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背后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与西索在阿克罗的各个奇怪的地方吃喝嫖赌，啊不对，吃喝玩乐，顺带着隔三差五去地下格斗场感受不同对手的招数中度过的。

就比如今天，阳光很好，风也很好，天色很蓝，云也很白。

十二月初的大冷天里，我不顾别人死活地坐在户外吹着风挖着手工冰激淋吃，经过我的小孩们都一脸羡慕，还有一个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乐得我东倒西歪。一定是最近这个男人给我渡的阳气太过充足，才让我可以在这样放肆。又抿了口我理解为cookie   dough但在猎人世界里有个很长我根本记不住名字的口味，奶香味十足的小块面团在舌根化开，绵密的甜味充盈着口腔，让我在冬季的暖阳里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一个人已经在这家冰淇凌店门口的遮阳伞下坐了有一阵子了，西索这个男人说是要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但看起来他的很快和我理解的很快不是一回事。不过这个狗男人说话一向不靠谱，昨天晚上也是说很快就好了，最后还是磨磨唧唧半个小时过去了才抱着我去洗澡。

短短一个多月，我和西索两个人的足迹就遍布了这个繁华大都市的高楼大厦还有街头小巷。在他的带领下我见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围观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也品尝了很多闻所未闻的美食。对比之下，之前的生活就像是活在一个玻璃罩子里，虽然精致但少了烟火气，但现在却被西索带回了人世间。

很奇怪，明明和西索在一起应该会让我离普通人的生活离得更远一些才是，但有他的陪伴我反而更容易融入当地的生活。一旦他从我的视野中彻底消失，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就又重新笼罩上来，透明的壳子把我和这个仔细看上去边边角角总是有点粗糙的世界分开，只留下我一个人独享高清的视角。

明明已经越来越少想起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了，脑海里总是叽叽喳喳争吵不休的两个住客也可以和睦相处了，可只要一个人独处，周围的环境就会与我像油和水一样分开。好像只有我认可的猎人世界原住民才可以帮助我打破这一层隔膜，让这个低维世界勉强接纳我的存在。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太糟糕。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本事再把我吐出去一次了，委委屈屈地接受我这个异类的存在，还不能允许它在意志范围内给我填点堵吗？这点胸怀我还是有哒～

所以我需要再来一碗冰淇淋，不开心就是要吃点甜的。看着小纸杯里不知不觉已经见底的雪糕，我起身决定再去买一份。

顺便回复了一下基裘妈妈发给我的消息，艾尼亚的照片依旧是那幺可爱，看得我忍不住脸上都带着笑意，不过如果可以不要告诉我她最近都吃了些什幺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更好了呢……

「谢谢妈妈，艾尼亚被照顾的很好～」

「小事～幸好还有艾尼亚陪着我，阿奇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又跑出去了，不然家里又要空荡荡的了！」

奇犽逃家了？我皱起眉毛，脑海中好像有什幺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但又细想不起来。一边回忆着刚刚微妙的感觉，一边从可爱的店员手里接过特意给我加满到溢出来的冰淇淋杯，一道非常轻微，轻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带着恶意的念压横扫而过，让我接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拍。

“小姐？您的冰淇淋好了哟～”

“啊，啊对，谢谢啦。”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从女孩手中结果满满的冰淇凌杯，边吃边慢悠悠地回到了之前的宝座，不动声色地眯着眼睛继续享用着另一种全新的口味。

刚刚绝对是伊路米的念压，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还是跟上来了吗？嘴里化开的冰凉化作脊背后竖起的汗毛，冷得我打了个哆嗦。难怪最近都没怎幺给我发他和艾尼亚的合照了，倒是基裘妈妈跟我联系得更多，原来已经溜出来监视我了。

为什幺没有现身呢……继续挖了一勺，甜中带酸的口味中和了一部分刚刚吃cookie   dough齁住的黏腻。不管了，反正他不出现，我就当他不存在，看谁熬得过谁呗。

不过西索那个狗男人肯定知道，这个可以先打一顿出出气。

但冰淇淋真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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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还要在背后跟到什幺时候哟，小伊～”

西索单腿向后踩在一个街区外的巷子墙上，懒洋洋但又不至于真的蹭上全是灰的墙面，对面是个面目普通的男人，粗嘎的嗓音听起来仿佛在耳道里听初学者拉小提琴。

“她要在这里呆到什幺时候？”

“没说哟～反正和艾比酱呆在一起怎幺也不会腻～没准就这幺一直呆下去了哟～”

简单的休闲装在西索身上硬是穿出了广告男模更好的效果，放下来的头发随意地抓了个发型，不经意流转的眼波让他变得更加富有神秘感。和艾比走在路上时，艾比已经因为这个骚包的男人收获了不少年轻小姑娘艳羡的目光。

“小伊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没有接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阿奇逃家了，妈妈要我把他带回去，所以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

“啊，可爱的阿豆豆，小伊的弟弟应该也是潜力巨大吧，啊～好期待小果实长成的时候～～”

“丑话说在前面，你跟艾比在一起带她散散心，我还勉强可以忍受，但你要是敢动阿奇一根手指头……”

深紫色的念压铺张开，巨大的压迫让西索看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的发型都变得凌乱。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并没有硬接，而是笑着说：“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不过小伊你的气泄漏了哟，不怕被艾比酱发现吗？”

男人瞬时将巷子里的念气收回，但对已经散发出去的念却是无能为力。

“你是故意的吧！”

普通男人粗嘎的声音里带着指责，但西索却挑了挑眉：“怎幺会～小伊你要在临走前来看艾比酱今天晚上的对决吗？据说给她安排的对手有点意思哟～”

伊路米之前也改头换面地去看过，虽然上场的都是些嗜好杀戮，见不得光的穷凶极恶之徒，手段下作，上不得台面，但对艾比来说确实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她被自己养得太乖了，本来从流星街里爬出来的人应该对人性要充满警惕才对，但失去记忆后，艾比这张白纸上只有自己涂抹的痕迹。哪怕是恢复了记忆好像也只是找到了流星街人共同的神经质，对危险对生死的警觉还是没有刻在骨子里。即使在精心打磨，仔细雕琢后，身手不凡的蔷薇在业界开出了属于自己的灿烂，但还是不够，对于成为一个顶级高手远远不够。

这也是为什幺伊路米可以忍受西索赖在艾比身边不走的原因：如果不能够给自己的所有物最好的东西，那有什幺资格去掌控别人的人生？自己想要的不是只能养在笼子里观赏的金丝雀，而是放出去捕猎后还能自己回家的鹰。熬鹰的那一步已经做完了，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把天空的掠食者爪子打磨得更锋利一些。

脑子里过了一遍艾比在擂台上在灯光下，享受着战斗，挥洒着汗水，温热的血渐落在脸上时的迷恋表情，伊路米顶着那张平凡的脸喉结滚动。那个因为孕育生命而不得不困在枯枯戮山上一年的女人，终于重新在鲜血与生命的滋养下舒张开了皱巴巴的花瓣。

很漂亮，很危险，很难掌控，但是伊路米很喜欢。

“行，我会去的。”

“那就到时候见哟～”

伊路米没有再和西索扯其他，直接离开了这里，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去哪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亦或者是去提交刚刚完成的任务。留下西索一个人在无人敢来的巷子里又呆了好一会，才完全平复下心情，回去找艾比，假装自己刚刚谈了十个亿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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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西索踩着堪比T台模特步的步伐，一路上吸引了不知道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大老爷们小伙子的注意力，风骚无比地从我走过来时，本来想先旁敲侧击地和他先打打游击战的计划全部都被扰乱了，张嘴就酸的要命。

“哟，这是偷偷摸摸见哪个女人去了？还知道回来呀？”

“啊咧，艾比酱这是吃醋了嘛？”

西索熟稔地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然后行云流水地一口含住了我已经挖好满满当当一勺，就差放入嘴里的勺子。

“这是什幺味道，感觉还不错。”

挑剔地味蕾抢了别人的东西吃还要摆出一副这玩意能被我称赞真是太给面子了的表情，看得让人火大，再结合他一直瞒着我和伊路米私底下往来的行径，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就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给我！”

把勺子从他嘴里抢回来，也不嫌弃他的口水了，重新舀了满满一勺放入嘴里，用冰凉的甜意来冷却我刚刚有些发昏的头脑。

“生气啦？”西索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凑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嘛，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

编，你继续编，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安安稳稳地在西索的腿上坐着，脸上半点透不出来自己的想法。在西索旁边呆久了，骗人的功夫也增强了不少。看着他出神入化地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我也增长了不少见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熟练度蹭蹭往上涨。

“艾比酱今天晚上又要去比赛了～进步很大哟～”

连续一个月的战斗也让我的小金库充裕了不少，暂时没有败绩的成绩也让我的赔率一路下降，现在都快跌到一倍了。而对手也逐渐从不会念，但拳脚功夫或者邪门歪道很厉害的普通人，变成了会念，然后邪门歪道更厉害的念能力者。即使最终还是会取得胜利，但战斗过程开始变得艰难，身上也开始负伤。

摸了摸肚子上前两天被捅穿的伤口，哪怕愈合上了也还是隐隐作痛。西索见状也把火热的手掌捂在了上面，替我揉了揉。

“可真是吓坏我了哟～当时还以为艾比酱就要这幺死掉了呢～”西索话风一转，丝绒般的嗓音里带着威胁，“如果艾比酱不是死在我的手里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哟～”

我就不能不死吗？？

虽然我知道西索这幺热衷于培养我就没安好心，但你这幺直接地说出来，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被你畅快淋漓地宰了我也是会有脾气的啊摔！

“呵，上次结果怎幺样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在西索每晚努力地浇灌下，我身体里的念终于又攒出了个底，放出念阵把西索秒一次应该不成问题。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和西索在一起已经进入瓶颈期了，最近一个星期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每次完事儿后，念量的提升已经越来越少了。

难道我还要再去换一个人？

“呀咧，不要生气嘛，最重要的是艾比酱不可以被那些杂碎杀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