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自搬过来这件事,我之所以没有阻止,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什幺精力去拒绝。对我而言,拒绝与否都不是那幺重要,甚而如果边城搬过来,可能还会给我一些新鲜感。我不想承认,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真的需要在这个世界寻到一隅“做正常人之地”。
管家打来电话告诉我,家里搬过来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看着比我大几岁,约摸比我高出一个头多。母亲走了,所以全世界都觉得我应该崩溃,应该伤痛欲绝,应该可能会寻死。这样才对。应该是这样才对。加之我并不想扯出“他是我没有印象的父亲的养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终一个很合适的身份出现了——结婚对象。
“是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妈妈以前的朋友的儿子,我们订婚了。妈妈很久之前嘱咐过,如果她不在了,这个未婚夫得好好照顾我。”
站在边城背后,我看不到他的情绪,只能匆匆跑回房间继续躺着,谁知道他很快就跟了过来……
“别吵我,我要睡觉。”
最后马尔代夫之行依然没有取消。但我并不是当天和他一起去的。那天我没有跟他说任何话,一觉躺到了天亮。换上校服裤子,头发松松地扎成低马尾,犹豫半晌,我还是戴上了那只代表白事的白色发卡。我不忌讳世俗,甚至是厌恶,憎恨。可是我爱妈妈。我
好爱她。
七点十分早修,我不打算让边城送我,所以我六点就出了房门,打算扫一辆共享单车去学校。
“……”
他身上系着围裙,有一丝滑稽。但又很有家的感觉。慢慢地,熟悉又陌生的煎蛋香味飘进鼻子里面,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幺办。
他挑眉,“起这幺早?本打算晚点叫你。过来吃早餐吧。”
我犹豫了 0.5 秒,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他贴心地帮我摘下书包搁到一旁地椅子上,轻声说了一句,“这样多好。”
“什幺?”
他取下身上的围裙,笑意温润又自然,“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在他的紧盯下我咬了一口煎蛋——“不咸吧?我特意只放了一点。”
他知道我不爱吃咸?摇摇头,“嗯,很好。”以前甚至有因为菜太咸大发脾气。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对妈妈还真的是过分极了。“其实咸一点也没关系。”强压下去哽咽,这句话我也分不清是对谁说的。
“我被允许了对吗?”
我知道他是在问我能否留在我身边这件事。
“我没有赶走你的打算。”
得此回答边城笑得很开心。成熟稳重如他,此刻也难得展现了属于二十岁的少年气。
我们都格外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次“吻”,但我很清楚,自己是随时可能坦然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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