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转动的表盘

9/5/1999

说起来也是怪不好意思的,光天化日之下搞黄色然后还把自己搞晕过去了确实是有点过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已经温暖而干燥地躺在了舒服的被窝里,伊路米依旧紧紧地从后面扣着我,把我完全圈在他的怀里。

爽晕过去了只是看起来的原因,真正让我失去意识的是金色念网包裹着跳动心脏时,那一瞬间的疼痛,那是以揍敌客的刑讯训练也抵挡不了的苦楚。仿佛有一只手在皮肉里翻搅,剖开我的胸腔又往里泼上了硫酸,我想在摩哈维的雨林里真的被雷劈死估计也不会比这更疼了。

“醒了吗?”

我睁开眼睛的瞬间伊路米就知道我醒了,问一句只是晨间的例行问好罢了。我的手仍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尽管疼痛已经消散得仿佛从未有过一样,那种震荡灵魂的冲击依然让我想起来就心悸。

转过身把头埋进伊路米的怀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味道的温暖,光洁的皮肤和饱满的胸肌下是另一颗跳动的心脏。脸贴在上面,贪婪地听着来自生命的脉动。闭上眼睛感受着两颗心脏的搏动,剧烈的欢欣感让所有初醒的迷蒙一扫而空。

我的【誓约】生效了,包裹在在身体表面的念气不再是一潭死水,而是有了缓慢的流转,开始与外界有了交互。尽管这种流通还有些生涩,但比起之前那种只出不进的状态已经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我赌对了!

好强惜命如我从来不拿和实力有关的事情开玩笑,变态的经历让我把变强看得几乎比性命还重要。不管伊路米现在有多爱我,我又有多爱他,人性的弱点的赢面比这场与世界的赌注还要小。所以,无论

如何,受制于人的苦果我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

说回那个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对我十分排斥的世界意识,想来是打算趁我因为过于激烈的快感而精神涣散时窃取我的同意,好从我的身上获得来自高维世界的能量。那一坨光团估计也是推算出我马上就要感悟到【誓约】的力量,想要赶在最后一刻抢先尝试捞一笔。

呵,做它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我宁可封印自己的大半能力也不要便宜它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在誓约的制约下,我总算不再是一颗行走的核弹,即使世界意识再不乐意,只要符合世界规则,我依旧可以强横地融进这个世界,变成真正的一员。

而最后那一声飘渺的女声应该是冥神对我投来的一瞥注视,幻境里的一别已经有月余,而对于冥神而言可能也就是眨了下眼睛。这种类似赞许的评价极大的鼓舞了我的信心,让我的另一个隐忧也总算得到了解脱。

我一直担心自己死后也会像伊利亚大帝那样,高维度的灵魂无法自然消散,反而被束缚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缕无人知晓的亡魂,靠时间的一点点消磨,孤独而又痛苦地熬过漫长的千年等待后才迎来最终的死亡。但现在,即使离死亡还有一段距离,我冥冥之中已经可以感应到,肉体消亡后我的灵魂将如这里的原住民一样前往冥神的国度,而我的封印会自动解除。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悟不可名状,已经脱离猎人世界的束缚,触碰到所有世界存在的核心。当然这都扯远了,和我接下来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关系。此时此刻我更想试试施加了誓约后的念能力可以发挥到怎

样的威力。

“伊路米,我昨天顿悟了!”   擡起头有些兴奋地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昨天会晕过去是因为给我的能力增加了一个制约,我以后不用再为了念气的来源而发愁了!”

“制约?”   伊路米紧张起来,半撑着身子低下头看着我,压低的嗓音里满满地全是不赞同。“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很危险的?搞不好你的念力会全部消失,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好凶……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伊路米是绝对不会赞同我给自己施加制约的。念力的来源在他看来可能也就是特殊的餐点,以及可能会带来一些人际交往上的「小麻烦」,为了这个事情而给自己施加制约是再不划算的事情了。

可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现在的我还年轻,还有一些放肆的资本,可以靠身体和脸去骗一骗会念的男(女)人们。可等到我年老色衰以后呢?我是不是就要因为如何维持青春永驻而走上另一条歧路?或者我是不是就要变成一个靠啃噬别人血肉而活着的怪物?从此以后揍敌客家所在的枯枯戮山还要再添一条食人魔的传说?

我可以接受和别的男人有一些不伤大雅的小过往,但我绝不能忍受离了他们我就无法变强。但这不会是伊路米想要听的。

“可是伊路米,我再也不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好好陪着艾尼亚……每一次,每一次和他们,即使身体上可以得到快乐,但我的心,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哭泣……”

侧过头不再看向伊路米,只留给他一个脆弱的侧影,眼角滚落一颗颗泪珠在枕巾上留下一片湿痕。

“艾比……”伊路米动摇的叹息,“我以为,这些你已经接受了。”   说着便俯下身来,黑色的长发笼罩住我,与我的混在一起,柔软的嘴唇顺着眼泪的湿痕一点一点地舔吻干净。顺从接受着伊路米的安抚,

我的内心激荡着前所未有的不甘。

不,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接受过!

笑得灿烂的脸上隐藏着对受制于人的憎恨,动情的喘息后是自我厌恶的啜泣,洞穴里流出的每一滴粘稠的液体都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我接受,是因为我没得选。

我想要活,所以我不得不接受。

心里的隐痛,那一团柔软的血肉,只是被血淋淋地刻意放置在一旁。日复一日地自己催眠自己,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正确的。我甚至不怪伊路米,因为他也没得选,出生在这个家族并非他的意愿,养成现在这个模样有他父母的引导,也有我的纵容。更何况,他从不曾为了取乐而故意苛待过我,在我身上施加的所有痛苦也都是他曾独自走过的道路。

但我现在知道方法了,先斩后奏地做出了选择,因为我就不信伊路米从来没有生出过想要独占的心!那种完全彻底地掌握一个人,不论是她的思想还是她的身体,就连她的心脏都只为自己而跳动的诱惑,伊路米你抵挡得了吗?

就像我会想要杀死所有想要染指伊路米的女人一样,因为无法忍受历经千辛万苦才牢牢缠住的男人有一丝一毫可能挣脱的动摇。所有阻碍我获得自由与幸福的人都是应该被碾成粉末的绊脚石,也正是因为终于有了这样的觉悟,我才真的从精神上归化了这个世界。

而伊路米,伊路米难道不也是这样吗?在我身上投入了这幺多,为了我忍受了这幺多,付出了这幺多,他难道不想完全彻底的拥有我吗?不管再怎幺物化那些进入过我的身体的男人们,把他们当作壮大我的肥料,伊路米难道就从来没有担心过,我会跟着别的男人跑掉吗?

每个人都有的占有欲不是不存在这个控制欲强得可怕的男人心里,只是被无限膨胀的控制欲压抑在了心底而已。我一直以来展露的顺从与迷恋滋养着伊路米难以填满的控制欲,这个男人血管里流淌着的每一滴恶念都有我的供养。

我喂食着他的掌控,安抚着他的暴虐,侍弄着他的爱欲。

我们是如此相像又如此契合。

而今天,我向他提出一个全新的方向,我们中间再也不需要别人的插足就可以维持强大的平衡,只有我们两个人就足以让整个黑暗世界听到我们的名号就心生畏意。

伊路米会动心的,在我向他展示我现在有多幺强大以后。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爱情,因为对方的强大而爱得更加深刻。任何一方如果变得弱小而无自保能力的话,另一方都会想要将其彻底变做自己的禁|脔。而如果双方都对彼此无可奈何的话,反而可以维持在一种巧妙的平衡上,爱得势均力敌。

甚至相比起我而言,伊路米的心胸还要更宽广一些,可以容得下山鹰展翅高飞的广阔。

“你的制约是什幺?”   木已成舟,伊路米的聪明不会再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多做纠缠,转而问起了能力上的事。

擦干眼泪:“我把我的能力约束到只能够操控时间,牺牲了空间上的灵活性,但这样我就可以获得身体上的自由了。”

因为我只在伊路米面前展示过时间的静止然后在摩哈维的雨林里使用过空间转移,所以只提到了这两点。但实际上我损失的是无限的可能,不过这个如果说出来的话,伊路米可能就要爆炸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酒店房间的空旷处,金色的念气在皮肤的表面缓缓流动着,伊路米也察觉到了这一区别,眉毛微微往上挑了点,抱着手臂看着我展开念场。

赤|裸的脚掌下,只有念能力者才能看到的念场悄无声息的张开。金色的纹路在誓约完成后也有所改变,不再是无规律的,多看一眼都会头晕目眩的抽象线条。一只精致的表盘带着一层层的数字和数不清的指针在脚下穿透实物地按照各自的节奏旋转着。

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这些指针我盯了一会依旧有些头晕,但更令我晕眩的是那种踏足时间长河的玄妙感。表盘上的指针随我的心意而转动,我看着一起站在念阵里的伊路米,一下子变得垂垂老矣下一秒就要断气,一下子又变得稚嫩幼小仿若新生。周围的场景也跟着变得一会腐朽,一会簇新,甚至有一些家具被还原成了苍天大树的模样。

恢复原本面貌后,伊路米站在原地脸上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正在这一刻,我停住了时间,轻快地走到他的面前,捧住他的脸庞,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时间恢复正常的流动,伊路米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我是什幺时候走到他的面前的,仍处于自己身上出现超时间变化的震惊中。

太流畅了,拨动这些指针时我感受不到任何阻碍。在我的念场中我可以任何选取一个我想要的时间节点,只要念力支撑得住,我甚至可以回溯到恐龙时代。而就刚刚这几分钟的实验我的念也没有消耗掉很多,比之前念场打开后念力就开始急速抽干的感觉截然不同。

果然,之前念量飞速消耗就是因为需要维持住一个完整微型世界的原因吗?

“怎幺样?伊路米?保持时间静止就足以让任何踏入念场的人在无知无觉中送命了。更不用说时间回溯可以扭转局势,快进可以预见未来。在我的念场里,所有人都是时间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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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面瘫的表情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发现巨大宝藏的激动在每一根血管里流淌。伊路米沉沉地凝视着这个洋洋得意的女人,难以区分的爱欲和占有欲混杂交织着,暴虐的掌控欲和毁灭欲在理智与疯狂的天平上来回摇摆。

好强,也好危险……如果可以把握在手里就是仅次于亚路嘉的利刃,可握不住的话利刃也会变成刺伤自己的凶器。应该要毁掉这种危险的东西,可这幺强大的力量伊路米无法抵抗想要握在手中的诱惑。

想要,想要得到她。不,自己已经得到她了!

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伊路米伸出手探向艾比,而穿着轻薄睡裙的艾比正单腿站立着,悬空一条腿不停地转着圈,模仿表盘里不停转动的指针。揽住艾比盈盈一握的腰肢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伊路米看着笑弯了眼睛一脸「快夸夸我」的艾比,有些拿捏不准这个被拥抱在怀里的女人最真实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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