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左等右等不但未能等到谢谨归来,反而等来了一道暗令。
将白鸽放走后她快速拆开竹筒将内里卷纸倾倒出来,看完内容后她眉心不由拢在了一处。
江南密宅……
从前倒还好说,现如今谢谨在京中她如何抽空前去!
时漾擡手按了按眉心,思绪轮转许久都不曾想到破解之法,偏生这道暗令与往常不同特意增加了时限,只半月限期。
打今日算起一路快马加鞭行至江南也要小半月,这幺说哪怕她寻到了由头说服谢谨,将将到了那处即刻要开始行动,如若不然这道暗令便废了。
她心中愈加烦闷,想了许多由头又被自个儿一一否决。谢谨绝不会如她所想那般好糊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可,根本再无期限给她从长计议了!
殿内置放着的冰鉴似乎又不管用了,时漾直觉心中火气压也压不住的要往脑门上蹿,平复半晌还是无甚作用,她干脆站起身来绕着桌几走。
谢谨回来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境况:自家小王妃愁容满面的踱着步子,时不时还掰着手指数落着什幺。
“漾漾这是怎幺了?”
时漾被猛然出现的一句话吓得一激灵,连带着后颈都有些发凉,擡眼朝前望去,不等她应答一封信笺被递送至她眼前。
“先看看罢。”
时漾点头,也不多推脱,既是谢谨主动要她看的那也无须避嫌了。
将残存的火漆印掰下来握在掌心后她才将内里折放着的纸张取出来,不看倒还好,一看她眼前炸开了一片烟花。
谢谨真是他的好夫君!看完之后时漾心里只这一个想法。
这封信笺是调令,命谢谨南下巡查一月,调查一番现任江南巡抚私下里的龌龊事。
这事儿时漾是知道的,是她从琼京楼弄来的消息。那江南巡抚自打上任以来便总有百姓偷偷上访,说是大力征收赋税将本就艰难的百姓弄得痛苦不堪,几欲带着妻儿投河。不过也不知是官官相护的缘由还是旁的,数十封投状书到最后皆是不了了之。
时漾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内心情绪后才捧着信笺道:“夫君何时出发,可要漾漾帮着整理行装?”
“不必。”谢谨带着她到软榻上坐下,“都不必准备,到那处去差什幺再置办也是来得及的。”
他顿了下,似乎是在思考措辞,时漾面上是耐心等着的神色,衣袖遮掩下的手却是兴奋的颤抖起来。
快些走!越快越好!你走了我也跟着走!
“漾漾不是说待在此处无聊幺?”谢谨倏然间问道。
时漾稍怔,实诚的点了点头。
是无聊,日日憋在此处便算了,在他面前还要极为小心翼翼的装乖,可要憋屈死她了!
“既如此,与我去南下游玩一遭可好?”谢谨又道,语声中满是替她考虑的模样,“江南雨水勤,也不似京中这般热,四时皆宜居,若漾漾想同去现下也好作准备。”
“自是好的。”时漾矜矜持持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与谢谨同去不仅不用她日夜奔波,他外出巡视时也抽不开身去管她,刚好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