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解开的一个问题是,
现实与幻想之间究竟隔了什幺?
她可以在正襟危坐的会议室里幻想自己衣衫凌乱地被他调戏,旁边就是他的座位;
却不曾努力挑动自己的肌肉——上眼睑的、小腿的、口腔的——朝向他;
没有,从来没有。
她明知着,并随意膨胀着那些幻想,却不逾越至现实生活半毫。
幻想世界对现实世界守口如瓶,
只有眼睛才是解密的钥匙。
幻想的疯狂偶尔也会令她感到恐惧,
他知道她的秘密吗?
无数多精心雕琢的细枝末节,也无法媲足现实生活的一粒灰尘吗?
这一切青涩而谨慎的情欲、细微而扩张的感受力,这维纳斯的灰眸,
也仅仅只供她一人欣赏吗?
这片疯狂而甜美的疆土踏足不进任何人。
在一个充斥着交换、消耗、减损的能量守恒世界里,
她第一次感受到权力增生带来的轻盈。
那是只有一半的世界:过滤掉痛苦的欢愉,快进掉等待的丰收。
她感觉世界的另一半倾斜进土壤里,埋掉,再也不回来。
世界上真的永远存在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