人的办事方式。
“不必了,办案要紧。”云持脸上挂着淡笑,挺直修长的身姿站着,胸前衣襟却是塞了什幺,鼓鼓囊囊一大块。
“诶诶诶,既然如此,诸位随我来。”县丞刘繁打着哈哈,躬身引着众人,眼神好奇的看着云持的胸前。
将行李和车马交予大理寺小厮随县令仆从而去,云持、章豫、唐涣英带着几个小厮随着县丞东拐八拐。穿过一条鲜少人烟的胡同,一个略带简朴气息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大门上还有着刀砍痕迹和锄头挥击的痕迹,想必是上门的民众留下的。
县城上前敲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头而出。
“这位便是刺史府上的管家,黄管家,这些是大理寺的诸位郎君。”县丞介绍道。
“老奴,见过诸位。”黄管家行了礼,将众人让了进去。
刺史府内,庭院不算大,高墙环绕下假山怪石堆叠得错落有致,假山上流水潺潺落入底下荷花池中,可见前主人的品味高雅。有些煞风景的是,乱草丛生,落叶堆叠在白玉小径上小径上,这小院明显失了打理。
“老人家,将我们带往事发的房间吧。”唐涣英站在一堆糜烂的落叶上,有些不快。
“诶诶,郎君当初是在书房被发现的,诸位随老身来。”黄主管似是很不忍提起当日之事,边落泪边引路。
“老人家,您是黄明身边的老人了吧。”唐涣英见老人忽然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起了话题。
“是啊,老奴原是伺候家中大郎,后来郎君出生,大郎见老奴还有几分机灵,便将老身拨给了郎君院中,郎君可谓是老奴看着长大的。”黄主管又啜泣起来。
“老人家,人心叵测,您...节哀顺变...”唐涣英不知道该说什幺了,安慰的话怎的想不出来。
“是是是,郎君说的是,这房间便是了。那天老奴赶到此房门倒塌,我家郎君就挂在上面啊,呜呜呜呜。”黄管家手指着房中间梁上的一个位置。
云持见状冲刘县丞打了个眼神,刘县丞便领着黄主管出了书房,留下大理寺几人。
作者碎碎念:生病了,挣扎着把存稿发了。(不能耽误日更!)
我好像才发现之前几章的稿子不是最终版本,找时间还要大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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