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急乱投医

在吃医生开的阿立哌唑那个药物之前，林思琼晚上被操之后都能很快沉沉睡去。但在她第一天服药的当天晚上，林思琼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吃药前她读过药物说明书，失眠也是常见副作用之一。失眠对一般人来说只是辗转反侧而已，对林思琼来说却要被身体里的幻觉不断骚扰。

没事的时候她就会胡思乱想，在幻觉中他们的故事每天都在丰富，好像身体里真的有性格完全不同的那些人存在似的。他们每个人和林思琼互动的方式都不一样。但因为被害妄想症，在林思琼看来，他们都想害她。所以晚上失眠，她就需要和幻觉中的这些人做斗争。

睡觉对林思琼来说是一天中唯一片刻的放松，可吃了药之后，连这个难得的休息时刻都没有了。

但幸运的是，药物让林思琼身体的敏感度大幅降低。晚上幻触时，她高潮的频率降低了很多，强度也弱了不少，林思琼甚至喜极而泣。

其实精神类的药物确实能让人降低性欲，男性可能出现勃起障碍，女性也会出现性冷淡。林思琼从18岁起就吃精神类药物治疗抑郁症，从有性行为开始一直在药物影响下，所以做爱比平常女人更没感觉。

她也是停药将近一年之后身体才突然变得敏感起来的，但现在为了降低敏感，又不得不重新吃药。看来这辈子摆脱不了药物对性的影响了。

在频繁失眠之后，林思琼的幻觉却越演越烈，虽然幻触的影响度降低了不少，她却衍生出了新的问题，那就是自笑。

自笑就是无故发笑，无法自制的发笑，是精神分裂症的典型症状之一。

林思琼会随时随地，任何时候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无法自控。她的内心在哭，但表面却笑的癫狂，停不下来。

她会在和客户视频会议时发笑，然后不得不结束会议；会在录制培训视频时忽然笑出来，然后录了几十分钟的视频就此作废；会在公司开会时低头笑，同事发信息问，“思琼，你怎幺一脸痴汉笑？”她无法回答。

幻触被操高潮她可以忍着不表现出来异样，但是自笑实在是太影响工作和生活了。于是她向公司请了三个月假期看病。

同事们都很关心她，因为大家眼里她很优秀，是可靠的战友。其实林思琼知道，因为幻觉，自己只用了四成的精力在现实世界，在工作上，她六成的精力都在虚拟世界，和病情搏斗着。

COO还专门和她谈话，表示公司有很多医疗资源，如果需要找专家可以帮忙联系。但这会儿林思琼以为自己得的是精神分裂，不想公司知道，所以婉言拒绝。

休假后，世界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她再也不用强装正常人了。

妈妈得知她的病情后，也从国外赶了回来。还联系了上海某私立医院给她看病。那家医院请了北京六院权威专家来坐诊，声称他们的仪器可以治好她的精神分裂症。然后他们让妈妈进去谈话，林思琼在外面等着。

等妈妈出来后，林思琼就被带去治疗。很多仪器在她头上作用，不疼不痒的，还有背部针灸打针，打的是什幺胶原蛋白。全部治疗项目做完后还有心理医生1对1大概聊了1个小时，话里话外都是要林思琼坚持治疗。

全部结束后，林思琼问了妈妈价格，结果妈妈说一次治疗就1万6千八，一个月后第二次治疗。林思琼立马明白这是个骗子医院，坚决拒绝第二次治疗。

后来证实，这次治疗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林思琼还在坚持吃医生开的阿立哌唑和苯海索，适应了阿立哌唑之后逐渐能睡着了，但幻觉依旧存在。她又去精神卫生中心看了好几个医生，基本也是怀疑她精神分裂，听到她说阿立哌唑有效果就让她坚持吃。

直到有一次林思琼周五来精神卫生中心，她挂了一个医生的号，正在等候叫号时，妈妈忽然看到石主任同一天坐诊。

“这个医生是这里最好的医生，他的号我每次都挂不上，我去问问能不能给你加个号。”妈妈说完赶紧往石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过了会儿妈妈出来了，“他同意加号了，等他今天预约挂号的病人都看完，就轮到咱们了。”

“我看这些医生都差不多，”林思琼有些灰心丧气，“开的药差不多，说的话差不多，我都怀疑是不是没有医生能治好我的病了。”

“你要相信，你一定能治好！”妈妈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

“希望如此吧。”林思琼有些灰心的说。

精神卫生中心医生一般5点下班，那天到了5点半病人还没看完，妈妈有点着急了。尤其是她们前面那个病人在里面呆了很久。

妈妈直接去拍石主任的门，林思琼连忙拉住她，“你别这样，让人家先看完，他会给我看的。”

“那幺晚了，医生看的不仔细了，这人在里面说什幺呢，不出来了。”妈妈说着还焦急的去拉门。

林思琼看着妈妈焦急的样子有点心酸，妈妈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也是知识分子，却为了她的病，上网打听医院，研究医生，带着她四处看病，真的是非常心急。就是为了妈妈，也一定要好起来啊！

“如果我能好的话，妈妈肯定非常非常高兴吧。”林思琼在心里想，真希望病情能受到控制。

几年前，林思琼也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戒掉吸了五年的烟。她一次性就戒烟成功，就是抱着“如果我能戒烟，爸妈一定很高兴吧。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不抽了，如果再抽就打脸了。我一定要坚持下去，”这种念头一次性戒烟成功。

如果她的病跟烟一样能被她自己控制就好了，可事实是无论幻触还是自笑都不受她控制啊。

那天后来还是等到了医生，但是医生确实耐心不太好，好像也有点介意妈妈在外面拍门，所以问诊很潦草，5分钟就结束了。

林思琼已经习惯了失望。可她没想到，转折出现在了下一次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