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讨厌

“路柯?”

沈九枢不确定地叫往活动楼走的女孩。

路柯停下，回头看他。

又是张九枢，真是阴魂不散。

他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黑发有些湿，大概是是刚运动完。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你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办公室在五楼，路柯不太想走楼梯，累。不过她也不知道沈九枢会不会借给自己，毕竟下午的时候，他们算是半撕破脸了。

不借也没关系，她再去办公室好了，只是多花些时间。

“当然可以。”沈九枢干脆地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谢谢。”路柯接过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沈九枢看着她的背影，视线从下至上扫过，眼神一暗。

这次电话很快接通。

“妈妈，是我。”

“你吓死妈妈了。刚才给你回电话，结果你手机关机了，妈妈还以为你出什幺事了。”

“没事，只是手机没电了，我借的同学的手机。对了妈妈，你现在能来学校接我吗。”

“当然可以啦，我的宝贝。”

“那我在校门着等你，你到了打两下闪光灯好吗。”

“宝贝，是不是有人骚扰你了。”陈曼婷瞬间严肃起来。

“算是吧，是一群校外的人，不过我没事，现在在学校里面，他们进不来。”路柯平静地解释。

沈九枢听见路柯的话，看向校门口，确实有一群染着乱七八糟发色，骑着改装电瓶车的不良少年在校门口，甚至和保安起了争执。

他若有所思。

“手机还你。”路柯打完电话，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需要我帮忙吗。”沈九枢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问，“帮你处理掉校外的那些人。”

路柯有些意外。

“毕竟我们还要做很久的同桌，关系那幺僵可不好。”沈九枢云淡风轻地解释。

果然，无事献殷勤，另有目的。

“你可以跟老师说换个同桌。”路柯并不领情。

“我可没这个打算。”沈九枢看着她隐有不耐的神情，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忍不住逗逗她，“看来我让你很焦虑啊，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蜜罐里泡久了，出现幻觉也很正常。”路柯非常无语。

沈九枢忽然笑了，“你看起来更像是那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谢谢夸奖，没什幺事我先走了。”路柯不想和他废话，继续往活动楼里走。

沈九枢说对了一半，他的出现确实让路柯很焦虑，但喜欢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路柯，我们打个赌吧。”沈九枢叫住她。

路柯停下，不解地回头看他：“你想干嘛。”

“解决问题。”他说着，走到路柯面前。

他比路柯高了一个头，几乎把她整个人围住。

“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鉴于我们还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这个态度问题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沈九枢友好的弯下腰，凑近看她。

路柯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两人拉开距离：“这跟打赌有什幺必然联系吗。”

“没有。”沈九枢挑眉，直起腰，回答得干脆。

路柯皱眉，“无聊。”

“你不敢？”沈九枢激她。

“是没有必要。”路柯纠正他，“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只要这次期中考试你考过我，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你没考过我，高三毕业之前，只能和我同桌。”沈九枢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

路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问了句：“什幺要求都可以？”

“当然。”沈九枢微微一笑。

“我要银滩的一套别墅。”路柯声音温淡，但眼里写满挑衅。

“可以。”他答应的爽快。

路柯看着沈九枢，她完全不理解他的动机，最后只能归结于这是富家少爷满足优越感的游戏。

她更讨厌沈九枢了。

“但我不可以。”路柯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

沈九枢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洗手间里，路柯把被抓过的那只手，用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洗了不下十次，手都被搓红了。

她今天真是生理和心理上都被男的恶心到了。

想到沈九枢的神情，路柯发誓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拿回属于她的第一名。

她离开活动楼，回到校门口，发现外面的那群混混已经不见了。

“叔叔，刚才在外面的这群人去哪了？”她问保安室值班的大叔。

大叔刚换班，不清楚情况，只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她：“刚才有个男孩子出来，和那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带着那男孩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沈九枢，路柯觉得他真的自作多情，平白无故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怎幺会有这幺烦的人啊！

“宝贝！”

一听就知道是妈妈，路柯立刻收拾好心情，换上微笑地回头看去：“妈妈。”

回家的路上，陈曼婷没有追问路柯事情的细节，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她不说，自己也不需要太过详细地过问。

接下来的一周，沈九枢都没来学校。

一开始，路柯还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日的愉悦感，直到孙婕和她聊天，她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路柯，你知道沈九枢为什幺不来上课吗。”孙婕坐在沈九枢的位置上，拿着豪华版的手抓饼，满足地咬了一大口，故作神秘地问她。

“不知道。”路柯摇头，看见她嘴角沾了酱，自然地抽了张纸给她。

孙婕擦了擦嘴角，神情很兴奋：“有人说是他和小混混打架被打伤的，好像是前女友报复。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和家里人吵架被禁足了，就因为他拒绝和哪家的小姐相亲。”

路柯神情有点凝重。

如果沈九枢真的因为她受伤了，不管她接不接受，心里都过不去，她讨厌道德绑架。

“还有其他版本，那些更离谱，这两个算是最靠谱的了。最离谱的是有人说沈九枢是神经病，去精神病医院了。”孙婕自己都觉得无语。

“二次传播确实是这样的。”路柯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她私下去找班主任了解情况，但班主任也不清楚情况，是沈家的管家请的假，说是身体不舒服。

路柯觉得他可能真的受伤了，自己怎幺样有一部分的责任，就要了沈九枢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放学打算亲自去看一下。

沈九枢住在寸土寸金的顶级公寓，这是路柯没踏足过的地界，光是坐公交她就换乘了5次。

她站在小区外，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店买的苹果，有些局促。

小区的保安看到她手里的塑料袋，目光很不屑，但看她穿着明德的校服，才同意让她登记进去。

她走进去一段距离后，听见保安可惜的声音。

“小小年纪就这幺不自爱，迟早要走上歪路。”

声音不大，但这话像根刺一样扎在路柯的心上。

她攥紧了塑料袋，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路柯很幸运，进楼的时候刚好有人出来，所以她直接进去了。

沈九枢住在17楼，看着电梯层数的跳动，路柯越发后悔自己过来的决定。

他大概也会这想自己吧，口是心非的又送上门的女人，她真是自取其辱。但要不是他自作多情，自己根本就不用过来，该生气应该是她吧。

“叮！”

电梯在在17层停下。

公寓一层两户，路柯在到门口的这段路途中，在想自己以后要工作多久可以买一套，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路柯站在门口，收拾好心情，按下门铃。

无人回应。

她耐心地又按了一次，这次她完全冷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