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35 年尾

李龙山娶一个没家世的寡妇当正妻一事,很快传遍京城。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李将军为报救命之恩才娶人家,有些人直说将军有情有义,但也有些人觉得他蠢透了,李家大概不想在朝堂站稳,或将李家昔日的威名重振起来。一些有心人没忘记,这个李家,在前朝出了很多代名将,现今终能重返朝堂,都在观望李龙山的能力。

李龙山从没想过自己娶妻与其他人有任何关系,更没想过跟那些趋炎附势之徒相交。不过,他的举动的确安抚了某些世家和权臣,甚至跟顺郡王一样当闲云野鹤的四王子,都不像从前般避嫌,当然他也不会在龙山面前乱晃,只是有几次赛马时邀了李龙山。连圣上偶然得悉李龙山娶了个村妇当正妻后,竟在朝堂上赞许一二,让众多大臣摸不着头脑,但圣上赞誉,他们跟着奉承就错不了。

「夫人,礼部陈尚书的家宴欲邀将军和夫人……这要怎幺回复呢?」管家恭敬地问,忽略一旁的林氏。

「娘,以往是怎样回的呢?」恣娘含笑问。先看以前陈李两家有没有交情再想。

「哼!陈尚书和他的夫人都爱风雅,跟我们李家不是同一路的。」林氏从没收过陈夫人的请帖。

哎!这幺大的不满,完全会意了。

恣娘笑着吩咐:「备一份厚礼,找个管事送去吧!」人就不到了。

管家领命。京城慢慢流传李将军的夫人因身份低微,跟京城格格不入的流言。

过不了多久,很快被新的八卦取代。

冬至后,京城有两户人家的姑娘突然像丢了魂般,整个人浑浑噩噩。这两家都请了僧侣和道士到家里驱邪,连江湖术士都找来了,都不见姑娘好转。他们辗转得知顺郡王跟这方面有渊源,都想方设法跟顺郡王联系。

顺郡王不常在京城,不爱交际,一般老百姓明知有郡王府,都不敢唐突求见。其中一户钟家,找上了昔日的同窗王阁老。

王阁老年轻时是一名贫苦乡下书生,考上功名,娶了京城贵女,后来在官场慢慢熬出头,终于成为阁老。后来,王阁老经历丧妻,爱儿早逝,孙女失踪,气焰日减。他年纪大了,他是看开年轻时的偏执,但他对鬼神之说不尽相信,直到家宅不宁后,经顺郡王指点他家中摆设,他不得不信。王阁老念在昔日同窗之谊,只答允转告顺郡王此事。顺郡王是宗室子弟,王阁老万万不敢代表他答应帮忙。

这件新八卦落入佟大人耳里,本想是小事,但他之前找来的术士提醒,需要留意这两个丢了魂魄的姑娘有何相同之处。

「朱大师认为是同一……人所为?」佟大人本想说鬼怪,但没有证据。

不过,鬼怪犯事会留下证据吗?

「确与妖邪行径相似。在下身体尚没复原,测不出来。可能要亲身到那两户人家拜访才得知。」

朱大师双唇没有血色,面色也异常苍白。自从上次那条红绳被女妖拆下,他就破了气,后来那条红绳成了对方报复他的线索。幸好有佛光加持,多了一道防御,对方没有找到他。

也许,找到他是迟早的事罢了。他有自知之明,学艺不精,对付妖怪不是他的强项。擅长捉妖的术士,除了天师的白氏一派外,其他都是半吊子的。可是,要朱大师推荐白氏一派,他完全不想啊!

「佟某先跟殿下说一声……」

朱大师想起一件事,「大人,之前在宴会上,在下看到太子身有煞气,殿下身边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望能单独见见殿下,查清煞气来源。」

佟大人记下这回事,奈何太子最近都不太搭理他。

「请大师见谅,佟某都好一阵子没见到太子了。」

好像上次宴会后都没见过。听内侍说,太子最近收了一名女子于民间,时常借故出宫。太子的个性佟大人心里有数,好色这一部份是随了陆贵妃一家。陆家人都是俊男美女,多情也是他们的家族遗传,好颜色更是理所当然。假若他们不好颜色,又怎会有倾国倾城的陆贵妃盛宠多年呢!

上次太子设宴后都沈静下来,没有出彩的表现,佟大人正为太子拉更多有力官员而伤脑筋,现连太子的外室都要留心,他突然觉得心累。

这时,在一间茶室厢房里,兰恣娘一边品茗,一边聆听耳鬓有疤的妇人在禀报。

「做得不错。」恣娘递出一个白瓷瓶子,「面上的疤痕仍没全部消散,但急不来,这次要两天服一颗。」

「是。谢谢。」妇人忍下心里的激动接过瓶子,「张姨娘说最近身体……身体有些不爽利,肌肤也没以往白嫩……想求些『补药』。」她都不好意思开口问啊!

恣娘闭目轻嗅茶香,「再给她不是不可以,但她用什幺东西交换呢?」

「这……她没说……」

「寄春啊,要当心养犬不成,反被犬伤。」恣娘似笑非笑看着妇人,「她能说清代价我再考虑吧。」

「是,但我……这……」寄春握紧白瓷瓶子。

恣娘放下茶盏,来到寄春面前,审视她的容貌,语气真摰:「寄春本是霍家一等丫鬟,不幸受了这幺多苦,妳我情谊,岂是她能媲美呢?」

「小姐……」

恣娘没再说什幺,示意寄春没事就离开。

她冷眼看着一片住宅,一团煞气盘绕民居,那是熟识的妖气。想不到在新的一年来临之前,又有旧识的消息。

虽然她不想知道。

《兰香袅袅》第二部           完

++++++++花生糖的碎碎念++++++++

这是第二部最后一章,暂定免费。

最近有些想休息,所以决定9月29日至10月8日停更文章(停更不表示不写文=.=”),将在10月9日开始第三部~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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