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芝躲在船舱里垂目握紧手中的琴,屏住呼吸。“
听到船舱外有少年的询问声,“我能进去看看吗?”
船家乡音很重,她听不清答复。
半晌后没有人进来,她松了口气。
就看到身后有一人,只是他的白色长摆铺洒开来,又乌发如云几乎与衣摆齐长,她才没发现这里有人阖目静坐。
少年探头进来,“找到你了。”
紧接着少年脸上的表情转为疑惑,转头四处看了看船舱,只见到一个面容俊美到几乎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男子坐着,于是口中喃喃自语着退出去,“奇怪,应该在这里的。”
司缬大概是走出去了,纪芝拨开了掩着她的衣摆,如同蝴蝶剥开外面的层层茧丝般出来投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转头看向男子,“多谢。”
这种程度总不至于要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吧,更何况面前男子气质冷淡到都快要登仙了,哪怕说以身相许也大概率只会被拒绝而已。
果然,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知晓。
她暂时还出不去,就一直等到船靠岸才下去。
上了岸她正奇怪为什幺有这幺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走着,还带着不少行李。
有一个走得近的少年凑过来,“你也是要去学院入学的吧,不如我们两个一道走,走到前面还有不少台阶山路呢。”
是了,她为了便宜行事,着的是男装。
一路为了听他讲话不得不看着他,细看少年相貌红艳可怜,脸颊上还带着点软肉,眼尾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着走路的热气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氤氲出一点霞色,一股蓬勃的少年气,她待在花楼里倒是见不到这样意气风发的人。
纪芝暂且也没有别的打算,就跟着他一路走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两声。
“别人去书院都是带书,我看你身无长物只有一把琴?”
“呃,”,她看着琴又说了一句,“是。”
“那这把琴对你来说很重要?”
“算是很重要。”
少年大概是看出来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强迫她,只是不再问她。
入学也要提前告知书院家中情况。
“家里还有什幺人?”,负责纪录的助教循例询问。
“父母双亡。”
写字写到现在都手酸了,他还是忍不住擡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毕竟她说话时没有半点困苦可怜,只是平淡地叙述。
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年年岁不大,面容姣好线条柔和,着素色的衣衫身量偏窄,本来这把琴对“他”来说该是重的拿着有些吃力的,可“他”站在那里也不像是吃力的模样,不知道这把琴带着多久了。
要是说的快要哽咽了反而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多凄惨,像面前之人这般强压悲伤,装作麻木才更悲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对外人说,更遑论性情高洁的读书人了。
看来到时候要让其他先生照拂一下“他”才行。
与纪芝一道走过来的少年叫江暮,他同她说今日先分配寝间,第二日才开始正式开始上课。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与一个叫做薄溧的人摆放在一起的时候,江暮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些微有些难言的表情。
“你有什幺话要对我说?”
“嗯......”,他犹豫了片刻,“薄溧是尚书令家的长公子。”
纪芝了然,再无知的人也该对官职官阶有所了解,恐怕薄溧是这个书院里出身最好的那一批人了。
“更何况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相貌有些女气,”,他低头,绞了绞手指,脚也动了动位置,“你千万不要生气啊,我是怕你身量纤纤又相貌有些女气会被人欺负。”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既然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就只好接受了,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的。”
他微怔,然后点了点头,“嗯。”
纪芝对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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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喜欢代号鸟的小广,也很喜欢哥哥的美貌所以开一篇,当然会有兄妹禁忌不过在后期了(还想开坑ABO和男主是都市怪谈的捏,到时候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