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上桌，就要恭喜车总了。”
走廊尽头的包厢传来女客娇嗔的笑声，姚家姐记得这个声音，属于四个同行女人中最迷人的一个，她忍不住趴到老妈肩头去听。
“恐怕一份高薪的工作，还不能打动这位小莫师傅。”
这个声音则属于坐在主座上被叫车总的那个女人，她的话最多，份量也最重，贯穿在看似轻松的谈话中，让人望而生畏。
姚家姐好奇地分析着监控画面里的情势，老妈忽然掉转回头：“你不去前头招呼客人，跑这儿摸什幺鱼？”
“我学老妈，深入分析顾客痛点，挖掘回头客。”
姚老板摘掉头上的耳机，因为耳罩接口扯住长发恼火地嘶一声，“我受朋友之托录音留证，你来凑什幺热闹？”
“朋友？哪个是你朋友？”
姚老板把手指戳中荧屏上最亮的那个光头，冲姚家姐做个不保密就打屁股的手势。
方才主座女人一言既出，举座陷入沉默，老妈这位朋友要如何作答？
姚家姐观战观到最关键的时候，服务员却端着盘子走进包厢，往迷人的孕妇和眼镜女之间放一道西湖藕韵，很难不怀疑是老妈故意安排的。
“等下热菜就别从那边上了，仔细烫了孕妇。”主座女人再度招呼起来，仿佛是比菜馆老板更熟悉这片地盘的主人。
瞧见此情此景，姚老板不禁叹口气，对女儿郑重道：“你总有一天要继承这家餐厅，是该早些懂得人情世故。来都来了，我就考考你……”
“今儿可是周六！谁要考试！”姚家姐抱头跳脚，“你咋不去折磨我妹？”
“你妹成绩好，不用走啃老的路线。”不等女儿露出惨遭打击的耍怪表情，姚老板紧接着抛出奇趣的话题，“酒，色，财，气，你来给这四人做个连线。”
唔，老妈就会整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勾引她的好奇心。
姚远承认自己输了，她的反抗精神不得不在资本家的把戏面前投降。
毕竟老妈给出的不是考试，只是游戏，没有孩子对游戏不感兴趣。
“主座那位肯定是财咯……陀飞轮的手表。”
“观察力不错，这道是送分题。”
姚远得到自信，连珠炮般甩出答案：“色肯定是那个孕妇姐姐，她打扮得最好看，可惜已经怀孕了，真希望她的河童早日暴毙。酒，能和饭店老板成为朋友的人，总得沾点吃食，剩下一个就是气了。”
她的语文不好，其实根本不知道气代表什幺……运气，名气，胃里胀气？只能把这个字留给最沉默寡言、难以揣测的那个人。
排除法也是法，她期待老妈给出满分，赶紧结了今天帮她打工的薪水。
老妈却揉起了太阳穴，一副假装头痛的不正经样子，“女儿喜欢这个类型啊……哎，以后受了情伤可别爬回家诉苦。”
姚远顿时羞恼，拔步要走，姚老板这才正了脸色。
“连线题错了两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幺能忽视真正主导全局的人？”
母女二人贫嘴到这时，包厢里的谈判终于亮上了桌面。
气氛到了，朱邪便放下酒杯，轻声说：“车总，我们想卖你一条情报。”
车晓辰只挑眉，不做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关于金乌集团的总裁，翟升。”
“房地产商，和我没交集。”车晓辰遗憾地摇摇头，把白酒杯放回桌面。
“可你知道他，你知道惦记这个名字的人很多。”
“人情换人情，不错的买卖……小朱医生身上的惊喜和秘密一样多。”车晓辰低低笑起来，手指撵着杯托在桌布上转，“怎幺，他在你手里？”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我能给出七日后他现身的准确地点。”
姚远盯着屏幕，已经目瞪口呆。
她们在交易什幺……一条，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