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绗拍打着男人的脸颊:“陈匀,醒醒,醒醒。”
男人面上祥和,挂着淡淡的微笑极为满足,安予绗一阵无语,将他磕在地上昏睡。
思索着温楠在厕所的时间过长,会不会出了事。
他略带急切地敲响厕所,嘴里不停地喊:“温楠?你上好了吗?”
几分钟后,他盯着推开厕所门的温楠,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
“我上好了。”
温楠擡眼望去,不太敢直视他,挥洒着双臂假装轻松,又踌躇地开口:“有点晚了,我想...嗯...我想回家了。”
安予绗却有些舍不得:“这就走了吗?”
温楠飘忽双眼,仿佛察觉不到他的失落:“谈泱泱呢,她要跟我一起的。”
“泱泱她,我也不知道去哪,我得找找。”
他满眼歉意:“你再多玩一会,我保证给你找到。”
虽然安予绗向她保证了,温楠的心还是安定不下,她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事,她焦灼着想开口。
此前昏睡的男人仿佛神情顿悟般醒来,他微恍着头,四肢虚浮,似乎早已听懂他俩的谈话。
他张开嘴,甜馨的气味缥缈而至:“是啊,留下来吧。”
紧接着,温楠眼前骤然出现三四个与他行为极其相似的男女,他们同样眼底青黑,瞳孔涣散,手臂上凸起密密麻麻的小孔,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她倾来。
留下来吧...
留下来吧...
与我们一起,留下来吧...
身后便是厕所门,温楠转身想躲进去,却被陈匀一把拉住,甜馨的气味瞬间冲袭温楠面颊:“美女,一起玩啊。”
安予绗见事态不妙,赶忙拦住:“陈匀,你清醒点放开她!”
磕昏头的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力将安予绗甩开在地,用仅有的意识让身旁的人拉住安予绗。
“陈匀!!”
沉迷瘾者再也听不清别人口中言语,他们跟随自己,逐一上前禁锢住温楠身体。
胡乱地抚摸在她肩上,期间夹杂的气味几欲令温楠昏厥,她剧烈挣扎,却浑身发软,大脑不断提出危险信号,绝望的气息涌上心头。
温楠眼前出现迷迷糊糊的重影,一个人好似分身三两,拿着半大不小的长管,顶尖锋利,步履维艰地走到她身边。
“注射了这个,你就能和我们一起快活了。”
温楠额头冒着虚汗,不自觉战栗,闭上眼。
银白的钢管折射出光芒,敲击在男人身上凹下痕迹,男人颓然倒下,姿态狼狈。
谢砚清头顶黑暗,手持钢管将几人挥倒,不顾及力道多重,凶猛地挥舞,棒体在空气中摩擦发出声响。
没有激烈的互殴,只有单方面的暴徒。
一切在沉闷中结束。
谢砚清喘着粗气,手臂脱力般丢弃刚刚赋予暴力的钢管,汗液流至衣襟来不及擦拭,他将温楠抱进怀中,向外走去,只身自言自语:“我来了...楠楠...我来了...”
随他而来的人员身着便衣,将瘫倒在地的人都一一托起,运出去。
一位看起来极富正气男人蹲下与安予绗对视,他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对着他:“安先生您好,我们接到举报,您涉嫌私藏吸毒人员,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底下的人也都会逐一带回警局进行尿检。”
安予绗此刻少了些意气风发,他张开嘴:“好。”
–
温楠在一片洁白中醒来,她挪动双手,发现细长的输液管被绑在她手背上,环顾四周,只有谢砚清满是疲惫地望着她。
她想撑起身子,奈何使不上力,男人便将手拖在她身后辅助她起身,背靠柔软的枕头,彼此沉默。
“你想问什幺。”她率先捅破隔膜。
“为什幺不回家?”男人轻声。
温楠觉得自己正在历经幻觉,她诧异:“你说什幺?”
“我给你打了电话,为什幺不回家,不回电话,也不告诉我?”
她努力平静自己,靠近谢砚清,盯着他眼眶里小小的倒影,像是要直视到他内心。
她遽然搂住男人脖颈,吻接踵而下在男人锁骨前,毫无章法地索取,啃咬般抒发此刻急需宣泄的情绪,她在颈间哭泣。
“为什幺不问我怎幺会在那种地方?!”
“为什幺不问我会遇到那些事情?!”
“为什幺要管我回不回家...”
“为什幺...”
谢砚清扶住她的腰,沉默半响,他任由自己的身躯跟随她而禁锢,任由自己的心脏因她哭泣而悲伤,任由自己的眼眶与她遭受同种哀流。
他不愿用污秽的言语责怪她此刻的失意,他用嘴唇轻吻她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