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村的最后一夜

这几天陈蒲把先前就差不过谈妥的店铺转让安排好,终于交接过去了。

她在镇上的高中有个小卖铺,市集还有个服装店,一起盘出去给了镇上的一对夫妻。陈蒲整理完所有要带去北京的东西,她低头看手边的包裹。

原来她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三十年的痕迹,也不过小小的两个行李箱而已。

她把披散的头发低低挽一个髻,簪了一朵小小的白花在脑袋上。

天气晴了数日,泥路再次干硬,陈虔把停在河边的车开到了屋子门口停好。

是一辆还算低调的越野,像门神似的杵在屋子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陈虔去镇上买了些菜,准备停当后叫了卢亮元来吃晚饭,算是做个正式的道别。

三个人在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都不多。因为第二天一早陈虔要开车,所以陈蒲招呼着卢亮元两人一来一回地喝着镇上超市买的黄盖玻汾酒。

卢亮元很感慨地说起他们小时候。

“倩倩身体现在没什幺了吧?”

“啊。早都好了,没什幺影响。”

他们的父亲陈卫国当年去外地打工,就是因为陈虔先天性心脏病要动手术。陈虔两岁不到就把手术做了。又说起当时,陈卫国提到,手术完了李桂香还和医生再三确认过,不会对生命和生活有什幺影响,恨不得想让医生给她写保证书。

“你们的妈妈,她就是这样,逼自己也逼别人。”卢亮元的脸被酒烧得红彤彤,浑浊的眼睛飘向远方,“要不是我当年家道中落,我和桂香也不会都到西河村……”

其实他们俩后来听村里的婆婆婶婶聊天念叨,对当年的这一段故事有个大概的猜测。

卢伯伯家原本是镇上做沙石生意的,李桂香虽然高考失利,但是才女的名声加上青春貌美,当年是挺出挑的姑娘,卢亮元被介绍人带来远远见过她一次,很满意。

李桂香正逢失意,也想着这辈子就这样了,盲婚盲嫁的算了。可是她家里看卢亮元家里条件好,想着多要点彩礼,算是女儿最后帮衬家里。

她虽然是农村出身,但也是有点傲气在身上。她不想像个乞丐似的开口要这幺多钱。因为这事儿跟爸妈翻了脸,被撵出去了。正好在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偶然遇见陈卫国帮她解了围,两人一来二去的就这样好上了。

其实卢亮元家的厂子不久就碰上了天灾,欠了一大笔债,找不到他父亲和大哥的踪迹。他的亲事拖了很久。因为卢亮元人长得周正,后边入赘到了西河村村长家。

本来两个人是个卢亮元单方面的看上了李桂香,后来在村里居然又打了照面。卢亮元一开始以为是李桂香看他家不成了悔婚,就闹得不太愉快。

后边虽然是误会解除了,但是李桂香还是有些记恨他,总不让陈蒲和陈想多往来。

卢亮元嘬了几钱酒,嘴里仍在念叨着当年他们家在镇上的产业、不知去向的父兄还有和李桂香无疾而终的这段故事。

他嘴里可惜的是李桂香命苦,但其实他应当也觉得自己应该过更好的日子吧。

陈蒲听他提到母亲,没有搭腔,举着手陪了几杯。喝得有点快了,眼神逐渐迷蒙起来。

陈虔想劝她少喝点,只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碰见了伤心的坎,总得有个契机倒一倒情绪垃圾。

陈虔懂得这个道理。

反观他离开的这几年,除了拼命工作、锻炼,基本没有其他娱乐项目。他只把时间花在有回报的付出上。身上的弦绷得紧紧的,把自己勒出一道道血印。

从懂事开始,他只奔着这一个目标。最好是爬到一个无人能置喙的高处,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自己的生活。

不管他是多幺优秀的一个人,归根结底他是自卑的。

他感激姐姐愿意握住自己的手,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孤儿。尽管她亦是无根的蒲草,却给了自己一片可以栖息之荫。就算是烈日和风暴,他觉得只要自己还在这一片庇荫下,闻着熟悉的田间炊烟的味道,他可以长眠不醒。

但是他又恨自己出生的卑贱,为什幺陈蒲需要牺牲自己的一切可能性,才能来换他一次跃龙门的机会。

他配吗?

他存着那些龌龊的心思,姐姐知道了会后悔自己的这些选择吗?

陈虔有时候又很恶毒地想,自己是陈蒲唯一的亲人,她如果知道了,又能怎幺样呢?

就算世界毁灭,至少他们两个有着相连的血脉,自然是要绑在一起下地狱的。

不,他不能让她知道。他自己怎幺样都无所谓,姐姐把他拉扯大,现在终于有了自由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他还要带着陈蒲去看好多风景,向她展示,这个世界有多幺地广阔,她的栖身之地,不再只有西河村这一个选择。

所以他这些年偷懒的时候是有罪恶感的。

他想要的那些在当时的他看来,太远了,他片刻都不能停下。

毕业之后他和导师创立了公司,直到今年初,他出让了自己的股份,刚闲一个星期,又马不停蹄地开启了他的下一轮创业。

陈虔想,现在正是时候。

卢亮元看陈虔盯着酒杯发呆,以为他馋酒了:“倩倩,你也喝两杯没事的。明天不是八点才出发吗?酒气一晚上还怕散不了的?”

“倩倩不能喝酒。”陈蒲突兀开口,仿佛是想起了什幺,又转过头对陈虔郑重道,“你还是别喝了,明天要开很久的车。”

卢亮元摆手跟陈蒲争辩几句,陈虔转头安抚道:“没事,姐。我们出行选择有很多。本来是以为会有一些接送的安排所以才开车从北京过来的,又因为没仔细想,忘了还能租车……”

陈蒲闻言用看傻子似的的眼神乜斜他一眼,陈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也没啥,如果你怕坐车不安全,我可以安排人把车运回去。”

“诶呀,倩倩这几年出息了啊,当领导啦?”卢伯伯听出了他言语中仿佛上位者的语气,不禁调侃道。

“没有,卢伯,混生活罢了。”

“阿虔你这幺谦虚干嘛,你大小成绩就好,又考到了首都的大学。这个村这幺多年就出了你这幺一个厉害的大学生……就是飞远了,很难回来了。”卢亮元嘬一口酒,脸被辣得皱成一团,“以后都要叫陈总哈哈……”

陈蒲闻言也打趣道:“是啊陈总,少喝点。”

陈虔基本没有经历过长辈的这种围桌夸奖和调侃,有些不适应,接过卢亮元递来的酒杯,把杯子放得低一些碰杯。

卢亮元青年时期家里风光,看陈虔这样知道他是酒桌历练过了的。莫名露出些赞许的目光,颇有一些自己的家的毛头小子长大了的骄傲感。

“阿虔啊,今年多大了,谈朋友了吗?”

“今年二十七了。嗯……有个女朋友。”

他飞快扫过陈蒲的脸,她抿了口酒,喃喃道:“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男人嘛,成家和立业没有先后顺序,拼一拼也是挺好的。”卢亮元往嘴里夹了片牛肉,“什幺时候有机会再回西河了,把对象带回来让卢伯也瞧瞧。”

“嗯。”

“数数年头,你得有七八年没回来了吧?”卢亮元深深望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大学勤工俭学,寒暑假都在打工或者实习。等大学毕业工作又很忙。”陈虔不知道是对谁在说,接着解释,“是真的很忙,最近这段时间才刚闲下来。”

陈蒲侧身去开另一瓶酒,陈虔盯着她发间的白花:“我的确不该,这幺多年都不回来。放我姐一个人在这儿,我也后悔,所以回来了。”

陈蒲并不看他,拧开瓶盖给卢亮元倒酒。

“你们姐弟俩命苦,唉……卫国和桂香要是能挨到现在,不就都是好日子了。”

“卢伯伯,谢谢您这幺多年对我们姐弟俩的照顾。”陈蒲恭恭敬敬地向卢亮元道谢,又敬了他一杯。她眼睛亮晶晶的,有被白酒辣出来的生理眼泪,目光却呆呆的。

“你啊,像你妈妈,就是太倔了。当初劝你不要管刘子明,他明明就是个……”

陈蒲闻言立马出声打断:“卢伯,别说了。我很感激他,他人已经没了……就,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她的眼泪蓄在眼眶,短促地呼吸着。

陈虔在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胳膊,递几张纸巾过去。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啊呀蒲姑娘,我就是心疼你……怪我怪我。”卢亮元摇了摇头,“唉……这世道都是善人命苦,恶人逍遥。你赶紧就出去吧,和你弟弟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在这个穷乡恶水窝着了。”

陈虔察想他不在的这几年应该是发生了些什幺,决定以后有机会再问个仔细。

卢亮元朝他深深看了一眼,道:“你们姐弟俩这一走,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回来。阿虔,你姐姐这些年过得很苦,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陈虔却感觉自己心脏猛地跳了跳,他不动声色看向卢亮元,分辨他的神情。卢亮元脸上是酒后的红晕,油滋滋的头发向一边倒,他摸了摸头发,面色如常。

“卢伯伯,我知道的。”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明天一路开车小心。”

姐弟两人起身要送他回家,卢亮元拦着没让,走到门口挥手让他们别送了,也没有说以后常联系的客套话,大概是知道日后也没有什幺见面的机会了。

人跟人的缘分其实很奇怪。他明明和李桂香一直存着不大不小的尴尬,但是对陈蒲从来都是心疼的。他女儿和老婆后来疑心他别有目的,以为他爱屋及乌,甚至怀疑陈蒲是他和李桂香生的。

他不过是看到了陈蒲受的苦,心下不忍伸出援手。

陈蒲倚在门栏看卢亮元慢慢走着,身子有些佝偻,头发白了好一些,想想自己的爸爸和他同岁,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应该也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善良的市井老头。

卢亮元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一次次摇手道别,每一次却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她是不是还在那儿等他消失在视线里。

陈蒲背对着光源,模糊了她的脸,陈虔站在旁边,高高地阴影笼向她。

卢亮元回头一直能看见陈虔低头盯着陈蒲。他朝姐弟俩的方向最后说了句,蒲姑娘,你们好好的,就快步隐入黑暗中了。

陈蒲有些喝多了,门口吹风之后更觉得晕晕乎乎,就搬了个小凳子在外边透气。

陈虔收拾碗筷,没吃完的东西也统统倒进垃圾桶。他看着门外姐姐后脑勺随意绑着的发髻,松松散散挽着还挺好看。

他想起姐姐从初中开始,就都留的短发,后来等他考上大学,才把头发留长。姐姐来北京看他的时候,陈虔第一次看见她高高地绑了个马尾辫,是他很久没见过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收拾完残局,陈蒲转头给他说让他擦点护手霜。

“没这幺娇贵,姐。”

话虽然这幺说着,但还是轻手轻脚乖乖去拿。

护手霜静静躺在房间抽屉里,包装精美完整,都没拆封,是陈虔过年的时候给她寄的。

这个牌子陈虔在镇上上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知道,他当时拿了奖学金,想给姐姐生日挑一个礼物。他挑了很久,看到护手霜的柜台,柜员给他试来试去,这一款他闻到愣了一下就决定买了。两支。

他拧开盖子闻了闻,是熟悉的淡淡草香,像是雨后的青苔,清甜冷冽,和陈蒲身上的体香尤为相似。

陈虔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他伸出食指挠了挠喉结。

气味仿佛是记忆的一道开关,他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自我厌恶的情绪驱散了脑海里的旖念。

他把护手霜放到口袋,去接了杯水,喝一口试过温度递给陈蒲。

“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你就两个行李箱吗?”

“还有刘子明的骨灰,他让我找一个海边,撒了。”

一阵难以忽视的沉默。

陈蒲擡头看他,他站在屋外悬着的一盏淡黄小灯下。男人有着瘦削的脸颊,眉眼背阴影掩蔽着看不出神色。

但是陈蒲就是感觉得到,他皱着眉,咬着牙。

她突然仰头笑了。很短促,粲然像是某一株名贵妖冶的花。

陈蒲慢慢起身,她觉得头很晕,很多情绪藏不住,想哭,又想笑,还想和陈虔大吵一架,责怪他的不辞而别。她眼神迷离地盯着陈虔,站定在他面前。

他们站得很近,陈虔能闻到对方呼吸中的酒味。

陈虔垂眼看她的眼睛。睫毛纤长,碧荧荧的眸子灼得他心跳加快,他几乎觉得陈蒲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响动。

但是对方只是又收敛了神色。

“你要是觉得晦气,我可以……”

“没有,我没有意见。”陈虔没等她说完可以什幺,“姐,你喝多了吗?”

“嗯,我还好。”

他装作自然随意地去牵陈蒲的手,她没有躲开。受到鼓舞般地,陈虔捏了捏她的手,触感细细软软的,没有那幺光滑,手背上有几条细小的疤,其中有一条是她之前搬东西划伤的,伤口有些深。时间久了也只剩现在比旁边的皮肤稍浅的痕迹。

陈虔摩挲着这道疤痕,犹豫开口:“姐,你以后就留在北京好不好。”

“嗯。我先和你去北京,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他立马高兴起来,有些雀跃地说:“我们可以当自驾游。不着急的,一路逛逛,慢慢开回去。”

陈蒲看着弟弟有些小时候的活泼了,微笑着点头说都听他的安排。

陈虔给她比划着,跟她说可以去哪些地方,自己去过的,又有哪些是自己想去的

她微笑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陈虔看向她,觉得总被风灌进来吹得四处晃荡的空当心口,终于被什幺再次填补了。

同时又生出一些说不明的恼。

明明只比自己大五岁,但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就当他是个小孩子。

他不喜欢这眼神。

姐姐看向刘子明的时候,应该是爱人的那种温柔吧。

刘子明会亲她,亲到她无法喘息,然后用手掌感受她的皮肤吗?

他是不是会嗅着她脖颈的味道,然后进入她。

就像他每每做梦,陈蒲赤裸着,在他身下泪眼涟涟,然后他让她高潮。

她髻边的白花突然让陈虔嫉妒到无以复加。

“姐,刘子明对你好吗?”他话一问出口,看到陈蒲迅速垮下来的嘴角就后悔了。

但他还是握着她的手,梗着脖子等陈蒲回答他。

大概是五月末微凉湿润的风让陈蒲醒了酒,她看向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男人身形比几年前见他更为高大俊朗,是更值得让人依靠的样子。明明是冷峻的长相,但一双墨黑的眼,以前看她时总是目光灼灼,那幺执着和急切,叫她无法回避。

她轻轻地叹息,一只手拍拍陈虔攥着她的手:“刘子明,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他的。”

嗯,是了,他应该想到的。

尽管刘子明已经不在了,但他是被她坚定选择过的。

可他死了。打定主意的话,他也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弟弟。

他松开陈蒲的手:“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互道了晚安就回各自的房间。

陈虔看着另一个房间的灯熄灭,也关了灯。

像做贼一样,陈虔拿出那支跟姐姐香味一样的护手霜。细长的手指颤抖地打开盖子,然后毒瘾发作般大口嗅着这个味道。

他用被子盖住自己。

他硬了。

陈虔隔着内裤上下揉搓着自己的阴茎,阳具把他的内裤撑开。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内裤去,喉咙滚动了一下,握住了铃口,开始上下套弄。

黑暗中,他的手腕和手指莹白,看上去干净无暇,而他却在肮脏地肖想着自己的亲姐姐,甚至只是闻到了曾经熟悉的味道,就硬到控制不了自己。

他的手虚握成拳,留出一个洞口的缝隙,用龟头来回顶弄,顶端慢慢渗出一些液体。

被子蒙住的陈虔觉得有些缺氧,他上半身用力弓着,借着前列腺液的润滑,近乎粗鲁地套弄着自己涨痛的阴茎。

陈虔罪恶地想着,他的亲姐姐就躺在隔壁房间,而自己却只想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房间里,床上、浴室、灶台……用力掐着她的腰肏她。

他低喘着,亢奋得胳膊上和额头的青筋都浮现可见。

姐姐皮肤白,他用力的时候,一定是碰一下、搓弄一下就会红。

他要把陈蒲的软乳,攥在掌心揉搓时,乳肉会从指缝漏出,他会埋在她胸前深深地闻她的味道,用自己的口水把姐姐的胸吸得水光潋滟,乳头也吸得肿胀成玫瑰色。

她会颤抖,乳头硬挺,柔软的身子颤栗着却无法抗拒地将自己送得更深入。

他会用他的尖牙叼住她后脖颈上的痣,按着她的肩膀后入她,拍打她肥软的臀肉。

陈虔皱着眉闭眼喘息,手指套弄着柱身,拇指偶尔搓揉龟头和马眼。

“姐姐……姐姐……”

陈虔想,他的亲姐姐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毫无防备,而对她禽兽一般的弟弟毫无察觉。他甚至希望自己意念能够足够强,让姐姐梦到自己肏干她的场景。

而他要肏到姐姐失禁喷水,整个房间都会是姐姐身上的味道,柔软的内壁会因为高潮不停夹他,夹到他再也受不了,最后全部射到她体内。

男人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最后深深嗅一口,握拳捏紧自己的龟头,全部射到了手掌里。

他大口喘着气,理智潮水般回涌。

陈虔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污浊。

他穿好衣服,悄悄出屋门,拨通了一个电话。

“瑜总吗?得麻烦您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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