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鳄妈妈童谣

从前有一口废井,井底有一只青蛙。青蛙没有看过大海,以为这口井就是全世界,并且对此感到满足。

克洛克达尔出身西海的古邦族,和世界上大多数农耕民族一样,那里民风淳朴,人们过着较为原始的生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已经超过三十岁,同村的青年在这个年纪有的都当上了爷爷,可他还是孤家寡人。一来他的职业特殊,经常在外跑动,很难长时间在一个地方久待;二来他在外头见了世面,有些瞧不上同乡的女子;三来他不喜欢小孩,一想到会有个孩子管自己喊“爸爸”,就止不住地头大。

他偶尔会嫌弃这里是个穷乡僻壤,人们在愚昧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但他从没想过远走高飞,他觉得就这幺安稳地活个几十年也挺不错的。

他一直是个普通的商人,运送的也是些普通的货物。现在是大航海时代,有志向的男人都出海去做海贼了,但他不是有志向的人。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远近的十几个村落,到过最远的地方是位于村子东方的一个大峡谷。这里离海很远,人们主要靠井水生活,不会有海贼来犯。没听说过附近有山贼,人们能吃饱穿暖,就不需要更多的精神需求了。

他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妨说是一个临时住处,他一年里在外面待的时间远比在家要久。每次送完货回去,他都要花费好一阵工夫打扫屋里落下的灰尘,他家可是连老鼠都不会来光顾。

他从村口经过常能看到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那晒太阳、聊天,他想他老了以后也会是那样。他又在田野上看到一头年纪很大的牛吃力地在犁地,他想他可不要变成这样,老了还在干活。看,人和家畜的区别就在这,家畜身不由己,为人类付出全部,活着劳动,死了被端上餐桌。他作为人可以选择安享晚年,只要他在老了以前攒够积蓄就能过上休闲自在的日子了。

马上他33岁的生日就要到了,这件事还是邻居大婶提醒的他。他和她儿子是同一天生的,只比他大一岁,所以她记得他的岁数。

3在古邦人的神话中是一个特别的数字,象征着圆满,因为创世神仅仅用了三天就创造出了这个世界。“昨天”“今天”和“明天”加起来总共只有三天,人类是活不到明天的,只存在于昨天和今天,而明天则属于神的领域。

听说保持处男之身到33岁就能越过创世神设下的界限,离开今天,前往明天,从而进入神的国度。很少有人能满足这个条件,大家都早早地成家生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克洛克达尔父母死得早,没有人催逼着他成家,他也就乐得单身。他并非刻意想要去往明天,只是恰巧在那之前都没有遇到看得上的女人。

33岁生日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见到了一个自称神使的东西,醒来后就忘了它的长相。他也不记得它说话的声音,信息好像是直接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梦里神使是从天上来的,克洛克达尔想它大约长着翅膀,和飞鸟一样。它说他不具备面见神的资格,所以是它来了。他这一生没少行善,所以神让它来给他奖励。

它问克洛克达尔想要什幺,梦里他思来想去,最后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幺”,拜托神使替他做决定,给他最想要的东西。

事后回想起来,他请求的态度其实很不庄重:“我是一个懒散的人,虽然维持现状很不错,但总觉得缺点什幺。即使得到奖励,我也不希望因此变得更累。”

神使的回答是:“既然如此,我会给你神的奖励,但不是直接给你,需要你自己努力去得到。至于得到多少,全凭你的心意。”

当时克洛克达尔心想那这算什幺奖励,弄了半天还是得靠他自己。神使能够听到他的心声,意味深长地告诉他有些事情只有靠神的力量才能办到。

这是他梦里得知的最后一个信息,之后他就从梦里醒来了。天还没亮,房间里和窗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克洛克达尔只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有太当回事。

晚上做梦时他掉到一个很大的奶油蛋糕上,上面有奶油做出的花边等一系列装饰。这个奶油蛋糕大得像陆地,轻易走不到尽头。他走着走着腿就陷进去,很难拔出来。

他看到前面有一座糖果屋,里面有一个蓝头发的小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辫,非常友好地邀请他和她一起吃下午茶。

曲奇饼做的桌子上放着巧克力做的杯具,里面盛着热牛奶。梦里他想不到要问她的名字,也不惊讶自己为什幺会来到这样的地方,一切都很自然而然,仿佛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熟人。

和那个女孩相处让克洛克达尔感到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惬意,这些年来的生活虽说没有会给他留下特别痛苦的回忆,但他也无法从枯燥的日常里汲取可以滋润干枯心灵的力量。

他们并肩躺在蛋糕上,身体靠在一起。他去牵她的手,女孩的手在成年男人的手心里被衬托得很小。

他捧起女孩的小脸,亲吻她的唇,双方都没有任何不适感。梦里他没有任何邪念,只是遵循着生物的本能在行事,从她身上找寻慰藉,即使她还是个幼童。

俗世的伦理观在这里是不存在的,那些都是他者制定的规矩,这里并非人的国度,所以无需在意那些。

自那以后他的梦就和这个女孩的梦连在一起,准确的说是他到她的世界里作客,因为那里有很多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新奇事物。大概这就是神使说的奖励了。他认为躺在家里做好梦的奖励很适合他这种性格的人,不像送货那样让他付出精力忙活很长一段时间。

女孩开心的时候,她的世界里会下雨。克洛克达尔尝过那雨水,味道是甜的,像蜂蜜一样。现实里的雨是没有味道的,而且下雨会让道路泥泞,车轮容易陷进去,所以他不喜欢下雨。但是女孩来自一个沙漠中的国度,在那里雨像金子一样珍贵,这是她的认知,因此雨天会让她的心情变好。

这让克洛克达尔意识到她和他一样是做梦的人,现实里她在遥远的国度生活。和他一样白天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到了夜晚,梦便成了使得他们相会的桥梁,床像船一样载着他们在虚无的地方行进。

他有时觉得她像上天赐予他的女儿,有时又觉得她像他的情人。她小手把香蕉拿在手里摆弄,他便教她怎样剥开香蕉皮让里面的果肉露出来。

他拿草莓味的棒棒糖喂她,女孩用小舌舔着粉色的圆头,把它含进嘴里吮吸,口腔里的嫩肉抵着它。克洛克达尔尽量在不让她难受的情况下,用手调整棒棒糖的位置,小幅度地转动它。

他给了她一点牛奶作为奖励,醒来后大腿根一片冰冷黏腻。他为自己犯了错而内疚,毕竟对那幺小的孩子做这种事,怎幺想都是不道德的。但下次去往梦里,他照旧会忘记人世的道德。梦里他只是想品尝她香甜的唇,紧紧地拥抱她。

他每次做梦也不一直都是最初那个由糖果构成的世界,据他推测,梦会随着她心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有一天克洛克达尔入睡后发现自己站在一头巨鸟的背上,没有糖果的影子。天空被落日染成金红,女孩逆着光,面容模糊不清。他想要到她的身边去,但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她那里。梦里行走也是会觉得疲惫的,他累得气喘吁吁,想要喊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她叫什幺名字,他只好放弃了到她身边的想法。

在他们脚下是一只很大的鸟,羽毛被风吹动就像他经常盖在货物上的那层布一样在摇曳。他很好奇下面的景色,冒险来到边缘,抓着羽毛往下瞧。下方的陆地被云遮住了,巨鸟的影子落在云朵上,快速地向后掠去。

就这样欣赏了一夜高空的景色,在大鸟向地面下落穿过云层的一瞬间,梦醒了。克洛克达尔有些介怀没能和她说上话,想要下次再在梦中相会时问她为什幺不理会他。明明睡前还在想着这件事,但入梦时却忘得一干二净。

下次做梦时他又来到了糖果构成的世界,女孩又恢复了正常,和他聊天,黄昏与巨鸟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然很可笑,但有时克洛克达尔会觉得女孩是他的妈妈。这个年纪的孩子会玩过家家的游戏,明明是个小女孩,却故作成熟,把他当成小宝宝照顾。他看她用金汤勺舀着汤喂他,心想她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金制品和宝石在她梦里随处可见,而且主人对它们并不是很在意,由此可见她出身不凡。

说不定她是神的女儿呢,这样的想法偶尔会在他脑子里蹦出来。

她的声音稚嫩却严肃:“到睡觉时间了,小宝宝该睡觉啦。”

他听从“妈妈”的安排,老老实实躺下,头枕在她的腿上,看她扯过一块白云给他盖上。

她拿着一本糖纸做的书,给他讲睡前故事。克洛克达尔听里面人物的名字,还有一些陌生的词汇,这种时候才会意识到他们即便常常见面,她和他也不在同一个地方生活。

克洛克达尔从小到大听说过不少因为家人反对被迫分开的恋人的故事,他是一个质朴善良的人,虽然不曾爱过谁,但是每次听到那样的故事都有些于心不忍。他想如果他们是这样的一对恋人,能够在梦中这样亲密地接触,该是多幺美妙的事。要是能把这个能力分给那些苦恋之人就好了呢,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在女孩的念书声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他更加确信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识字了,寻常人家可没有这样的条件,在他生活的地方文盲比比皆是。

他和梦中的女孩相处很愉快,但他没有想过去往她的身边。就和那个鸟背上的梦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不是他走能走到的,更何况他对她的名字、国籍那些重要信息一无所知。

她的梦境偶尔是由沙漠中的绿洲构成的,夜空下蛙鸣此起彼伏,女孩躺在一朵硕大的睡莲中蜷缩着小小的身躯。他抚摸娇嫩的花瓣,情不自禁低下头去亲吻那份柔软。

由此他推测她生活在一个沙漠中的国度,他没有见过沙漠,只在书上看到过沙漠里很热,一年时间都像夏天一样。他想在那样缺水干旱的地方生活,一定是件很辛苦的事。

和女孩认识了快一年,终于有一天她想起来问他的名字。克洛克达尔告诉了她他的名字,她歪歪头:“鳄鱼?”

又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陌生词汇,那时的他拥有的知识很少,不过以他当年的身份和地位,无知才是正常的。

以此为契机,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薇薇”听上去像父母对孩子的爱称,非常衬她。他觉得这个名字不像是贵族会给女儿起的,甚至说是给宠物起的也不为过,贵族的名字至少要复杂些,不该有重复。

薇薇还小,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他以成年人的身份能告诉她很多事情,被她用崇拜的语气夸赞让他感到满足。

有时她也会提出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克洛克达尔先生,星星也会每晚按时点灯吗?”

“啊,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他额角渐渐渗出汗珠,随口说:“我猜天上住着很多人家,我们在地上看到的是他们房子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着薇薇年纪的增长,她又时常会让他感到自卑。她是个聪慧的女孩,有老师教她天文地理,她都听懂了。他只是一个在村与村之间活动的商人,三十多岁的人了,会的只有算数和识字。在村里那群文盲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技能,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她的世界里出现了公式和化学元素,那些庞大的字母和符号在遍布乌云的空中飘浮着,给他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薇薇喜欢阴云密布的天空,获取知识让她感到快乐,她常说学习就像农作物吸收雨水一样,让她满足充实。

他很少在她的梦里感到不舒服,但是自从她有老师后,他觉得不舒服的次数越来越多。

“克洛克达尔先生,老师告诉我星星亮是折射了太阳的光。不过你说的没错,天上确实住着人,但他们屋子里透出来的光我们是看不见的。”

克洛克达尔根本不知道天上有人在生活,听到她的话有种羞赧之感,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乱和她讲自己不懂的事情,要是被她老师拆穿,那多难看。

曾经她和他讲过《井底之蛙》的故事,当时听了他不觉得有什幺,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就是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好在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大大方方接受了自己眼界不如人的事实,询问她各种事情:天上的人他们吃什幺?为什幺两种透明的液体混到一起会变色?为什幺月亮有时是圆的,有时是缺的?怎幺有鱼在水里和陆地上都能呼吸?

薇薇很乐意和他分享她学到的知识,从来不会嘲笑他提的问题简单。虽然她已经不爱玩过家家了,但这时克洛克达尔还是觉得她像妈妈一样。薇薇是有着母性的,母亲也是像这样无私地传授知识给孩子,不计较汇报。

他们之间的爱不涉及利益,也无关世俗人伦。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在接纳他的心灵,排解他的寂寞。

初识的那一年他们就像受热融化的两个糖人,彼此混在了一起。这样的错觉持续了很多年,后来克洛克达尔才发现只有他是这幺认为的。诚然他的梦境与薇薇的梦境相连,而薇薇她过着对他来说像是白日梦一样的生活。从她心门延伸出来的道路四通八达,很好被人进入,她每天都在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而他与她相连的道路仅此一条。在他的现实世界里,没有人想要走进他的心门,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值得他感激的是,他和薇薇的通道只在夜晚开放,并且没有人会打扰他们。克洛克达尔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时间是宝贵的,他属于那种时间不值钱的人。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无法轻易跨越的沟壑,倘若薇薇出自名门,那他恐怕没有资格像这样做她的朋友。如果把他和她现实世界里往来的那些人比较,想必他什幺也不是,不然与她梦中交往怎幺能算是神的奖励。

这次的梦他们来到一条又长又宽的河流边,一个长着胡须的毛茸茸的生物从水里探头,很快乐地举着爪子:“克洛克达尔先生,我变成功夫海牛啦!”

克洛克达尔大惊失色:“为什幺你会变成这样?有办法变回来吗?”

“放心吧,我只是在梦里这样而已。”她爬上岸,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拳给他看,打完笑眯眯地说:“我今天去圣多拉河边,和那里的功夫海牛玩得很开心,还请它们吃了西瓜!”

说着,一块比房子还大的西瓜从河里升起来。

她在红色果肉的位置大口大口吃起来,招呼他来尝尝。

克洛克达尔看她小小的身体和西瓜的对比,忍不住评价道:“这幺大的西瓜,人在上面简直像虫子。”

他这个时候很乐观地想虽然他们出身不同,但好歹来自同一个种族。人类的共同点还是很多的,比如爱吃熟食和新鲜水果。

薇薇的梦里最常出现的景象是绿洲和街道,其他景物比较少见。街道上的建筑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所有的房子都进不去,也没有人,只有薇薇会陪着他。

在陌生国度的街道上行走对他来说可是新鲜事,活了三十多年他走过最多的路是未经修缮的土路。她梦里的街道是石砖砌成,擡头能看到湛蓝的天空,远处有钟楼和高大宫殿的影子。

这样的城市在克洛克达尔眼里称得上豪华,愈发证实了他的猜想:薇薇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这等人物虽然并非出自神话,但对于克洛克达尔来说同样是日常生活中触不可及的存在。不过他认为自己很特别,能保持处男之身近四十年,还幸运地得到了神的奖励。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其实处男之身不是关键,他能有如此殊荣的关键在于他这一生都在行善事。他曾经因为看不下地主虐待年老的奴隶,用自己一半的积蓄买下了他,结果对方被解救不到一个月就死了,他还出钱请人埋葬了他。

这件事传出去,大家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而他觉得那个老爷爷平时与人为善,不该有如此凄惨的晚年。只有他知道对方到死都是带着笑,用比树皮还要剌人、满是老茧的手抓着克洛克达尔的胳膊,感谢他让他在死前尝到了白糖的味道。

老奴隶的眼神和老黄牛差不了多少,盯着他的脸说:“你会有好报的,愿主保佑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咽气了,几年后如他所言,神确实保佑了他,神使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的梦和他的连在了一起。

年复一年,他的样貌几乎没有改变,而薇薇发生了很大变化,她正值长身体的年纪。她懂的事情越来越多,成长中的烦恼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她经历的现实会影响她的梦境,所以克洛克达尔看到她的梦世界不再是平静祥和的。

火辣的骄阳昭示着她沮丧的心情,她踩着一地的鲸骨和他说她不想束腰,束腰勒得她喘不过气。对于她的遭遇,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腰,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最糟糕的一次,有一个外形酷似熊的漆黑怪物在她的梦里横行霸道。

那怪物有一座三层小楼那幺高大,鼻孔喷着白色蒸汽,走动时地面都在颤动。他抱着她逃了一夜,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虽然劳累,但他认为这是值得的,他才不要把薇薇丢给那种怪物,谁知道它会对她做什幺。

时间的流逝是很奇妙的,它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没有实感,往往一回头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出这幺远。克洛克达尔对于自己童年的记忆很模糊,但他清晰记得十二岁那年母亲下葬,所有人都离开了,独留他一人站在坟前。他没来由地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荒地,说不出来的揪心和孤寂,那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后的自己。

薇薇的身体在发育,平坦的胸部像发酵了的面团那样胀大。小时候的她就很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发育后更是水灵灵的小姑娘。

现实中的事物到了她的梦世界里会变得不可思议的巨大,一件件等比放大的衣物挂在橱柜里,他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巨人族的更衣间。进入更衣室的门开着一条不小的缝,巨大的眼珠在门外转动,像是在往里窥探。克洛克达尔不敢靠近门口,他想光是一只眼睛就有门高,本体该是多幺可怕。

更衣室中央有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一只比他的房子还高地立在那,一只倒在地面上往外源源不断流着红色的血,染脏华美的地毯。

她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不想见他,他的小姑娘进入青春期后开始变得敏感、神经质。他找了她一夜,在立着的那只高跟鞋鞋跟后面发现了她。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低头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一层塑料膜样的气泡。他竭力撕扯着它,看似脆弱的肥皂泡在他手下意外坚韧,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弄破。

他的美梦变成了噩梦,但神使说这不是他的问题,是她的问题。连续一周做梦都是这个场景,克洛克达尔一直呼唤她的名字早就累了,他隔着那层气泡笨拙地抱着她的身体,想要让这个失去灵魂的人偶恢复原状。

第九天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在他耳边说:“克洛克达尔先生,我已经是成人了哦。”

梦醒了,克洛克达尔思索着她说的那句话的意义。在他们这边,十三岁就算成年可以结婚生子,薇薇十四岁的生日已经过去,也许她的国家十四岁成人。

第十天的梦不是更衣室,整个世界充斥着白茫茫的热汽,待久了他就被憋醒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也没有见到薇薇。

接下来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再梦到薇薇,神使说她断开了和他梦的连接,拒绝他进入。

“你被她讨厌了,但这不怪你,现在她讨厌所有男人。”

“薇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他追问神使,却得不到回答。

他既感到愤怒又感到深深的无力:就算这个时候他能进入她的梦,该如何帮到现实里的她?就算在她身边,以他低微的身份,他又能做些什幺呢。

3月是古邦的文化中最重要的月份,一年有2月和12月,但是没有13月。3月3日到3月30日有21天,总共三个星期,都是特殊的日子。

克洛克达尔一心想着薇薇,都没有心思在现实里过节。他认识了薇薇九年,早就习惯了有她的生活,即便他们的关系不为旁人所知。从3月3日起他陆陆续续梦到一些过去梦见的场景,梦里一切都被烈日暴晒,草木干枯毫无生机。

他没有找到星空下的绿洲,只来到了正午时的绿洲。植被全都蔫蔫的,地上有各种动物的尸体,包括枯骨,看不到活的动物。睡莲飘在血湖上,原本雪白的花瓣此时变成了黑色。

他忍着腥臭在湖里蹚来蹚去,打开一朵朵黑色莲花,里面是空的,没有薇薇。

街道上死气沉沉,圣多拉河清澈的河水也变成了血红色,每个场景都是那样的诡异。更衣室里浑身漆黑、长手长脚的怪兽从敞开的门里进来了,它和人一样有两只眼睛,垂着尾巴,在更衣室里寻找什幺。克洛克达尔感受到了薇薇对于它的恐惧,很懦弱地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在那片白茫茫的热汽里听到了水声,也看到了那个怪物。在这空旷的地方他无处可躲,但怪物没有来找他,他希望她也不会被这个怪物找到。

3月13日他来到了一个图书馆,远远看到一抹蓝色在某个书架后面闪过。他追过去,那正是薇薇。他抱住她,几乎要哭出来,问她怎幺了。

她犹如梦呓一般说自己看到了幽灵,一个胸口插着剑,一个脖子断了,两个死人围着她。

他感觉她就要消失了,双臂很紧张地想要抱住她,却抱了个空。他在自家的床上,现实里的自己双臂和梦里一个姿势,原来是他醒了。之后他想要继续做那个梦,却怎幺也睡不着。

3月23日他在梦里见到她,她捧着一个红彤彤的番茄站在秋千上,哭着和他道别:“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实在忍耐到极限了。我才知道大家对我的爱是假的,所得到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因为……”

他预感可能发生不好的事,很焦急地想要安慰她:“薇薇,我对你的爱不是假的。”

“克洛克达尔先生只是我梦里的朋友,你什幺也做不了。”她直直往后倒去,从不到一米高的秋千上跌落,落到地上只有一滩摔烂的番茄,薇薇不见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克洛克达尔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过来的,他在想那仅仅是梦吗?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样,是谁害得她发疯。

3月30日,神使告诉他他的奖励还没有结束,中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它会把他的梦和别的女孩连在一起。

比起这个,克洛克达尔更在意薇薇:“薇薇呢?她怎幺样了?”

神使不带一丝感情地回答:“她死了。”

“为什幺她会死?”他呆了呆,“那她去极乐世界了吗?”

“她不信古邦的神,自然去不了极乐世界。”

他下意识地恳求:“我想要她活过来。”

“即使她活过来,也无非是怀揣着痛苦再死一遍而已,因为你不知道她为何而死。”

“怎幺样才能让她不死?我什幺都愿意做。”

“你知道这样说意味着什幺吗?余下的神恩会以另一种形式折合反馈到你身上,原本可以拥有三天的你将永远在‘昨天’和‘今天’徘徊,无法迎来‘明天’。你死后前往不了极乐世界,你的意识会不断地在人间循环。在这期间你若失去你的纯善,变得污浊,将失去聆听教诲的资格。长此以往,你必然会后悔……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我愿意。”

“既然这样,那幺便改变赐予你的神恩的形式。”

克洛克达尔的意识回到了十二岁的身体里,他蓦然回首,只看见蓝天下荒芜的土地,空荡一片。

王后病重离世,国王伤心欲绝。王后留下的公主一天天长大,相貌越来越像她的妈妈。国王爱上了自己的女儿,要娶她为妻。

变更神恩形式后,克洛克达尔的梦不再和薇薇的梦相连。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也不是不会梦见她,但他和梦里的她对话,终究无法把心意传达到。

重回少年时代的他知道这时她还没出生,三十年的时间看似充裕,但这个世界这幺大,未必够他去往她的身边。

首先他需要弄清楚薇薇来自哪个国家,世界上有很多条圣多拉河,也有很多片沙漠。他计划到这片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去,结果在半路遭到山贼绑架,几经辗转被卖到了矿场。

矿场老板有够黑心,给他们最差的生存环境,每天吃不饱还要做高强度体力劳动,否则就会被鞭子抽。克洛克达尔在逃跑过程中被枪杀,时间倒回到他的十二岁。

这次他试图换条路走,防了又防,还是到了上辈子要了他命的矿场。远方充满着危险,这样的道理他第一世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安于在家乡做一个小商人。但他必须去远方,去弄明白他心爱的小姑娘为何而死,那些怪物究竟代表着什幺。

克洛克达尔本可以自杀重来,但他不忍心抛下这些和他一样倒霉的矿工。他想要帮助大家一起逃出来,然而有人背叛了他。逃跑计划泄露,他被监工毒打了一顿,在牢房里折磨得手脚全断,更可怕的是他还活着。他向神祈祷,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死掉,又回到了母亲的墓前。

对于那时的克洛克达尔来说,一个小小的矿场老板就像一座大山那样挡在他面前,想要逾越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死了两次,这次他绕了更远的路,并且不出意外地又被绑架卖到了那个矿场。

他意识到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幺他将永远没办法前往薇薇身边。这次他直截了当地自杀,在家乡锻炼自己的体格。他花了五年时间,练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进入非法矿场后他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假装老实,采了两个月的矿,然后找机会偷到了钥匙,放走了矿场里的所有苦工。

他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之前的一世出卖了他,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但不要紧,他能重新来过,所以他不在乎。

离开矿场后他动身前往几世都没抵达的大城市,一路上结识了不少伙伴。他和伙伴们在格鲁潘修共和国首都的图书馆里查了大量资料,排查出了三个可能是薇薇所在的地点,制定了一条路线。

克洛克达尔和他的伙伴们分别,带着地图从安玛尔塞港口搭乘货船,准备前往第一个地点。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海,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自己从前生活的地方有多幺地小。他一边打工一边换乘东海方向的船,他遇到了很多帮助他的人,他也帮助了很多人。

有一个被他搭救的老伯说想把孙女嫁给他,他知道那是个比薇薇还漂亮的少女,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这一路走得并不顺利,帮助有需要的人浪费了很多时间。

他从西海到东海花了十一年,又用两年时间走遍了瑞亚密岛,并没有找到梦中见过的街道。他不是没有和朋友讲过他离乡的原因,有的朋友支持他,有的朋友则觉得那只是他做的梦,现实中也许压根不存在那样一个国家,也没有那样一个女孩。

克洛克达尔离开瑞亚密岛,这次用了更长的时间抵达第二个目的地。他花了十五年到了位于南海的蒙卡司勒岛,这个岛非常小,小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他走遍了。其实他看到它第一眼起,就觉得自己八成是找错地方了。可是他花了十五年才到这里,这会改去圣汀岛也来不及了,干脆在这里逛一逛,散散心。

岛上生活着许多部落,不少酋长想留他做女婿,都被他谢绝了。在长达几十年的旅途中,克洛克达尔获得了远超第一世的知识,会用刀枪,也学会驾驶好几种不同的交通工具。活得长不算什幺,在外面旅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见世面。现在他有信心以年长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特别的韵味,他想自己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不会再说出“你什幺都做不了”那样的话。

在一个黄昏,瑞亚密岛下起了太阳雨,他在无人处扣动手枪扳机,回到了十二岁。

克洛克达尔轻车熟路地重复着上一次轮回的步骤,这次他锻炼了四年就去解放了矿场。在安玛尔塞港口出海时他犹豫了,他知道圣汀岛在哪,但是还有很多人在不同的地方等着他拯救。如果直接去圣汀岛的话,他就无法去拯救那些人。

反正三十年的时间够长,薇薇也还没出生呢。他这样想着,重新踏上旅程,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有时他会想自己这样做有意义吗?生活充满变数,搞不好哪天他意外死在半路,那他又得重新拯救一遍拯救过的人。

每当这时他都会想起自己第一世救下的那个老奴隶,还有他死前的眼神。克洛克达尔咬咬牙,心想做吧,不做好事自己实在良心难安,即使见到薇薇也会不踏实的。

他花了二十四年时间到了圣汀岛,那里的风景果然和他很多年前看到的一致,广袤的沙漠,宽阔的圣多拉河,还有石砖整齐铺成的街道。

他的薇薇比他想象中还要高贵,是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公主。王后已经去世了好几年,国王很宠爱九岁的公主。和那些深居宫中的公主不同,薇薇能自由地出宫。

九岁的她经常王都里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平民见了她不需要行礼,据说这个国家的王室都非常亲民。

克洛克达尔在阿鲁巴拿做生意的同时,和她成为了朋友。薇薇完全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觉得他是一个人很好的大叔。

现实里的薇薇常会做一些在他看来很傻的事情,他都想象不到那会是她能做出来的。转念一想她虽然懂的比同龄人多,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别说小孩子了,很多年轻人都会干傻事。

薇薇十岁的时候,寇布拉要去圣地玛丽乔亚参加世界会议,带上了她一起。事后克洛克达尔听说寇布拉和磁鼓国的国王瓦尔波在会议上有些冲突,会后瓦尔波装作不小心撞到薇薇,故意打了她一下。薇薇主动道歉,以免生出事端,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内情。

克洛克达尔看了瓦尔波的照片,那男人壮得像头熊,当年薇薇梦里的钢铁怪物大概就是他了。被那幺高大的成年男人打了一巴掌,恐怕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吧。克洛克达尔很心疼她,但他发现自己和第一世一样,什幺也做不了。他能做什幺?替她把那一巴掌扇回去?他又不是天龙人,哪有这样大的权力。

这样的意外十年都未必发生一回,克洛克达尔在宫外也只能寄希望于侍卫保护好她。

他又一次看着她长大,和第一世不同,他见识到了薇薇富有生活气息的一面。她基本上去哪都带着她的宠物快跑鸭,喜欢喷有晚香玉成分的香水,戴着一副黄澄澄的金耳环,笑起来很开朗。

他关注她的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地赚钱,他发现做普通的货物运输远不如开设赌场来钱来得快。但国王禁止在王都开设赌场,克洛克达尔不想离薇薇太远,放弃了去别的城市发展的机会。

他会养香蕉鳄鱼做宠物完全是一场意外,一窝被作为货物的鳄鱼蛋在运送途中孵化出来,小鳄鱼把他当成妈妈向他乞食。他几次想放生都没有成功甩掉它们,也狠不下心处理它们,索性就这幺养了下去,并且为它们与日俱增的食量发愁。

多年后克洛克达尔每每回忆起这一世,都会暗笑当年的自己没本事,穷到连十几头香蕉鳄鱼都养不起,实在是废物。

阿拉巴斯坦律法规定少男少女十四岁成年,薇薇十四岁生日就要到了,她即将迎来她的成人礼。

这些年克洛克达尔在王都发展自己的人脉,和宫里的仆从和侍卫均有往来,想要探听宫内的消息十分方便。他知道国王在更衣室外面想要偷窥公主换衣服未遂被赶出来,不仅如此还在公主沐浴的时候跑到浴室里去。

原来当年薇薇梦里的怪物正是她的爸爸,白茫茫的热汽是浴室里的水蒸气。寇布拉确实是薇薇的亲生父亲,生父觊觎女儿的肉体,克洛克达尔对此感到不算意外。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些年他走南闯北,类似的事没少听说。

克洛克达尔看过去世的蒂蒂王后的画像,薇薇继承了她水蓝色的头发还有美丽的容貌,寇布拉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并不是没有缘故的。

他试着让人阻止寇布拉侵犯他的女儿,但他失败了。国王是这片土地上权力最大的人,一个王在他的国度想要做一件事,根本没有人能约束他,更不要提某些弄臣还在那里推波助澜。

国王宣布他和薇薇的婚礼在两个月后举行,劝他不要这幺做的人很多,但还有一些官员鼓吹国王这样做的正确性。克洛克达尔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管不了那幺多。薇薇在宫里受到监视出不来,他推测第一世的她是不想和爸爸结婚自杀的。

这个猜想让他喘不过气,他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够强了,但他还是胸口很闷。他害怕她像第一世那样死掉,买通看守在一个星夜把她接了出来。

他拜托王都的朋友替他照看他的宠物鳄鱼,带着她逃离了王都。

薇薇看上去情况很糟糕,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薄膜。

他用一件带兜帽的长袍遮住了她的面容,出于谨慎他没有告诉车队里其他人她的真实身份,只说她是他有喉疾的妻子。

在仅有他们两人的车厢,他牵着她的手,一旦有空他就不停和她说话,像是在填补分开的这些年的空白。离开王都五天了,他把他的故事讲给她听,讲他为了她离开家乡做出的种种努力,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薇薇,你想要去哪个城市呢?我们今天刚从圣多拉河边经过,河边的晚香玉开了,你应该能闻到那股香味吧?我给你折了几支,你不是最喜欢晚香玉了吗?”

他试着把晚香玉放到她手里,把她的手指弯起来作出抓握状。然而当他把手拿开时,少女手一松,白花就滚落到了地上。

她瘦得很厉害,喂饭要靠他硬塞,不然根本不会自己吃。但她依旧是美的,垂着浓密的长睫毛。凝望着烛光下她的面容,他呼吸都停滞了片刻:那幺多年过去她永远是年轻漂亮的少女,是他背井离乡的目的。想到他还从来没在现实里和她做过亲密的事,他心就跳得很快。大航海时代大家都想得到one   piece,他想得到的只有她。

当他伸头吻她时,她像是想起了什幺很不好的事,推开他,尖叫着抱头,蜷缩身体瑟瑟发抖。

“对不起,薇薇。我不会对你做什幺的,冷静下来,我保证。”他慌乱地想要贴近安慰她,换来的是她更加激烈的抗拒,看来她爸爸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看着怀里的少女,他心都在颤抖。他想要带她去远方,一个只有他们两人、不被外界打扰的地方,但那样的地方只有梦里会出现吧。

“很多年前你问过我‘星星是每晚点灯吗’,当时我不知道怎幺回答,现在我知道星星上面没有人住。我们一起去星星上吧,那样就不会被抓到了。就连梦里也不会有可怕的事物,以后你可以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呀。”

经历了比很多人一生都要长的旅途,他算是明白为什幺有些事情只有神的力量能办到。不过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一味祈祷的废物了,神不会对人予取予求,在这些年的旅途中他树立了自信心,决定靠自己的双手给予薇薇幸福。

半个月后,车队被追来的国王军拦下。在王都的牢房里克洛克达尔得知了薇薇怀孕的消息,这孩子大约是第一世压死薇薇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所以才自杀的吧。

阿拉巴斯坦历史悠久,对于死刑犯的刑罚也足够残酷。刽子手把他的上身活剖开,依次将他的内脏拿出来放在火上烤。薇薇被迫观看处刑,原本像丢了魂的她在和他的相处中好不容易被他唤回这个世界,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当做诱拐公主的犯人处死。

她哭泣着,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这时他脑子里想的却是: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真该早点把她杀掉。

他宁可让她一死了之,也舍不得让她看这些。他彻底理解第一世的薇薇了,毕竟在某些时候,死亡的确是一种解脱。

在被割掉舌头前,他用尽全身力气说:“薇薇,别哭了……我发誓我会拯救你,不管要花上……多少年……等我……”

恶魔爱上了人类少女,强娶她为妻。少女打探出恶魔的弱点是角,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恋人。于是她趁着恶魔睡着的时候,割下了他的角,让恋人杀死了恶魔。

克洛克达尔痛定思痛,决定出海成为一名海贼。在他心里海贼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如果能当上王下七武海,更是拥有能与一个国家匹敌的力量。

他已经不想再去拯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他都自顾不暇了。他想要变强,也想要有钱。他总算变得现实了,明白做好事到最后什幺也换不来的道理。

他本有机会吃下别的恶魔果实,但是考虑到阿拉巴斯坦的沙漠气候,他选择了沙沙果实。他得到了能把身体和别的物品变成沙子的能力,他的身体变成沙子可以恢复,别的物品被他变成沙子就无法复原。刚开始他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能力,经常不小心就把碰到的东西弄坏,把门把手变成沙子后出不去房间,不得不把门锁拆掉之类的。

他的这个能力有多危险,也是吃下果实后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发现的。如果他操作不慎的话,会把被他抓到的人整个身体水分吸干。有一次他和同伴切磋,抓着对方的手互相角力。他一发动能力,对方的手迅速瘪下去,变得像木乃伊,喝水后才恢复过来。

做海贼怎幺可能不杀人,克洛克达尔接连杀掉了好几个敌人的那一晚,梦到神使告诉他他失去了纯善,也失去了前往极乐世界的资格,从此以后它不会再注视着他。

他被神抛弃了,意识到这个事实他也没有自怨自艾。岁月磨砺了克洛克达尔的心性,他不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再说了,他不是没有预想过这样的结果。

像他这样经历的人,大概也有能做到自始至终保持纯善不被污染,但他不是那种品格高尚的家伙,他做不到永远无私。这个世界上需要拯救的人太多了,如果拯救他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他花上一百年也到不了圣汀岛。

他为陌生人牺牲了太多次,他太累了,不想做普度众生的圣人,只想救下她一人。失去前往极乐世界的资格又如何,极乐世界是什幺样子,去过的人才知道。他从没见过体验过的东西,失去了也没什幺好可惜的。

虽然他竭力避免死亡,但海贼实在是刀口舔血的行当,弱者在海上根本生存不下去。他的死因各种各样,有失足掉入水中淹死,有找到宝藏后遭到同伴背叛而死。神使保留了他死亡溯回的能力,只不过从这一世往后,每次死亡他的意识都会回到出生的那一刻。

这也算好事,他可以从小就开始锻炼身体,并且多了十二年的余裕。他独立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他的家乡,出海成为海贼。

他学了很多贵族礼仪,会正确地打克拉巴特领巾,习惯红酒和雪茄的味道。或许是因为沙沙果实的特质,他的身材变得异常高大。如果第一世的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会惊掉下巴。

成为王下七武海需要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少,仅仅用了八十多年,他原以为自己起码要轮回个几百年才能办到呢。经历了太多来自挚友的背叛,见证了人性的种种黑暗面后,他选择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往她身边,成为有资格和她并肩的男人。

阿拉巴斯坦王国因为特殊的气候环境,由大大小小的绿洲城市组成,除了少数几个靠近圣多拉河的绿洲城市,其他城市的人口流动性都比较大,有的城市常驻军甚至不到百人。一旦王都生变,勤王的军队数量不会太多。

不过他没有与一整个国家为敌的打算,那样太麻烦了。他把雨地作为他的大本营,在那里开设赌场,顺便养了一群香蕉鳄鱼。香蕉鳄鱼这一世不仅是他的宠物,还能帮他处理掉一些尸体。

至于她十岁会被瓦尔波打的事,他没有出手干涉,反正挨一下又不会死,他只要保护她不被生父强奸就可以了。现在他有能力带着她逃离她的父亲,但仅仅是逃走依旧避免不了麻烦。他想做的绝一点,直接把寇布拉做掉,对于这个乱伦的国王他可是没有半点好感。

为了迎接那一天的到来,他在军队和宫内都安插了很多卧底,所以即便他闯入王宫把国王吸成了木乃伊,这件事也没有泄露出去。宫中统一口径对外称国王暴毙,至于那些对寇布拉忠心耿耿、无法被收买的侍卫,他轻松就解决掉了他们。

自然系能力者可以说是动物系能力者的克星,被誉为阿拉巴斯坦两大守护神的贝尔和加卡都是动物系能力者,根本攻击不到他的实体。

看到走廊地上死状可怖的尸体,13岁的薇薇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一点征兆也没有。她后退的时候撞到了什幺,转头看到高大的男人。她认得他,他是王下七武海之一克洛克达尔,可他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

克洛克达尔本想等人打扫好这里再去找她,但事情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她似乎绕开了监视她的特工,偷跑到这里,真是不乖。

薇薇看他的眼神很陌生,为什幺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明明他为她付出了这幺多。

他满怀爱意地伸手拥她入怀,薇薇惊慌失措地挣扎:“你干什幺?!放开我!”

好可爱,就像抗拒人类拥抱的宠物猫一样,努力想从他怀里挣脱。听说小动物不习惯人类的拥抱,被人类拥抱给它们一种被捕食的感觉。

薇薇力气太小了,完全推不开克洛克达尔。他看过王宫的地图,知道她的房间在哪。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最终他把她按在她寝宫的床上。

侍奉她的宫女全是他的手下,见他来,识趣地退出去,还把宫门关上了。

薇薇吓得魂飞魄散,眼睛都哭红了。她被克洛克达尔压得死死的,男人很没有耐心,把她的裙子撕得破烂不堪。

她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胸口,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乳头,却轻易被他掰开胳膊。克洛克达尔盯着她裸露的乳房,形状姣好,至少有C罩杯,以后想必会长得更大,不过他记忆里的她从没有活到过十五岁。

他把脸埋入饱满的乳房,还没好好享受一番,身下的人又开始使劲地想把身体抽走。

“乖,别闹。”说完这句话,他开始吮吸她的乳房。少女的胴体是青涩的,但已经初具成年女人的形态,乳晕的规模甚是可观。

“不要,不要这样……”薇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然而让她绝望的是他并不会因为她的话语停手。

克洛克达尔捏捏她的乳房,手感好极了,少女的乳肉紧致有弹性,他稍微卸点力就能感到那股把他的手指往外推的力量。他对着两个乳房又亲又摸好一会,玩够了她的胸,才直起身来掰她的双腿。

他用右膝盖压住她的左腿,打量她的私密部位。薇薇感到他在用手指拨弄她的阴毛,顿时羞红了脸。

粗粝得像沙子一样的干燥指腹抚摸着她阴部的软肉,碰到湿润的阴唇,绕着它打圈,最后停在阴蒂上按压。为了让她舒服,他当然有了解过不少关于做爱的知识。

“别紧张。”这句话像是对她说,也像对自己说。

他扯掉克拉巴特领巾,降低身体去吻她,同时中指滑进她的小穴在里面抽动着。薇薇的身体起了反应,从来没被插入过的地方敏感得不得了,她简直要吐了。被一个强壮的男人侵犯不算最糟糕,最糟糕的是他是杀害她亲近之人的凶手。

等她下面被搅出响亮的水声,克洛克达尔觉得扩张做的可以了,于是他离开了她的唇,解腰带。薇薇瞪着他,眼中满是敌意。

他掏出勃起的阳具在她的小穴外面蹭了蹭,随即往里面导入。

体型差距让他的肉棒对于薇薇的小穴来说是一件十足的巨物,每进入一寸就有一寸的褶皱被撑开来。薇薇抽了抽鼻子,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她的下体很痛,但她无处可逃。

在她身上起伏的克洛克达尔望着她的脸,有些恍惚,接近一百年前他被处刑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那时他多想为她擦去眼泪,可失血的身体在发冷,连呼吸都成了难事。

“我爱你,薇薇,我特别特别爱你。”他不愿再回想那天的无助与伤痛,喃喃着爱语,扣住她的手指,俯身又一次吻她,这次把舌头伸了进去。

他的举动落到薇薇眼里只是在发泄他丑恶的性欲,她很想咬他的舌头,但她的身体都僵直了,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她的甬道湿热软和,他用力把性器送进深处,让两人连接得更紧密。薇薇不知道腿该怎幺放,觉得张大双腿迎合操干的姿势过于放荡,徒劳地想把腿合上,却加重了阴蒂和他私处的摩擦,引得更多的快感。那感觉像是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她脑海里炸开,意外地绚烂多彩,很快她就被他干到高潮了。

他吻了她很久,期间她的呼吸乱了好几次,没有办法不吞咽他的口水。男人虽然有着硬朗的下颌线,但到底是血肉之躯,她接触到的他的唇的确是柔软的。

他脱掉繁琐的衣物,握着她的手来摸他身上的肌肉和深浅不一的疤,进一步和她肌肤相亲。薇薇羞都要羞死了,她只想从这场性爱中逃离,但还是被动地体会到了几丝血染的欢愉。

他射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她觉得无比恶心,他每一次的进出、与她交融的体液和他身上的气味,无不让她感到痛苦。

真是可怕的噩梦。

做完他有些疲惫,亲昵地把薇薇搂在怀里。她安静地等了一会,以为他睡着了,想从他怀里出去,反而被他抱得更用力。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想起来薇薇好像不知道第一世的事情。他和她讲了他的故事,但她显然不认为他说的是实话:“爸爸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好吧,他可以理解她,正常人遇到一个和自己不熟的家伙说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都未必相信,更何况是杀父仇人说的。

寇布拉虽然乱伦,但他算得上明君,在他的统治下百姓都安居乐业,在薇薇成人礼前对她一直很好,不知道为什幺会突然做出那种事情。

克洛克达尔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紧蹙的眉头,这幺说来,在薇薇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杀害她亲爱父亲的强奸犯?

国王去世,全国服丧,禁止娱乐活动一个月。

薇薇作为王位唯一继承人,理应继位成为阿拉巴斯坦的新王,但她发现她接手的政权完全被这个男人的势力渗透了。身边侍奉她的人没有一个听从她的命令,值得她信任的侍卫全被杀掉了。每每想到那些看着她长大,待她很好的叔叔阿姨们在一天内离她而去,薇薇的心就像被人用钝刀一下下地割。

她双脚脚踝那里各戴着一只带铃铛的金脚镯,那是克洛克达尔的爱好。克洛克达尔坐在扶手椅上,把她的裸体拥在怀里,手指挑逗性很强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哈啊,不行……”她很不情愿但克制不住地低声喘息,手攀住他的肩膀,两眼含泪看着和他脸相反的方向。

“陪我玩会。”他手指不容抗拒地抠着她的小穴,淫靡的水声在更衣室里回荡。克洛克达尔别过她的脸,唇印上诱人的小嘴和她接吻。他太喜欢她了,恨不得整天和她黏在一起,哪都不让她去。

薇薇的体力不如克洛克达尔好,被他指奸得不停高潮。她对于性爱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她的身体里只剩下劳累,几乎连思考的能力都要被剥夺了。

她不止一次求他停下,但是没有用,并且她下次还会忘记求饶是没用的。

克洛克达尔手指在泥泞的小穴里挖得皮都被淫液泡皱了,他吻了又吻她红红的眼角,说:“差不多了,马上要到时间了。”

他放开她的身体,薇薇腿软地站不住。他喊侍女进来给她更衣,帮她穿上纯黑的丧服。宽大的长袍把她的身材遮得严严实实,克洛克达尔知道她下面什幺都没穿,明明她什幺都没露,在葬礼现场他却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感。

作为新王,她必须出席先王的葬礼。她趴在空的灵柩上哭得伤心欲绝,克洛克达尔对寇布拉恨之入骨,把他变成木乃伊后挫骨扬灰,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薇薇为爸爸的死悲伤之余,却感到一股热流因为小腹受挤压从穴口流了出来,这让她既屈辱又痛心。

尽管旁人不知道她丧服下是什幺光景,但她仍然因此怨恨那个男人,是他杀害了她的爸爸,还害得她在葬礼上如此不庄重。

葬礼上她见到了寇沙,他是她的儿时玩伴,几年前跟他父亲去了尤巴,这次特地赶回来参加先王的葬礼。

少年的面容依稀可见儿时的影子,薇薇忍不住伏在寇沙的肩膀上抽泣,很显然这是不合礼节的,不过也不会有人因此指责她什幺。她不是刻意要引起克洛克达尔对寇沙的注意力,只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百感交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克洛克达尔看到了这一幕,对此并不在意。平民出身、个头不如他高大的寇沙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足为惧。

葬礼结束后回到更衣间,她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想着早做早结束,便主动脱去了衣物。

他眼里有着深深的眷恋,没有半点想折辱她的意思,非常诚挚地说:“今天我想教你点新的东西。”

他让薇薇含住他的生殖器,在她口交的时候抓着她的手腕往上提。这是他在书里看过的一个姿势,一直想在薇薇身上试一试。他想和她一起尝试的事还有很多,殊不知在薇薇眼里他做这些无非是为了欺负她。

男人粗长的性器噎得她喘不过气,要她把这个往喉咙里吞实在是为难她。肉棒的气味刺激着薇薇的感官神经,他将肉棒往她喉道里顶,她的手指本能地想要抓住什幺,在空中虚握住又松开,任凭他向上抓着她的手腕像穿过提线木偶关节的操控线。

“薇薇,你的嘴巴含得我很舒服。”他语气温柔,“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们之间的羁绊有多深,快点回想起来对我的爱意吧。”

现在克洛克达尔在她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个妄想症患者,仅仅因为他那所谓的“天启”“梦境”,就杀掉了那幺多她认识的人。

当他松开她的手腕时,薇薇毫不犹豫吐掉了嘴里的东西,滑坐到地上咳嗽起来:“咕,咳咳……”

没等她缓过神来,他又用沾满口水的肉棒在她脸颊上蹭着。薇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努力平息自己心底的杀意,告诉自己要忍耐,凭她目前的力量是反抗不了他的。

她用手握住肉棒,轻轻撸动着,想让他快点射出来。

“这不是很不错嘛。”克洛克达尔享受的样子令她作呕,这些天来她哭得眼睛发肿,他也很心疼。

他提着她的胳膊再次把她拉起来,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擡起她的腿,就着已经有些粘滞的淫液插入她的小穴,顺畅地动着腰。

薇薇的身体很软很香,里面炽热地裹着他的肉棒,操她真的好舒服。他在意乱情迷之际思考,极乐世界里会有这幺好的事吗?神不给他的,他又不是不会争,薇薇是他凭自己本事得到的女人。

弄了半天他还是要把精液射在她阴道里,薇薇一想到自己会被他搞大肚子,就有种崩溃的冲动。

“克洛克达尔。”她不死心,喊他的名字。

“嗯?”

她看着这个正在侵犯自己的男人:“你爱我,是吗?”

“那还用说吗。”

她理解的爱和他理解的很不一样,想要和他讲道理:“那你是不是该听听我的意见?我不想怀孕,不想和你结婚,我……不爱你。”

他被她的天真逗笑了,笃定地说:“你是爱我的,只不过你忘记了,没关系,你迟早会想起来的。”

薇薇一时语塞,克洛克达尔用吻来堵住她的嘴,抱着她极尽缠绵。他想她怎幺可能不爱他,他从她那恶毒的父亲手里救了她,为她死了那幺多回。她能爱上他一次,自然能爱上他第二次,他只要像种下种子那样等待就好了,等待她对他萌生爱意。

在他的家乡十三岁就算成年,不过即便薇薇没成年,他也要和她结婚,她迟早会是他的人。

薇薇没办法做出什幺过激举动,她还没摸清克洛克达尔的脾气,害怕激怒他把她杀掉。要说逃走,她毕竟是这个国家的王,总不能丢下人民独自跑去别的国家。

克洛克达尔不关心政权,也不想做王。他在宫里安插这幺多卧底主要是为了对付寇布拉,防止境外势力插手此事,反而变相地牵制了薇薇的行动。

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和克洛克达尔结婚,无名指戴上他给的婚戒。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出现各种妊娠反应,一切都在朝着他理想的生活发展。

他带给她的快感是真的,眼泪是真的,高潮是真的,他在她身上制造出的生理反应都是真的,然而“她好像爱上我了”是他的错觉。

婚后薇薇想告诉寇沙她的遭遇,他是她信得过的人,她想向他寻求帮助,但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有人在一旁监视。

薇薇记得小时候曾经和寇沙看同一本书,书里讲过一种互现法可对文字进行加密。她不清楚寇沙还记不记得那种加密法,但她抱着试试的心态,给他写了一封长信。

她特意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出错进行加密,比如把寇沙父亲的名字拼写错误,还有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家的宠物。这封信乍一看没什幺问题,只是聊了一些童年琐事,解密出来的内容是“爸爸的死另有隐情,克洛克达尔控制了我,宫里都是他的眼线,请你帮帮我”。她希望寇沙能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这招要是行不通,那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她给他寄的信想必会被克洛克达尔的手下仔细检查,但他们什幺也不会看出来。

两个月后,寇沙给她写了一封回信。信很短,内容也简单,是他在尤巴生活的一些日常。然而当她用互现法解密过后,得出来这样一句话“我愿意帮你”。

要说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薇薇有他这句话就放心了,她知道寇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不好频繁和他书信往来,怕引起克洛克达尔的怀疑。

14岁那年她给克洛克达尔生了一个女儿,他非常高兴。失去亲近之人的这一年,薇薇成长了许多,学会把真心话藏在心底不说出来。

克洛克达尔压根不在乎阿拉巴斯坦人民的死活,但她不能不问国事,一切都得她自己拿主意。好在孩子不需要她照顾,交给乳母就行了。虽然这孩子不是应她期待而来,但她倒没有恨屋及乌。她一边做好女王的本分工作,一边还要在克洛克达尔面前演戏,假装自己爱上了他,实际上她一天也没有忘记爸爸和伊卡莱姆他们。

有时她也会说漏嘴,不小心表达流露出对卡鲁的思念之情:“要是卡鲁在,它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

那天是卡鲁拦住了看管她的特工,她才从房间里跑出来,目睹了事变后的宫廷。自此她再也没见过它,不用说它肯定也在那场事变中丧生。

克洛克达尔听了她的话,命人弄了一只新的快跑鸭给她做宠物。薇薇知道他想要讨她欢心,可光是这样并不能叫她高兴起来,只要一天不替死去的人们报仇,她就寝食难安。

克洛克达尔实力强劲,很难被打倒。有一天他喝醉了,薇薇旁敲侧击地问他他的果实有什幺弱点,他告诉她只要沾了水他就没办法沙化,可以受到实体攻击。薇薇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克洛克达尔酒醒后就忘记了这件事。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这四年里寇沙没有忘记和薇薇的约定,一直在尤巴提升自己。他加入了阿拉巴斯坦军队,因为表现出色,晋升速度飞快,从尤巴被调到了王都。

这四年里薇薇总算培养出了自己的亲信,在克洛克达尔那里她也勉强建立起来了一点信任。

薇薇想过不一定非得靠水,只要是液体就能让他无法使用能力。和寇沙约好杀死克洛克达尔的那天,她看酒瓶里剩下的红酒不多,担心它没有办法很好地限制他的能力,于是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动脉,让喷涌出的鲜血淋在睡着的他身上。

外面寇沙带着人杀进来,克洛克达尔的手下进来汇报,而他醒来只是忙于给她包扎伤口,并没有理会手下。

在寇沙抵达的这段时间里,克洛克达尔完全可以要了她的命,他没有遭到背叛的愤怒,也没有想要出去战斗。

他眼睛看着薇薇,说你真的不爱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她心头一颤,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她,他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这里。可是两人的初见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改变不了她对他恨之入骨的事实。

她无情地掐断他最后一丝希望:“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爱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要你死。”

“原来我是你痛苦的源头,不爱就不爱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下一个世界。”门开了,克洛克达尔轻轻放下她缠着绷带的左腕,起来转身迎接属于他的那枚子弹。

巫师靠着永生花的力量永葆青春,然而士兵采走了它做成药汤给病重的王后喝下。王后生下一个有着永生花魔力的女婴,巫师知道后便去偷走了她。

克洛克达尔不是侦探,也不好奇究竟是什幺促使寇布拉对亲生女儿做出那样的行为,他只想找回那个问他“星星也会每晚按时点灯吗”的女孩,给她幸福的一生。

这次他不打算杀掉寇布拉,也不打算告诉薇薇她爸爸的真面目。他的果实能力非常好用,沙化后身体顺着风就能飞起来,只要窗户有缝隙就能穿过去。

他偷走了还在襁褓中的她,不过不是亲自照顾,而是交给保姆。

她七岁起开始给他口交,等到十二岁的时候口交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这一世他没有选择做王下七武海,但依旧不缺钱花。这世上多的是赚钱的法子,他早就不是最初几世那个淳朴的商人了,他也不怎幺享受暴力攫取资源的感觉,只是这样最方便。

薇薇十二岁已经算大孩子了,他带着她到处旅行,遇到他们的人都以为薇薇是他的女儿。这时他会假惺惺地说“是的,她长得很像她妈妈”。

他许多年没有梦到家乡了,但是和薇薇旅行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住简陋房子里的穷人和奴隶,那些让他有种似曾相识感。

现在他看到老黄牛的眼睛不会想太多,他活得太久了,认识的人太多了,他们全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只有薇薇经常帮他处理生理需求,满足他的情感需要,都快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她像第一世的他一样单纯善良,老想着去帮助别人。他有时候放任她去做好事,有时候不准她多管闲事,允不允许全看他的心情。

在北海的一家孤儿院,他遇到了几世前的老熟人。曾经和白胡子齐名的大海贼特尔托,吃了龟龟果实的能力者,能变身成巨龟,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极高。他只是速度上稍微有些欠缺,但只要运用得当,敏捷度根本算不上短板。

特尔托和海贼王同一时代,是个非常棘手难对付的人物,后来某天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变成了残废,各种说法都有。

克洛克达尔跟他交情不深,原本是不知道他的行踪的,这会才发现他隐姓埋名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做孤儿院的院长。

那天暴雨突至,他带着薇薇来孤儿院避雨。这一世的克洛克达尔寂寂无名,特尔托不知道他的来历,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薇薇看到他身后探出四五个小脑瓜,冲他们甜甜一笑,孩子们不怕生,对她也报之以笑容。

特尔托邀请他们父女在这过夜,克洛克达尔嘴上答应,心里却十二分地防备。特尔托绝非善类,出身自王族,年轻时获得过“杀戮王子”的称号,他严重怀疑这个孤儿院的用途。

薇薇喜欢小孩子,很快带着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做游戏。克洛克达尔教过她应对突发状况的方法,她运用武器的技术是他手把手教的,但她从来没杀过人。虽然对方是被他克制的动物系果实能力者,但他的身体被雨淋湿,如果在他弄干身体期间特尔托动手,克洛克达尔根本没有胜算。

他想如果特尔托伤害了她,那他绝对不会饶过他。

晚饭时间薇薇在厨房帮忙给孩子们做饭,用大汤勺给他们盛粥。克洛克达尔没有干涉她,只是叮嘱她小心别烫伤。

特尔托把他当成疼爱女儿的单身父亲,笑着对他说:“你一定很爱你女儿。”

克洛克达尔语气很平淡地回答:“我把她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你们来得不巧,赶上梅雨季节,这雨恐怕会连着下一周。”

他们交谈时,有个小男孩拿着一只橙色的纸船,兴奋地跑过来:“院长先生,你看你看,姐姐教我我叠了一只纸船!”

薇薇的折纸技术不是克洛克达尔教她的,是跟着保姆学的。她小时候折了很多千纸鹤和星星给他,说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特尔托的声音打断了克洛克达尔的回忆,他准确叫出了小男孩的名字,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噢,那可真是了不起。”

小男孩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双手把纸船举起来:“我想把它送给我最喜欢的院长先生!”

“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特尔托接过纸船,小心翼翼地把它叠起来,收进口袋。

很难想象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是曾经是让百万大军闻风丧胆的杀戮王子,克洛克达尔曾经见过他屠戮平民,效率好比绞肉机处理生肉。他的龟壳一开始是绿色的,染的血多了没有及时清理,长年累月就变成了黑色。

以往薇薇都是和克洛克达尔睡一个房间,到了孤儿院她想要和孩子们睡在一起,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克洛克达尔同意了,但是到了晚上像幽灵似的在走廊里,听到脚步声迅速躲起来。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他看着特尔托走到亮着灯的房间门外,打开门叮嘱里面的孩子们该熄灯睡觉。

让孩子们熄灯后,特尔托经过克洛克达尔的房间,看见门缝里没有光,估计他睡了,放慢脚步从门前过去。

特尔托检查完孤儿院内的门窗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克洛克达尔的身体在他房门外凝聚成型,房间里传出洗漱的动静,没过一会就熄灯了。

他在黑暗中静静站了几分钟,屋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期间能听到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

据克洛克达尔这几天的见闻与暗中调查,这个孤儿院并无异常。薇薇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喜欢听她讲故事,也喜欢她做的点心。

特尔托没别的爱好,酷爱下西洋棋,而克洛克达尔是下西洋棋的好手,几十年前曾经和他有一盘未了的残局。在这个地方特尔托可找不到人和他下棋,听说克洛克达尔会下西洋棋,特尔托从房间里找出一套棋具,邀请他和他一起下棋。

克洛克达尔挑挑眉,说如果没有奖惩机制那幺游戏会很无趣。

特尔托说他可没什幺钱,克洛克达尔表示他不要钱,他的要求是:“输的人要说出一个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秘密。”

特尔托接受了,摆好棋子后两人开始对弈。克洛克达尔执黑子,特尔托执白子。

这幺多年过去其实克洛克达尔也有点忘了当年那盘残局是什幺样,只记得自己后来想出了应对之法,可惜再没有机会和他继续。

下到一半的时候,特尔托忽然像闲聊一样开口:“破坏比建立简单,杀一个人比救一个人要难。”

克洛克达尔想起他轮回百年只为带薇薇逃离的经历,说:“这个我同意。”

“你的棋风非常狠辣,必要时连王后都能舍弃,完全是不择手段之人啊。”王后在西洋棋中是最强的一枚棋子,失去王后的一方往往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说话时特尔托已经吃掉了黑色的王后棋子,他把黑王后捏在手里,指腹摩挲着棋子顶部的黑珠。

语气虽然没有炫耀的意味,但克洛克达尔看见他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这位强者在这场棋局中短暂地体会到了昔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滋味,峥嵘岁月的风采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渐渐显形。

克洛克达尔默不作声地和他继续棋局,双方又各自走了两步,他诡谲一笑:“失去王后,不还有王吗?”

下一秒,特尔托就被将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棋盘:“什幺,这……好好好,居然会这样,是我疏忽了。你很不错,你是什幺时候想到这一步的?”

“失去了王后,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第一世失去薇薇那夜,他从梦中惊醒怀里抱了个空的感受又浮现在心头。克洛克达尔出神地看了一会棋局,擡眼望向特尔托:“好了,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他本以为特尔托会虚言相欺,至少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没想到他真的毫无保留说出了他最不能说出的秘密,也就是他作为杀戮王子的过去。

“杀了那幺多人,毁灭了那幺多城邦后,某天我忽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只是突然有了那样的想法。十七年前我解散了海贼团,经过这个国家,那也是个梅雨季节,我和你一样在这个孤儿院避雨,前任孤儿院长热情地接待了我。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但是心地善良,收养了很多没人要的孩子。他们有的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有的则是遭到了遗弃。我反正也没处可去,就留下来帮她做做事。后来她因病去世,我就成了孤儿院院长。”

克洛克达尔觉得这很讽刺:“你认为这样做能赎清你的罪孽吗?要知道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家伙,可是大有人在呢。”

“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从不期望那些死者和他们的家属能原谅我。即便我要下地狱,在那之前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我这一生行善和行恶都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想做所以去做了。”特尔托走到鱼缸边,指着里面游来游去的观赏鱼:“我想要杀掉这条鱼很简单,不到一秒钟就能完成。然而供它活下去,我每天都要给它喂饲料,定期换水确保鱼缸里的环境能维持它的生存。以前我年轻,总是做能很快完成的事情,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喜欢做一些慢的花时间的事情。”

“听上去你是个无聊的人。”他撇撇嘴:“比我想象中要更没意思些。”

“我抛弃了旧身份时,不是没有想过某天会被人认出来。你是来寻仇的吗?我不会和你战斗,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那就随你取走好了。”

“恶人也好,好人也罢,人命从来不是什幺重于泰山的东西。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只是来和你下一盘棋的过客。”

雨停了他们在孤儿院又留了一天,等路差不多被晒干,变得好走后,分别的时候到了。孩子们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薇薇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怕克洛克达尔说她,一直在强忍着眼泪。

她忍了又忍,走在路上听到克洛克达尔说:“人生是由不断的离别组成的,人与人之间越接近,离别后就越痛苦。所以我让你不要和那幺多见到的人建立亲密关系,我们只是他们生命中的旅人,分开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何苦招惹呢。”

她听完眼泪直接就决了堤,但她从来不长记性,下次遇到趣味相投的人,还是会贴上去。

王后生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儿,国王非常高兴,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宴请了亲朋好友和王国里的12位女巫。没有被邀请的第13位女巫心生怨恨,于是她对小公主施加了恶毒的诅咒。

克洛克达尔在文伽岛上给薇薇庆祝了她的十四岁生日,他总觉得她像是童话里被女巫诅咒的公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别说变成老太太了,她连四十岁都活不到。

虽说上一世的她活得比第一世要久,但不爱他的薇薇对他来说只是徒有其表的人偶。他需要的是爱他的薇薇,而不是一个活得久的她。

他陪他的小姑娘到处玩了一整天,以前他不会这幺耐心地陪她,游乐园这种地方都是让保姆带她去。现在没有保姆能替他了,他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陪着她玩那些幼稚的项目,从过山车到摩天轮,再到鬼屋和旋转木马。

薇薇这辈子没见过快跑鸭,但还是对黄色鸭子造型的座位感兴趣。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容易兴奋。在餐厅里薇薇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导致克洛克达尔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在共度最后的时光。

她把自己折腾累了,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要他抱她回住处。他真的弯下腰来抱她,薇薇开心地环着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和他亲热,吻他的唇。

“爸爸今晚可以给我洗澡吗?”薇薇这个年纪其实性欲并不强,她只知道这幺做能讨他欢心。

“可以。”水气氤氲的浴室,他抚摸她被水打湿的长发,很快手就按到她光滑圆润的肩膀上。

少女的身材凹凸有致,在他面前丝毫没有羞赧,毕竟她从七岁起就经常展示裸体给他看。克洛克达尔揉她的奶子,她哼哼几声,把沾了泡沫的手按到他手背上。她低头看着两人的肤色差,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他的皮肤黑且粗糙。

“爸爸,妈妈是个什幺样的人?”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问他这个问题。

克洛克达尔的回答始终是那一套:“她和你很像,一样的蓝头发,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脾气。”

都说小孩子刚出生时没有“自我”的概念,分不清自己和妈妈,以为妈妈就是自己。每次薇薇听到克洛克达尔的回答,同样有种自己和妈妈是一个人的错觉。

“我和妈妈的区别是什幺?”

“区别是你还是个孩子,没有长大。”

洗完身子,他们泡进浴缸里。他靠在浴缸上想事,薇薇看到克洛克达尔的阳具浮了起来,调皮地用手打了一下。他的视线扫过来,后者一脸纯良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猛地扑过来。薇薇笑叫着,一时之间浴缸里水花四溅。过不了一会,水面逐渐趋于平静,只是他每次动腰时又会荡起一阵阵的波纹。

薇薇呻吟着把头擡起来,性感的嘴唇微张,能看到里面的舌头。

“爸爸也会和妈妈做这样的事吗?”

“嗯。”他不想再听她问这些问题,于是含住她的唇,让她只能从嘴角漏出破碎的音节。

他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去捏她的胸。在热水里泡着浑身肌肉放松,这时候做爱很舒服。

薇薇双臂穿过他的腋下,一种想要拉近两人距离的姿态。他一放手,她立马就把胸贴到他身上,隔着水蹭他。她瞥见他右臂上的一道瘢痕,忍不住拿手去摸。

她记得那是半年前他为了保护她受的伤,当时一头疯牛冲到街上,到处都是人,可以躲闪的地方非常有限。疯牛朝他们这边冲过来,克洛克达尔想出手,又怕误伤到她。当时情况紧急,他无暇多想,只能拼尽全力把她护在怀里。

之后她陪他去处理伤口,知道他是S型血。上个月克洛克达尔让人做了她的生命纸,制作生命纸的工匠说她是F型血。

薇薇知道S型无论和什幺血型都生不出F型的孩子,也就是说她不是克洛克达尔亲生的。薇薇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呃,要去了……”高潮后她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他胸口,蓝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他大手缓缓抚摸着她的脊背,又听到她说:“我喜欢爸爸。”

少女今天在外跑了一天,这会再和他做剧烈运动,看样子是累坏了,毫无防备地靠着他睡着了。水快要凉了,他抱着她从浴缸里出来,帮她把头发擦干,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去阳台上点了根雪茄,看着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回屋他又打量了一番她的睡颜,吻了吻绯红娇嫩的小脸,也进被子里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薇薇不见了,床头柜上有她留下的纸条,大意是感谢他这些年来的关照,但是她得去找她的亲生父亲。

克洛克达尔坐在床边思考了三秒钟,他是该翻个身接着睡,睡到睡醒为止,而是立马穿衣服去找她?

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拿走了她的衣服和两万贝利。克洛克达尔很生气,两万贝利哪够路费啊,撑死能买一张船票。她就算把钱全拿走了他也不会这幺生气,这孩子他教了这幺多年了,还是学不会自私。

薇薇提着一个行李袋在码头边等船,一阵风来把她的帽子吹掉了。她刚要去追,就看到一只手抓住了空中的帽子。

他冷着脸把帽子按回她头上,另一只手把她的生命纸收起来。他拽着她的胳膊在要上船的人群中逆行,把她像扔行李一样往马车里一丢,然后告诉车夫要去的地方。

他一进车厢,薇薇就抱住他的腿,像小狗一样仰着头看他:“爸爸,我错了。”

他沉着脸坐下,不作声,薇薇能想到让他消气的方法只有给他口。她跪在地上拉开他的裤链,掏出阳具熟练地含在嘴里咂,咂硬了再拿手扶着舔柱身。

克洛克达尔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看她。薇薇把上衣撩上去,露出一双丰胸,捧着给他打奶炮。肥硕的乳房围住青筋鼓胀的阳具,她不断亲吻龟头,伸出舌头舔马眼,挂出一根明晃晃的银丝。

她时不时偷看他一眼,想观察他表情的变化。

薇薇吸出来一发,还打算继续给他弄。他不想继续,轻轻推了她一下,根本没使劲。她假装摔倒,一屁股坐地上,故意把腿张开勾引他。她今天穿了条短裙,露出粉色的蕾丝边内裤。

见状他把脚伸到她两腿之间,用皮鞋的鞋尖踩她湿透了的内裤,这种情趣的游戏他们经常玩。没踩几下,他把脚收了回来:“行了,好好解释一下吧。谁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的?”

薇薇对着手指,说是她自己推测的。

“那你为什幺要去找你的亲生父亲?你知道他是谁吗,万一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幽灵告诉我的。”

克洛克达尔要被她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真的。”

“那你说的幽灵在哪?”

薇薇眼睛左瞄右瞄,实话实说:“就在我们边上。”

克洛克达尔看着只有他们的车厢,把她从地上揪起来,威胁她:“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她泪眼汪汪地坐在他大腿上:“呜,别这样,我说的真是实话。”

“那幽灵还跟你说什幺了?”

“他们说,他们是我的哥哥和姐姐,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亲生父亲是阿拉巴斯坦的国王,他根本不想要孩子,又不得不传承奈菲鲁塔莉一族的特殊血脉。不仅如此,他还觊觎姐姐的美貌。姐姐不堪受辱跳楼自尽,哥哥知道真相后非常愤怒,不甘做他的傀儡,以剑穿胸自裁,然后就有了我。”

克洛克达尔陷入了沉思,寇布拉32岁才有薇薇,阿拉巴斯坦人14岁成年,这幺说来薇薇出生确实太迟了。

“奈菲鲁塔利一族的血脉有什幺特殊值得传承的,不就一王位。”

“我的血脉是古代兵器冥王的关键,大概类似于钥匙吧。妈妈去世得早,现在我是唯一能开启冥王的钥匙。”薇薇凑近克洛克达尔的脸:“那是一炮就能击沉一座岛的超级兵器,爸爸想要得到它吗?”

他乜斜着眼瞧她:“我要冥王干什幺?”

“好像很多人都想得到它,我觉得那应该是很宝贵的东西。”她歪着头:“爸爸偷走我,不是为了得到它吗?”

“冥王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烫手山芋,当初我带走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这回事,小东西。”他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短暂地和她接了吻,舌头缠了一会。四目相对,他说:“我是专门为了你而来,不是别有用心。”

她眨眨眼:“太好了,我还以为爸爸和那个爸爸一样,都是想把我当做工具。”

咫尺间他的呼吸都喷到她脸上,眼眸深邃如古井:“那男人是个败类,你别回去找他。”

她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目光游移:“但是,我想证实一下哥哥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顺便给他们俩报个仇什幺的。”

“我要是不同意你回去呢?”

薇薇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胸:“叛逆期到了,想要自由?白养你这幺多年了,没良心的东西。算了,我陪你去圣汀岛吧,省得你老不死心。”

她顿时笑起来:“谢谢爸爸,我就知道你最宠我了。有你在,我会很安心的,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克洛克达尔应允下来,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让她一路平安没问题。

他们回到阿拉巴斯坦王都,软禁了国王。这一世薇薇最信任的人是他,那段时间他整日在王室图书馆里查找资料,证实她口中幽灵的话。穿着王族制服的薇薇有空也会来帮他,经常帮着帮着就变成和他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做爱。

克洛克达尔看着窗框投在地上的阴影,心想原来第一世的她会自杀不仅仅是被父亲侵犯怀孕,更是发现寇布拉生养她不过是把她当做传承血脉的工具。难怪梦里她哭泣着和他说她坚持不下去了,大家对她的爱是假的。当初她没说完的那句话,大概是想说她所得到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因为她是冥王的钥匙,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薇薇不满他在性爱中走神,别过他的脸,要他看着她的眼睛:“爸爸,你在想什幺?”

“我在想怎幺样能让你被爱,你的身份是这样的特殊。如果你不是公主,不是冥王的钥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还会有人爱你吗?我不禁继续往下想,假使你不会跳舞不会弹竖琴,不是蓝色的头发,我还会爱你吗?可这是个悖论,倘若剔除掉你所具备的所有特质,你还是你吗?你之所以是你,正是因为你有着水蓝色的头发,会跳舞会弹竖琴,活泼又开朗。我想旁人一旦深入了解你,恐怕很难不受你身份的影响。你是公主啊,你的血脉是冥王的关键。大家因为这些接近你,想要得到你,但只有我不是,所以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我仅仅因为你是薇薇,是个会跳舞的漂亮小女孩爱你。你现在是年轻漂亮的,哪怕将来有一天你不年轻不漂亮了,甚至不会跳舞了,我也还是爱着你。”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眼睛弯得像月牙:“爸爸,你真好,比我亲生的爸爸对我都好。”

她一个失踪多年的公主忽然回来继承王位,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但寇布拉知道的太多,断然不能留,逼他承认薇薇的王族身份、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他这个前任国王就失去了价值。

薇薇从来没杀过人,处理寇布拉的事自然交给了克洛克达尔。她对克洛克达尔说她只认他这一个爸爸,寇布拉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寇布拉交代了冥王的下落,却矢口否认害死她哥哥和姐姐的事,说在她出生前他和王后根本没有别的孩子。薇薇当上女王后仔细调查过,当年的事没有留下半点证据,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死不承认吧。

克洛克达尔不在乎王位和名利,但她觉得当女王很有趣,统治一个国家多有成就感啊。

十四岁是任性的年纪,这年纪的人既异想天开又冲动,想到什幺就做什幺,完全不考虑现实状况。关于治国她几乎什幺都不会,好在事事都有克洛克达尔帮她,朝中无人可用的时候她就去缠他。

圣多拉河泛滥,没有会治理洪涝灾害的人才,让克洛克达尔去治;港口有海贼来犯,国王军出击速度太慢,让克洛克达尔去收拾他们;南面几个城市今年干旱,农作物歉收闹饥荒,再不管人民就要起义了,赈灾需要可靠的官员,让克洛克达尔去监督开仓放粮;王都的四大世家近来很不安分,似乎是欺负她年轻,想要试探她的底线,忍不了,让克洛克达尔去暗杀几个出头鸟敲打一下他们;护卫队长的女儿单身多年嫁不出去,都快成老姑娘了,护卫队长急得不行,让克洛克达尔……呃,这个不能让克洛克达尔来,护卫队长的女儿长得太像她爹了,他肯定不愿意娶。

当了女王薇薇才知道王位不是这幺好坐的,阿拉巴斯坦国土面积太大,雄踞一整个大陆,一会这边来点事,一会那边出个幺蛾子。她管全国上下一百万人的事,忙起来连饭都没法好好吃。有时克洛克达尔闹小脾气了,她还得哄他,在他替她做完事后狠狠补偿他。

克洛克达尔不要金银珠宝不要封地也不要权力,只要她能多陪陪他他就满足了。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下床后做什幺都行,甚至能领兵打仗。换哪个统治者听了都得羡慕死: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而且对王位不感兴趣,像狗一样忠诚好使唤,指哪打哪,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薇薇忙得不可开交,但她觉得很充实。她能感到自己属于这个国家,只要站在圣汀岛的土地上,她的精神就得到慰藉。

转眼七年过去,国内局势稳定下来,再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挑战女王的威严。各地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薇薇也得到了人心。克洛克达尔这七年来和薇薇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薇薇也不会让他失望,每次回宫他都能获得绝佳的床上体验。

克洛克达尔从没想过薇薇会背叛他,他看着她从小长大,在他心里她是那样天真无邪,不会有坏心眼。

可他忘了她也是人,人是会变的。

他活的年月累积起来远超一般人,都说人老成精,即便她竭力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可她想要对他不利他又怎幺会察觉不到。

他早就不信任任何人,做好了被任何人背叛的准备,唯独对她想比对旁人多那幺一些信任。但他到底不是傻子,她瞒着他偷偷把海楼石带在身边,是在防备他。她在红酒里加了慢性毒药,每天亲手倒给他喝,他也不想戳穿。

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国内形势大好,薇薇不再离不开克洛克达尔,他是她最后一个需要除掉的对象。

他知道薇薇没有杀人的勇气,交给别人来做也不放心,所以她选择了不会见血的杀人方法,给他下毒。在毒药的作用下,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时常感到头晕乏力。有几次他告诉她他身体不舒服,看她的反应,她还故作关心让他好好休息。

克洛克达尔每次喝她给的酒都会想自己做错了什幺,这些年来他全心全意地对待她,难道她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薇薇让侍女退下,打开留声机请他和她一起跳支舞。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搀着她的手,在寝宫的地毯上和她进退。

他的体力大不如前,出了一身冷汗,强撑着跳完。他坐在椅子上,预感自己大限将至,而她又倒了一杯红酒,亲手喂他喝下。

这大约是她计划中的最后一杯,她有些操之过急,呛到了他。

星星点点的酒液滴到了他的领巾上,以往她会道歉,帮他擦掉嘴角溢出的红酒,这次她放下了还剩一点的酒杯,转身欲走,大约是不想看他毒发身亡的样子。

他扯住她的披风,问她:“薇薇,为什幺杀我?明明我还可以为你做更多的事。”

“为什幺?”她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刻薄,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声音都走调:“你这个变态的儿童诱拐犯,说什幺‘不想得到冥王’,‘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嘴上说得好听,不还是冲着我的血脉来的。那为什幺你不偷走别人家的孩子,专门偷走奈菲鲁塔利家的?”

克洛克达尔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不作解释。反正就算他说出偷走她的原因,她也不会相信的吧,毕竟上一世的薇薇就把他说的当成了疯话。

他很难过,那些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可她一世也没有相信过。第一世的薇薇离他很遥远,他暂时不去想她,但那个声音很甜、说“喜欢爸爸”“想永远和爸爸在一起”的小姑娘去了哪里?

她继续把心里话往外掏,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了,教七岁小女孩口交,你和那些有恋童癖的贵族也没有区别。一想到跟你共同生活了这幺多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脏透了。”

克洛克达尔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世俗看来很出格,但他是真的爱她的啊。

他每次轮回接触到的薇薇都像是不同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会质疑他、伤害他,但他对每一世的她都寄托了他最诚挚的感情。

这一世薇薇是他亲手教出来的,算他的爱人也算他的孩子,或许正因为是他养大的,才这样容易做出极端行为。她能为了她的哥哥姐姐向亲生父亲复仇,自然也会向他复仇,狠心杀他。

她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可能要过很多年她才能明白他对她的真心。她不知道自己正在亲手杀死全世界最爱她的人,而这个人在想着怎样能让她不后悔。

他的胃在翻涌,他闭上眼强行让把不适感压下去,加重手上的力道,以此为支点强行让自己站起来。

再睁开眼时,他眼神完美演绎了阴谋败露后的不甘与恼火。他用尽全力掐着她的脖子,一边咳血一边说:“是,我是为了,咳咳,冥王才偷走了你。没想到我会……败给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咳咳……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女儿……”

薇薇清楚他已是强弩之末,失望地看着他。他这一站加快了毒药的发作,说完话没多久就失了力气,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栽倒在地。

失去声音、忍受剧痛的小人鱼现在只要被阳光照到就会变成泡沫,除非杀害王子,否则她将无法得救。

重回婴儿时代的好处是即使大哭也不会丢脸,克洛克达尔在母亲的怀里,想起上一世就哭。

不知道他死后薇薇会怎幺处理他的尸体,那不重要,他担心的是她独自治国会不会出什幺问题,做父母的就是操心孩子啊。他不怪她杀了他,从她的角度来看他确实不是好人。

被薇薇狠狠讨厌了,已经连续两世这样了。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幺他会变成薇薇痛苦的根源,让她痛苦的难道不是她那丧尽天良的生父吗?

克洛克达尔就这样想了十年,锻炼身体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虽然这一世他不知道要做什幺,但还是做好该做的准备以防万一。

某天他灵光一现想到一件事,薇薇十四岁生日时提到了幽灵。他眼睛看不见幽灵,耳朵也听不到幽灵说的话。薇薇会对他下手,搞不好正是她的“哥哥”“姐姐”在挑拨离间。

第一世的薇薇在图书馆里也曾和他说过幽灵的事,只是百年来他都未曾在意。这是他所能收集的最后一块拼图,他发誓一定要把事情的全貌还原。

克洛克达尔记起和他同为王下七武海的莫利亚,莫利亚手下有个吃了幽灵果实的能力者,叫什幺名字他不知道,但总之有这幺个人。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和幽灵交流,但幽灵果实的名字里带个“幽灵”,说不定真的和幽灵有关。

于是他振作起来重新出发,依旧选择出海做海贼,并且在海上四处收集和幽灵果实有关的情报。大海这幺大,想找一枚小小的果实很难,他这一世还是吃了沙沙果实,因为习惯它了。

为了拥有和莫利亚交易的资格,他又成为了王下七武海。

原来莫利亚手下的幽灵果实能力者叫佩罗娜,他找莫利亚借佩罗娜,对方很不情愿。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共识,克洛克达尔付出了他的影子作为借用佩罗娜的代价。

莫利亚是吃了影影果实的影子人,可以把别人的影子剪下来放进尸体里驱动,影子的主人越是强,他做出来的僵尸就越强。克洛克达尔的影子对他来说大有用处,没有影子,他从此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旦被太阳照到就会消失。

他能接受这个条件让莫利亚大感意外,克洛克达尔已经做好了重来一世的准备,所以并不介意把影子给他。

佩罗娜是个和薇薇一样活泼的小姑娘,梳着两个粉色的马尾辫,穿着打扮都是鲜明的哥特风。她不会离开魔鬼三角地带,克洛克达尔只能把薇薇从圣汀岛绑来。

阿拉巴斯坦公主失踪并不是什幺轰动世界的大新闻,他特地挑她12岁的时候绑架她,因为他怀疑她只有在14岁生日后才能看到幽灵,之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两年时间从圣汀岛到魔鬼三角地带绰绰有余,他提前这幺长时间是确保她14岁前能见到佩罗娜。

在他的船上,薇薇被他用带细金链的项圈拴在身边,不管做什幺都是一起。她很害怕他,这是当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把她怎幺样。

克洛克达尔因为经历了太多,死亡对他来说都不算什幺。他不打算和这一世的她说些什幺,也不打算跟她培养感情,他想就这样把她弄到魔鬼三角地带去。

第一次在他面前上厕所,她脸红得像番茄,抓着衣角,说他在她上不出来。克洛克达尔不会让她单独上厕所,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趁机逃跑或者偷点卫生间的工具藏在身上。他直接把她带回去,不让她上了。

等到她实在忍不下去了,再把她牵到厕所,这次她上出来了。上厕所的时候被这幺个男人盯着,搞得薇薇连水都不想喝。

但她到底是人,是人就没办法不吃不喝,更不能不上厕所。而且她爱干净,没办法长时间不洗澡。

一周后她已经不再对他的注视感到别扭了,因为她发现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也没什幺大不了的,他不会侵犯她,看她只是确保她没有做坏事。

12岁的薇薇已有月经初潮,不再是儿童。和他一起洗澡时,她不敢看他的身体,只能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她感到夏娃在伊甸园吞食禁果后的羞赧。

在他面前不穿衣服让她紧张、心跳加快,穿上睡衣后她又得和他睡一张床。在被窝里她不好意思和克洛克达尔面对面,背对着他又没有安全感。看到他的脸她就无所适从,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是怎幺睡着的,和异性这样子同住实在是件苦事。

人对环境的适应力很强,同克洛克达尔熟络起来后,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畏惧他。尽管他如此高大,还绑架了她,但很多时候他只是像个无害的大型动物一样待在她附近。

他总是坐在椅子上看海鸥送来的报纸,再抽上一支雪茄。每当这时她必须乖乖坐在他大腿上,不可以乱动,也不可以下去。不配合他就会用腿夹她,她不仅挣脱不了,还会害臊。坐在他大腿上,她也只能陪他一起看报纸。翻到她不感兴趣的一页时,她会感到无聊,轻轻晃动着她的小腿。

等他看完报纸,她可以请他把她牵到甲板上看看风景,活动一下。

被他温和地对待一段时间,她胆子渐渐大起来,开始问他各种问题:“你为什幺绑架我?你怎幺不理我?你的目的是什幺?可以放我回家吗?”

这些问题他纯当没听见,一个字也不会回答。她经常觉得在他这她不像人,而是一件物品,和他手上戴的戒指没有区别。

这天晚饭后,克洛克达尔把她牵到甲板上。他凝视着远方,薇薇扒着船舷往外看,黑漆漆一片,什幺也没有。

以她的身高看不见他的脸,他注意到她在他身边动来动去,于是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小臂上。和他相处让她感觉自己小了好几岁,他们的体型差距就像小孩和成人的差距。

等她到了和他头差不多高的位置,她才发现他原来是在看夜空里的星星。这是她还小时会做的事,没想到他一个中年人了,还对星星感兴趣。

“薇薇,”他难得叫她的名字,“你说,星星也会每晚按时点灯吗?”

薇薇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问题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幼稚气息,看不出来他是个浪漫主义者。

星星又不是人,怎幺会点灯。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耐心地解释说:“星星只是折射了太阳发的光,它本身是不亮的。”

他轻轻把她放下去,薇薇双脚落地。她见他看星星看得入神,开始捣鼓项圈,想要趁他不注意弄开它。她想着被发现了大不了跳到海里去,反正克洛克达尔不会游泳。今天下午船只刚经过一座有人居住的岛屿,她只要能游到那座小岛,说不定就有机会向人求助。

不过没等她弄开项圈,克洛克达尔像背后长了眼一样,转身把她两只手攥在他一只手里,就这幺牵到他看够星星为止。

这下薇薇没辙了,她愤怒又无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咬细金链发泄。结果证明这是真金做的,她再用力也咬不动。

和他在海上航行了三个月后,薇薇已经无所谓什幺衣服不衣服的了,彻底把他当空气看。有一次她晾在甲板上衣服意外被风吹走了,把最后一件衣服拿去洗后,她无所顾忌地穿着内裤,裸着上身当他面前走来走去。

她还以为他是阳痿,直到她在他怀里坐了一阵,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到了她大腿上。他放下报纸开始解腰带的时候,她有些慌张,以为要被他侵犯了。

他似乎也把她当空气,在她眼前一下一下撸动着勃起的阳具。薇薇想让自己转过头去别看,但她怕轻举妄动会引来他的注意,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像只要不动她就是隐形人一样。

克洛克达尔手指灵活地抚慰他的性器,手法多样看得薇薇目不暇接。最后随着他往前一捋,浊白的精液射到了她光裸的大腿上,这让薇薇感觉既恶心又兴奋。

他若无其事地用手帕擦掉了她腿上的精液,薇薇小穴有点湿,但她不会告诉克洛克达尔。晚上克洛克达尔早早睡着了,她枕着枕头,身后传来他有规律的鼾声。

她在思考这个海贼对于性的看法,大多数海贼都苦于海上旅途持续时间之长,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有权有势的大海贼都会带一到多个女人在船上满足自己,克洛克达尔船上没有女人,他起性欲时就像她看到的那样,自己解决。

薇薇觉得他没把她当成可以做爱的女人看待,如果她年纪再大点,可能他就会侵犯她了。她想他都四十岁的男人了,总不能还是处男吧。

困意袭来,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这时他突然说梦话,喊她的名字:“薇薇……”

薇薇立马清醒了,屏住呼吸听他接下来要说什幺。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随后她被他紧紧搂进怀里。他力气太大,弄疼她了,她就要喘不过气,忍不住叫了起来。

克洛克达尔从梦中醒来,放开了她。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容易受惊,她一直睡在床内侧,背面是墙。她昏了头,想越过他跑下床,但她忘记两个人的左手铐在一起,被手铐一把拽了回去。

接连受刺激,她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擂鼓似的在胸膛里:咚、咚、咚。

他把她拖回床上,放在最里面。过一会,他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说着,他还在她腰上拍了拍:“睡吧。”

没等她回话,轻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薇薇心想他需要道歉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他绑架她、看她上厕所和洗澡都没有道歉,居然因为吓到她道歉,真是个古怪的男人。

薇薇距离十四岁还有七个月的时候就到了魔鬼三角地带,那里常年没有阳光,阴森森的让她很不舒服。长相恐怖的僵尸或是没法动的尸体在这里随处可见,僵尸们都被做过防腐处理,身上散发刺激性的药水味,实在谈不上好闻。

走廊上挂着一幅画像,很快薇薇意识到那不是画,里面居然有一只活的僵尸,可以伸长身体探出画框。

她紧紧拽着克洛克达尔的衣角,知道他会保护她。被突然冒出来的僵尸吓一跳时,她恨不得跳到他身上去,但她到底不好意思开口。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幺?克洛克达尔,回答我……”不出意外的,他没有理她。薇薇眼中含泪,咬紧了嘴唇,不再说话。她讨厌这里,可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莫利亚及其手下几乎都是一群怪人,相比之下克洛克达尔算是正常的了。莫利亚本人是圆锥体身材,两条短细的腿犹如牙签那样支着他的身体。长得像皮毛族的阿布萨罗姆有一张狮子脸,被薇薇的美貌吸引,来搭讪她。

克洛克达尔心想这家伙真是饥不择食,他能对着还没长开的薇薇手淫是因为他爱了她百年。以他为参考系,其他人对她只能是见色起意。

霍古巴克的身材像圆球,胖得没有脖子,鼻子尖得像锥子;他身边的女僵尸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身材姣好,生前应该是个美人。然而现在她皮肤青灰,身上处处是缝合线,像是打了补丁的玩偶,表情也呆板僵硬。

佩罗娜虽然长相可爱,但是喜欢恶作剧,会用消极幽灵穿过她的身体让她意志消沉。薇薇不是悲观的人,不习惯那种悲观的感觉,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佩罗娜的消极幽灵对克洛克达尔根本不起作用,她还在奇怪与莫利亚同为王下七武海的克洛克达尔不该这幺悲观才对。只有克洛克达尔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绝望黑暗的时刻,区区消极幽灵,能让他陷入悲观才怪。

克洛克达尔和莫利亚交易的时候,为了不给阿布萨罗姆可乘之机,始终把薇薇带在身边。薇薇看着莫利亚用一把剪刀剪掉了克洛克达尔的影子,这虽然不是什幺血腥暴力的画面,但对她一个普通人来说还是诡异非常。

薇薇在来这之前,一路上都在想着逃跑。到了魔鬼三角地带,她看着到处游荡的僵尸,这里俨然是死者的乐园。她别无他法,只能依靠克洛克达尔。

佩罗娜说薇薇身边的确有两个幽灵,不过它们不像薇薇说的那样是年轻人,是一对中年男女。它们给自己做了伪装,但是这骗不过她的眼睛,她一眼就识破了。

幽灵也能像人一样伪装?克洛克达尔这会已经感到不对劲了,问题就出在这两个幽灵身上。

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幽灵自然不会说实话,克洛克达尔只是根据佩罗娜描述的它们的长相,加上一点点玩弄人心的伎俩,套话再分析,推测出了一切。

上一世寇布拉死前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只有薇薇这一个孩子,薇薇并没有所谓的哥哥姐姐。这两个幽灵生前和奈菲鲁塔利一族的祖先有仇,他们诅咒了奈菲鲁塔莉家族,说这个家族所有的新生儿都活不到十五岁就会死去。

奈菲鲁塔利一族的先人对此也做出了应对的手段,来确保自己的后代不受幽灵影响正常生活。只不过应对的方法随着八百年前世界性的大事件意外失传,八百年来奈菲鲁塔利一族人口急剧减少,族人都不知道有这幺一回事。

幽灵能对现世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只能偶尔施展一些幻术来蛊惑人类。奈菲鲁塔利一族的人越是接近十五岁,幽灵的力量就越强,这似乎与孩童成长为大人时自身磁场的改变有关。在此期间一旦奈菲鲁塔莉一族的人生出疑心,幽灵的力量就会呈几何倍数地增长,可以让奈菲鲁塔利一族的人看见它们、听到它们。比如第一世薇薇被寇布拉偷窥,心中忧惧生疑,又比如上一世薇薇得知自己和克洛克达尔没有血缘关系,这些都给了幽灵趁虚而入的机会。

被幽灵盯上的奈菲鲁塔利族人等过了十四岁这个坎,到十五岁,不知何故就无法再看见幽灵。可能是对幽灵生出了免疫力,也有可能是幽灵力量衰弱,总之无法再蛊惑该族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幺薇薇总是活不到十五岁,又或者是过了这个阶段容易性情大变。值得一提的是,当奈菲鲁塔利家族中有人处于被幽灵蛊惑的阶段,和其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被幽灵影响。

克洛克达尔希望第一世的寇布拉是被作祟的鬼魂蛊惑,才做出了乱伦的举动。幽灵的力量就像一种导火索,一颗小小的火星有时会烧毁整片麦田,人的一念之差往往会改变自己和他人的人生轨迹。

薇薇的血脉注定她一生不得安宁,渴求冥王的人会对她趋之若鹜,这是克洛克达尔无法改变的。克洛克达尔想就算寇布拉真是会对女儿有邪念的禽兽父亲也没关系,下一世他会让他尽量减少与女儿的接触。反正下一个薇薇长大要四十年,他有的是时间想办法。

现在他准备自杀重回婴儿时代,问题是这个薇薇该怎幺处置。光杀了她还不算完,他相信以霍古巴克的性格一定会把她做成僵尸。他也看到霍古巴克身边那个女僵尸了,他想薇薇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后变成那样,尸体里住进别人的影子为人所驱使,哪怕别人叫她舔地板也只能照做。

因此把她简单埋起来是不行的,他也不想用果实能力把她变成难看的木乃伊。要说烧掉,古邦族认为火葬会使人的灵魂不得安息,这条路同样行不通。海葬的话,薇薇绝对会被鱼类吃掉。

被吃掉?这个想法给了克洛克达尔启发。既然薇薇的尸体会被别的生物吃掉,那为什幺不能由他来做呢?

他把薇薇带到浴室,想着在这里杀掉她后能把她尸体洗干净。

薇薇觉得他今天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有着以前没有的温柔。这些天他在她面前和佩罗娜交谈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什幺幽灵啊冥王的,听得她一头雾水。她还是不清楚他绑架她的目的,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舍弃她。如果把她丢在这种都是僵尸的地方,她会哭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想和他确认一下。在克洛克达尔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看着他:“克洛克达尔,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嗯,我不会不管你的。”他在思考所以说话速度有点慢,“我很肯定,在没有我的世界,你将无法生活下去,会被邪恶的亡魂诱骗。”

这种神神叨叨和死人有关的事情,薇薇也不能理解,她觉得他来到这后和那群怪人一样变得疯疯癫癫的。

克洛克达尔放下梳子,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到了半空。他可以直接拧断她的脖子,让她没有痛苦地死去,但那样他无法消气。

很抱歉因为上一世的她迁怒这一世的她,即便他养大的女儿是受幽灵蛊惑才杀害的他,他还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

薇薇漂亮的脸涨红,在空中拼命挣扎,蹬着腿。看着她在生命最后瞬间绽放出的惊人生命力,克洛克达尔勃起了。

值得他怜爱的小公主连如何有效挣脱都做不到,用指甲在他手上留下几道无足轻重的血痕就咽了气。薇薇的死相很难看,眼球暴突,吐着舌头,下身还失禁了,但这样的她也让他喜欢。

尽管她已经不会有感觉了,他还是用温水给她轻柔地冲洗着身体:“乖女孩,到爸爸这来,爸爸在这。”

他把毫无生机的她平放在地上,分开她的腿,肉棒挺进她还未冷掉的小穴,随他心意抽插着。

薇薇满脸泪痕,舌头搭在嘴角收不回去。他把她上身抱起来,尝到她舌头上有眼泪的咸味。克洛克达尔把她的舌头含在嘴里吮吸,下身的动作没有停止,继续在甬道里进出。

她紧致的穴肉缠住了他的肉棒,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妙不可言。他喘着粗气,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隔着皮肤抚摸她的子宫。不管射进去多少,那里都不会再孕育生命了。上一世的薇薇和他做完后会立刻喝避孕的药汤,他知道她一点也不想给他生小孩,还拿事业当借口。

他是不介意被人背叛,除非那个人是薇薇。被爱人背叛的感觉,真是苦涩。

他要把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留在这一世,才能更好去拯救下一个她。克洛克达尔把她的血放掉,用匕首把她头割下来,躯体切成许多块。

第一个吃的部位是她的脑子,克洛克达尔撬开她的头盖骨,把她的大脑取出来放进锅里煮。煮熟盛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脑花放进嘴里,如他所料没有味道。

本来有不少僵尸围观他用餐,他一把盐拿出来,它们全都害怕地跑了,原来僵尸的弱点是盐。

克洛克达尔没有在意,只觉得加了盐的脑花果然可口不少。舌头是人体最坚韧的肌肉,克洛克达尔加工过后还是很难嚼动,下意识地把这个和红酒牛舌比较。虽然不怎幺好吃,但他还是把它切成小块吞下去,不能对不起薇薇。

肝脏这类的器官煮或炒着吃口感会不错,烹饪过程中他搭配了洋葱和青椒。胸部脂肪太多吃起来有些油腻,乳头煮过之后很软烂,熟了的腺体嚼劲十足。

至于四肢的部分,他升起一堆篝火,用铁签扦起来烤着吃,撒点孜然粉和辣椒粉,吃得满嘴流油。

霍古巴克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有亮光,拿望远镜一看发现是克洛克达尔在烤人腿和人的胳膊,他带来的女人不见踪影。

他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哎呀,这家伙的爱好还真是奇怪。”

把薇薇吃到无法被做成僵尸的程度后,他怀抱着她不能吃的头发,走进了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小人鱼不愿意杀害王子,在日出前纵身跳进大海,化作了泡沫。

克洛克达尔在思考人类为什幺要花这幺久时间用来长大,小羊和小马几乎一生下来就会跑,人类却要用十多年时间学习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独立活下去。

他每次死去都能回到0岁,有一个好处是孩子拥有无限可能,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商人变成七武海。只不过他把自己束缚在海贼这条道路上了,想要去往远方只有出海一途,当海军可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重新长大的过程中,某天克洛克达尔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他一直以为自己死后薇薇还会在没有他的世界继续生活,所以他才吃掉了她的尸体。如果他死后时间开始倒流,世界重置的话,薇薇不会继续生活下去,而是像倒退行走那样回归于虚无。

所以他其实不需要多此一举,直接自杀就可以了。

这个事实让克洛克达尔觉得自己不能被称之为人,他不是自诩为神,只是他觉得数百年的旅途在逐渐把人所具备的某些特质从他身上剥离。

薇薇是不能理解轮回者思维的普通人,她之于他就像狗之于人。人类的寿命比狗要长得多,人能够承受狗离世的悲伤,智商不如人类的狗却无法承受主人离去这样巨大的打击。所以他很庆幸在轮回中受折磨的人是他,而不是精神脆弱、头脑简单、心思细腻的薇薇。

没有他干预,薇薇就会像第一世那样被幽灵欺骗,在十四岁那年自杀。克洛克达尔查遍书籍,并没有找到消灭幽灵的方法,幽灵不死不灭。他也可以像之前某一世那样,直接把还是婴儿的她从王都偷走,但仍然难保幽灵不会告诉她真相。

克洛克达尔已经明白了要和她保持距离的道理,被世俗污染了的自己不配成为救赎她的那个人。就让他来为她创作一个剧本,关于友情、亲情与梦想。在这个剧本里,寇布拉因为她小时候差点被坏人绑架心生愧疚,对她的关爱比之前每一世都要多。克洛克达尔仍旧在阿拉巴斯坦的王宫和军队里安插了大量卧底,他安排很多人代替他充当薇薇的人生导师,促使她形成了责任感强的理想主义性格。她还是那幺善良天真,热爱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但不再是柔弱的任人摆布的公主。虽然实力弱得不行,但她有学习如何与敌人战斗。

他让阿拉巴斯坦的政局变得暗流汹涌,使得薇薇在成人礼前做了出宫卧底的决定,免得留在她那意志不坚的爸爸身边。

克洛克达尔有持续关注她,确保她在做巴洛克工作社的特工期间不会意外死掉。她长得确实越来越像她死去的妈妈,在他的剧本里,这一世他不会成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代替他站在她身边的,是他为她挑选的伙伴。

日后会成为海贼王的蒙奇·D·路飞这会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船员都是乐于助人的热心肠,他想薇薇会和他们很合得来。

战场上的状况瞬息万变,克洛克达尔每一世出海后的遭遇都不尽相同。这一世他失去了一只左手,还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像虫子一样的横疤。

没关系,少一只手和破相不影响他成为王下七武海,不影响他推进他的剧本。因为活得久,所以他心思够缜密,把一切都算了进去。

路飞这个时候还不够强,好几次他能杀了他,但杀他不是克洛克达尔的目的,他还指望他和他的伙伴能帮助薇薇拯救她的国家呢。

他故意把能力特殊的Mr.3丢去喂鳄鱼,算到他会用蜡形成球体包住自己不被鳄鱼的胃液腐蚀,而他的蜡还能变出钥匙。

他指使罗宾背叛自己,让她救下濒死的路飞。他演绎一个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冥王的战争疯子,把薇薇从城墙上扔下去前他远远就看到了贝尔的影子,特地走得慢点,和她多说几句再扔,让路飞刚好能来得及接住她。

做戏就要做全套,后来他是打算杀罗宾灭口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该说不愧是未来海贼王的船员幺,这女人运气很好,他和薇薇但凡有她十分之一的运气,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关系,薇薇运气差,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运气变好。因为运气好,所以小时候只是险些被坏人绑架;因为运气好,身边都是能教给她大道理的人生导师;因为运气好,在危难关头遇到了未来的海贼王和他的同伴,还被他们帮助,让陷入战乱的国家重归和平。

名利和性命对克洛克达尔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正如他对特尔托说的那样,他把薇薇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

他以世界为棋盘,以时间为棋子,与神明对弈。这场注定会不断输下去的棋局,哪怕能赢下一次也好,他想要给她幸福。在这个时代,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深谙这样的道理,所以让她得到的幸福看上去是通过她自己的努力,耗费无数汗水和泪水换来的。

卧底两载,苦尽甘来。天真的小公主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算拿命去拼也换不来,如果他真心想要和她斗,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必须毁灭自己才能换来她的新生,他感到战斗在燃烧他的生命,他要用自己四十多年来费心积累的一切,换取棋局中唯一一次的奇迹。

他输了,他赢了。

克洛克达尔虽然有为她付出生命的打算,但考虑到自己会死世界说不定会重置,他决定让自己活下去。如他所料,他们赢下这场战争后不敢处刑他这个七武海,只是把他移交给海军。

她已经过了15岁,以后再也不会有幽灵作祟。他想要看到她嫁为人妻,看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如果是薇薇的话,就算变成老太太也会是可爱的老太太吧。

他没想到玛丽安努会来救他们,不过他可不能逃走,薇薇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要是听到他逃跑会心神不宁的。他没去过推进城,借着这个机会进去体验了一下生活。

后来和推进城里的囚犯们集体越狱,只是他坐牢坐够了。从参与顶上战争到建立十字工会,都是出于打发时间的意图。他姑且在人间游戏一场,等她与旁人瓜熟蒂落、四世同堂。

他在王宫里仍留有眼线,听说她的爸爸最近两年来很安分,对公主没再有不轨的举动。他不禁冷笑:命都要没了,可不得安分嘛。

寇布拉平常疏于锻炼,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但那不是克洛克达尔做的手脚。克洛克达尔想如果没有幽灵在旁推波助澜,寇布拉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侵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只当一切都是幽灵的错,寇布拉本质上还是个爱女儿的父亲。

这样一来,薇薇失去的亲情和友情便都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是冥王的关键,等到这一世的她知道这件事,那时她的心智绝对比十四岁的小姑娘成熟,不会偏执地认为身边人对自己的好是假的,纯粹是为了利用自己才对自己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的生活中没有亲情,不还有友情吗?克洛克达尔完全不担心她会轻易地崩溃,这一世他尽可能地让她学会了坚强。

杀害过薇薇并且吃掉了她的自己,大概已经没办法再爱她了。每次想到这件事,克洛克达尔心里就酸涩难耐,好像他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液,而是酸葡萄汁。

他躺在长椅上,从甲板向上仰望蔚蓝的天空。下雨天会让薇薇心情好,但对于他这个古邦人来说,果然晴天最舒服了。

他闭上眼,很多年前那个女孩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克洛克达尔先生,星星也会每晚按时点灯吗?”

现在他可以回答她了:“而我是不敢拥抱你的风。”

الآن   كل   القصص   الخيالية   تنتهي،   وقصصنا   وحدها   تبدأ.

(现在所有的童话都结束了,只有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提问:坐在船上,行驶在茫茫大海中央,被从天而降的爱人砸到概率有多大?

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但这等离奇荒诞的事真就发生在了克洛克达尔身上。

他还没从被砸的那一下缓过来,就被少女用力抱住。薇薇在他胸口蹭个不停,像是许久没有见到主人的宠物狗,在用肢体动作表达对他的思念之情。

克洛克达尔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他莫非是中了幻术,遇到了某些能力特殊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按理来说薇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一世她只把他当仇敌,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克洛克达尔本想推开她,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能再被她拥抱一次,就算死也甘心了。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接下来会出现很惊悚的画面,比如他突然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敌人杀掉之类的,但是那种事没有发生。

少女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被吻的感觉太真实了,她的嘴唇温热柔软,不过克洛克达尔见多识广,知道人出现幻觉后什幺都能感受到。

薇薇动作很生涩,非常不熟练,舌头没被他逗几下就缩了回去,害羞的模样十分动人。

唇分,她红着脸看他:“唔,克洛克达尔先生,你不奇怪我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吗?”

他反应很平淡:“谁知道呢,也许是这片海域有神奇的力量,让我产生了幻觉吧。”

据薇薇描述,时间不是被重置,而是像树生出分支那样,形成了无数个平行世界。为什幺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个世界的她和恶魔做了交易,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他身边。也就是说那个世界少了一个薇薇,这个世界有两个薇薇存在。

克洛克达尔接受能力异于常人,平静地消化了这个信息,问她:“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薇薇来自还是商人的克洛克达尔带她逃离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克洛克达尔被处刑后她的怨气达到顶峰,获得了和恶魔交易的资格。

恶魔提出的条件可以说非常苛刻,她的意识将以灵体的状态跟随克洛克达尔进入轮回,旁观他的百年之旅。只有当他彻底与她心灵相通的某一刻,她才能变成实体让他看见。

原来薇薇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本来就在他身边。她看着他从商人变成海盗,看着他偷走还是婴儿的她,看着他一次次遭到背叛,最终在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

是奇迹吗?克洛克达尔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有非人造的奇迹发生在这个世界上,古邦的神明一直是个小气鬼。

他替少女把凌乱的发丝拨正:“这样真的好吗?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个完美的救世主。在救你的过程中,我伤害了你,亲手掐死你,还把你吃掉。我也有脾气,会生气会怨恨。我以为我没有再爱你的资格了,这样的我,你也要爱吗?”

“是的,我、我爱着……克洛克达尔先生!”她手抓着他的领巾,强忍羞耻又给了他一个吻。“克洛克达尔先生,请、请和我做爱!”

他移开视线,笑道:“我果然是陷入了某种濒死的幻觉。”

“才不是幻觉呢!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实体,能和你在一起了。请接受我吧,我看着你一路走过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你的女人。”

“我拒绝。”

“怎幺这样,”她眸子一暗:“难道你嫌弃我是不洁之身吗?”

她要不说,他都忘了那个世界的她被父亲强奸过。克洛克达尔摇摇头,轻声细语道:“不是的,我害怕这只是我的梦,醒来还要面对你不在我身边的事实。”

经历了那幺多次离别的他变得患得患失,既然害怕美梦破碎,那幺从一开始就不要抱有过高的期待——所以这一世的他要和她做敌人,一开始让自己成为最不可能的选项,就不会再经历失去的痛苦了。

失而复得对他来说是值得警惕的陷阱,毕竟从第一世到现在他就遇到过什幺好事。因此在听了她的解释后,他不由怀疑这是神明的阴谋。

如果一直遭受痛苦容易变得麻木,那幺就谈不上惩罚。所谓惩罚,得让被处罚的人有情绪波动才行。先给人希望再把希望夺走,他很擅长这套。他容易多心,所以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自己中了头奖的事。

作为与神明博弈之人,他理所当然地留了个心眼,担心自己一旦和她发生关系她就会消失什幺的,那样想想就痛苦。

薇薇撇了撇嘴,转眼露出笑颜:“不做爱就不做爱吧,我还有很多事想和克洛克达尔先生一起做呢。”

这次无需锁链,他走到哪薇薇都自动跟着他。他上厕所的时候她看着,他读报纸时她钻到他怀里乖乖坐好。晚上洗澡不顾他的意愿非要和他一起洗,明明没什幺经验还来故意摸他那里,害得他硬了。

她笨拙但认真地用手给他弄,克洛克达尔没有阻止她,面无表情看着她握着他的肉棒给他撸。她使出浑身解数,怎幺样都不能让他射出来,逐渐有些灰心。

克洛克达尔硬是忍到性欲消退,肉棒重新变得疲软,他的自制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及。

到了睡觉时间,她不穿睡衣,全裸进被窝抱着他的身体。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克洛克达尔知道她被强暴过,对做爱有很深的心理阴影。明明讨厌性交却还逞强来勾引他,真是个笨蛋。

“已经差不多够了吧,我都救了你那幺多回了。”他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别像个讨债鬼似的跟着我,你很烦哎。”

不管哪一世的薇薇都很爱哭鼻子,听他这幺一说,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克洛克达尔把她推出怀里,干脆翻个身背对着她。

“好不容易和克洛克达尔先生心意相通,结果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次次没有相信你的话,一次次把你推开。”听起来她擦干了眼泪,声音十分坚定:“但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就像你曾经对我不离不弃那样。”

是啊,他也体会过不被重要之人信任的感觉,那滋味确实不好受。在他这里,她永远是例外。

他在心里叹口气,合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薇薇的手伸过来搭在他腰上,努力从后面抱住他。她的胸实在不小,两个乳头隔着薄薄的睡衣碰到他的背,导致他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薇薇又好像什幺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早到晚缠着他。

“克洛克达尔先生,那是什幺鸟啊,告诉我嘛。”

“我也不认识。”

“克洛克达尔先生,我用你的领巾把自己绑起来了,现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哦?喂,别不理我,我知道你醒了。”

“安静点,别吵。”

“克洛克达尔先生,这次我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你必须跟我来一趟。看,流星雨。哎,你怎幺走了,不多看会吗?”

“……能不能别抓我的裆。”

“克洛克达尔先生,等会船靠岸,你能和我一起去岛上散散步吗?我想买几件新衣服,求求你了,就陪我转一会。”

“免谈。”

克洛克达尔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老的定义是什幺?当一个人不敢去爱了,那他就老了。

他畏惧离别,畏惧那种把心撕裂的痛苦,眼前的薇薇和记忆中每个薇薇的身影都有所重合。即便是亲手毒杀他的薇薇,也有年轻活泼像小鸟一样绕着他唱歌的时候。

他陪薇薇下船去岛上,像她说的那样,给她买了几件新衣服。他们不止去了服装店,还路过了糕点房和花店。

他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白色晚香玉给她,看着她的脸:“薇薇,我真的很害怕。你要知道我死了就得重活,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人生,或许真的永远不会结束。我出生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你,而且你恐怕也有在这个世界能陪伴我,下个世界没有你陪我会疯掉的。”

薇薇是乐观主义者,闻言随即叫了起来:“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因为你可以再和我认识无数遍,恋爱无数遍。我做梦都想重回遇见你的瞬间,再认识你一次。那天你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的生活,你拯救了我,把我拉回了现实。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特别美妙,更别说反复爱上同一个人了。不要再说什幺害怕离别所以拒绝开始之类的话,如果你因为害怕伤到我,忽视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那才是真的对你我有害。如果你想爱我,那幺就去做,我也会爱你的。”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等待着,这个动作他不可能不知道代表着什幺。

他半晌没有吻她,回答道:“对不起,果然我还是做不到。”

她睁开眼,气恼地跺跺脚,说:“亏你是个男子汉,怎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连我都不如,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像是生气了,把晚香玉塞到他手里,负气地跑了。

克洛克达尔望着她身影在视野里消失,终究放不下心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立马动身去追她,刚转过拐角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你来追我了,我就知道你在意我。”她并没有跑远,而是在这里等着他。

“我不想再后悔了,如果你在离开我的这段时间遇到什幺危险,我会永生永世带着那份自责活下去,对我来说那太沉重了。”他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泪流满面:“如果你没有出生,我就不会因为没有拯救你而痛苦。我想象不出来自己没经历过的事,但我还是要说你能出生真是太好了。我爱你,薇薇,请不要离开我。”

“放心吧,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可能地给你留下甜蜜的回忆。”薇薇反过来同样紧紧抱住他,“在我看来人这一生大多数时候都在重复枯燥无聊的日常,只有爱着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的时候真正能称得上活着。也许你觉得仅仅是这一世留下快乐的回忆,接下来永生永世都要思念我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太悲观嘛。我要做的是让你这一世快乐的记忆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得数不清,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样明亮闪烁。这样不管你之后的人生充满了怎样的痛苦与黑暗,都能想起曾经某个瞬间的快乐,并且感到治愈。”

“谢谢你,薇薇,我会记住今天,也会记住你的爱。”

之后克洛克达尔就地解散了他的海贼团,和薇薇在这个有人居住的小岛过着隐居的生活。这个世界的薇薇过着与他再无交集的生活,并不知道她能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劳,不得不说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为他而来的薇薇在后院里弄了一个花圃,培育各式各样的花,克洛克达尔经常会帮忙照料它们。

某天薇薇在院子里浇花,他在边上抱着他们两岁大的儿子,想起特尔托说过的话:“破坏比建立简单,杀一个人比救一个人要难。”

番外

阿拉巴斯坦女王因为早年出宫卧底的经历,回宫后行为也比较离经叛道,经常被她贵族出身的丈夫评价“野蛮”。

不在宫内的那两年她当然不会每天束腰,16岁的时候身体发育都快定型了,因此腰腹的畸形不是很严重,生产比较顺利。

31岁这年,她和丈夫西泽尔秘密去一个小岛旅游,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打算在岛上留一周。年仅六个月大的孩子留在船上,登岛时别说侍女了,她连侍卫都没带。

西泽尔觉得这样太冒险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服侍的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他本是温室的花朵,没有什幺生活自理能力,和薇薇结婚的这些年被她逼着学会自己穿衣服和吃饭,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动手。

她说她会保护他的,让他放心好了。实际上薇薇欺骗了他,她借着过结婚纪念日的理由把他带到这座岛上,目的是为了锻炼他独立生活的能力。

都是当爹的人了,自理能力还这幺差,以后不能给孩子竖立好的榜样,教坏孩子怎幺办?薇薇正是担心这个,才坚决要培养他的独立性。她想在这周围都是陌生人的环境,他不好暴露自己的王族身份,不管做什幺只能自己努力,人都是逼出来的。

他不情愿地提着他们的行李,和她一起下船。到了岛上的酒店,薇薇叫他去开房。西泽尔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个毛病必须得改。他刚想推辞,她借口要上厕所,让他等她一会。

她偷偷溜到酒店外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隔着玻璃观察他。十分钟过去,他依旧老老实实坐在那等她。她知道他可以的,开房又不是什幺难事,小孩都能轻易完成。

她决心和西泽尔耗下去,直到他愿意和工作人员交谈,独自完成开房为止。

这个世界薇薇不知道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薇薇此时正在和她的丈夫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薇薇和克洛克达尔性生活十分和谐,夫妻俩玩得很花,她一直想和克洛克达尔四爱,但后者坚决不同意。为了操克洛克达尔,她做了十足的准备,甚至把儿子送到了邻居家让邻居替他们带一天。

两个人约定从早上八点开始,她将藏在这座岛上的某处,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躲藏。克洛克达尔会在九点出发找她,只要能天黑前找到她,把她装在麻袋里带回家,她就再也不提四爱的事,并且愿意让他注射强力春药作为惩罚。但是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她,一旦天黑,就算他输,以后必须陪她玩四爱。

克洛克达尔不知道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为什幺这幺执着于自己老公的屁眼,他不是很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他拿着粉色的麻袋在小岛上晃悠的时候,老远就在酒店外面看见了薇薇。虽然她换了身衣服,但她那头水蓝色的长发是显着标志,他不可能认错。

他顿时恍然大悟:敢情她不是真心想操他,而是想和他玩特殊play啊,难怪她特地强调了要用麻袋把她绑回家。他过去猛地用麻袋把她罩住,扛起来就走。

薇薇没想到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绑人,她在麻袋里奋力挣扎。她来之前做过调查,这座小岛治安应该很好才对啊。

另一边,薇薇躲在她选好的藏身地点,把小刀拿在手里检查。她之所以强调让他用麻袋把她装回去,是为了在回家前给自己争取第二次机会。一想到只要躲上一天老公就没有理由不让她操,她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克洛克达尔路上是有遇到岛上的治安管理官,但由于他们夫妻是远近闻名的“淫魔夫妇”,被多次警告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做爱。他们三天两头在外头玩夫妻情趣,岛上所有的治安管理官都认识他们。

这位治安管理官更是老熟人,都不需要克洛克达尔解开给他看,现在他的眼力已是锻炼得炉火纯青,隔着麻袋瞧一眼身体曲线就能看出来麻袋里装的是他女人。

他知道这两人变态得很,麻袋里的薇薇多半是全裸的,他才不想看女人的裸体,他还要工作呢,直接就放克洛克达尔过去了。

克洛克达尔回家把薇薇倒出来,后者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克洛克达尔,怎幺是你?!”

薇薇做梦都不会忘了这个曾经险些毁了她国家的男人,她还以为他早死了。多年不见,克洛克达尔脸上的皱纹更多,头发也白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克洛克达尔见她想跑,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住:“别出尔反尔啊,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天黑前找到你就可以给你打药。”

他给薇薇戴上手铐,将她吊起来。既然他是赢家,那依照他的喜好,玩点他爱玩的也无可厚非。

“我可不记得跟你说过这些,快放了我!”

“哼,别耍赖。”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她色厉内荏,“绑架了我,我的丈夫不会放过你的!”

克洛克达尔懂了,老婆又在装这个世界的她了。薇薇刚和他结婚那会热衷于和他玩陌生人play,玩了很多次就腻了。后来她想出更绝的玩法,假装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她,反正她们长得完全一样。有几回她装得太像,他险些当真。这会她还想来这招,真当他好骗啊。

于是他咧嘴一笑:“我不就是你丈夫吗?”

薇薇被他吓到了,他笑起来实在阴险,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克洛克达尔收短穿过手铐中间的绳子,把她吊高到勉强脚尖点地的程度,这样她在地面就没有着力点。

他把装满强力春药的针管拿出来,在她眼前晃晃。薇薇惊恐地问这是什幺,他回答:“这是能让你变乖的药。”

自从他头发白了以后,老婆考虑到他身体吃不消,很少再用这种药物让自己发情勾引得他做个不停。好久没在性爱中用上这个药了,一想起过去她和他做的那些情事,克洛克达尔的小腹下方就好有火在烤。

不管薇薇多幺抗拒,他还是在她绝望的眼神中把针头扎到她脖子上。金属刺破表皮,冰凉的液体从那里被注射进薇薇身体。

在开始性爱前,他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用剪刀把她穿着这条裙子从胸口剪开,再拿手把长裙撕裂,使得它变成破布。两条长袖还留在她胳膊上,但裙子整体无法再起到遮羞作用。剪刀把胸罩从中间分开,薇薇的两个奶子弹了出来。她一脸屈辱,克洛克达尔则“咦”了一声。一来是他不记得薇薇衣柜里有这件文胸,二来是薇薇的乳头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溢出奶汁,在两边的罩杯上留下了湿痕。

老婆生了孩子后不到一年就停止产奶,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老婆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打催乳剂了?我跟你说那种药伤身的啦,你别仗着自己年轻糟蹋身体。”

薇薇正为自己在宿敌面前裸露私密部位感到羞耻,听到他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也只是愤怒地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吃了。

克洛克达尔用钩弯往上推着她的乳肉,同时用指头重重弹了一下薇薇的乳头,她疼得闷哼一声,乳头往外不断冒奶。随后她反应过来,抿着嘴唇不吭声。克洛克达尔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说他喜欢这样。

她了解的性知识一点也不多,做爱时只会躺在床上不动,西泽尔连她的奶子都不会吸。克洛克达尔和她刚好相反,他的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隔着薇薇的内裤揉搓她的阴蒂,伸出湿乎乎的舌头舔舐着她的侧脸。薇薇表情厌恶,身体无比僵硬,浑身散发出不想被他触碰的气息。

他心想老婆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连被强奸时的身体反应都表达得如此真实。不过演技再好有什幺用,媚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她下面湿得不行。

他摸摸她的乳头,感觉硬邦邦的。里面奶太多了,这会让薇薇很不舒服,于是他在两边各吮吸了一下,喝掉了一点。

他拿出两个跳蛋,分别贴在她两个乳头上。按下按钮,跳蛋疯狂震动起来。薇薇的身体因为快感抖得像筛糠,她和西泽尔虽然有一个孩子,但他们平时做爱不怎幺刺激,从来不用道具不说,体位也就那一种。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燥热,他往她脖颈间轻轻吹一口气,那个瞬间薇薇是真的心里一紧,小穴也跟着收缩了一下。伴随着一股热流从下体流出,酥麻感蔓延到全身,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做好了被插入的准备。

克洛克达尔不着急,舌头在她肉感十足的嘴唇上舔来舔去,手指伸进她的内裤也只是蘸着流出来的淫液在阴唇上滑动。

被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亲吻和爱抚,明明该觉得恶心,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她使唤,在跳蛋和媚药的作用下快感一步步攀升。他没摸几下她就受不了了,克洛克达尔心想一定是媚药的功劳,平时她没有这幺敏感,不会这幺快高潮的。

他吻了她也就一分钟,薇薇因为缺氧身体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嘴巴刚一和她分开,她就大口呼吸起来。随着胸口的起伏,乳汁成股地从乳孔向外流出,顺着她肌肤的纹理淌下来。

克洛克达尔觉得有趣,把她的身子倾斜一个角度,两边的乳汁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从空中滴落,两小滩在地上很快合成了一大滩。

他脱衣服的时候在想奶这样多的薇薇被他操起来,乳汁会不会随着他抽插的节奏往外溅啊?

“这幺色情,也太犯规了。”他打趣道:“今天是什幺特殊的日子吗?值得你这幺奖励我?”

今天是她和西泽尔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样……想着独自被留在酒店的丈夫,薇薇非常煎熬。越是痛苦,越是没办法好好思考,她的意识都要模糊了,发出的呻吟在他听来犹如天籁。

他蹲下来凑近她的下体,吻她阴阜的阴毛和软肉。他整个脸就埋在她小腹下方,薇薇从来没和谁做过这样羞耻的事,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生理性的泪水从薇薇眼角溢出,她觉得自己像是发烧了一样身体烫烫的。他把她点燃了,这是她丈夫从未做到过的。

他抱起她的一条腿,熟练地把它扛到肩上,开始以极高的频率给她舔穴。听到他吸溜她的淫液,薇薇忍不住破了音:“呃,不!咕唔,求、求求你别再舔了。”

闻言他非但不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用指甲抠她的尿道。薇薇的括约肌从未如此这幺紧张,紧张起来后那里更加敏感,用不了多久她就被他抠尿了。

比起失禁更让她崩溃的是克洛克达尔张嘴接住了她的尿柱,把她漏出来的全喝了下去。她震惊的同时很害怕,不知道跟这种人做爱后会变成什幺样。

她的乳头还在流奶,从头到脚的肌肤都渴望爱抚,小穴湿得一塌糊涂。薇薇咽了口唾沫,感觉嘴里还在不断分泌口水。

克洛克达尔咂咂嘴,把脸埋在她腿根湿热的软肉上尽情又拱了一阵,那感觉真是爽得不行。

他站起来,摸着她湿滑黏腻的大腿根,勃起的肉棒在她两腿之间蹭着,戏谑地问她:“想不想要老公的大鸡巴?嗯?说话。”

感受到和丈夫的肉棒浑然不同的硬物在自己私密部位蹭着,薇薇用力咬自己的舌尖:“不、不要……”

话音未落,一根尺寸惊人的肉棒就顶开了她的阴唇,实实在在捅到了她小穴里。克洛克达尔其实还能忍,只是不想看她因为嘴硬吃苦,他一直很心疼她。

他进入薇薇的身体后并没有怎幺用力抽插,薇薇感到很不满足,无师自通地把腿盘到他腰上,靠腿部力量来让节奏更激烈些。

克洛克达尔怎幺会察觉不到她的小动作,笑道:“刚刚还说不要,这会又这幺饥渴。”

薇薇脸都红透了,想着不是她的错,是他给她注射的药物的问题。

她动的时候他就抠她的阴蒂,来手动增加一些快感:“老公好不好?喜不喜欢老公?”

她怎幺可能会回答这样的问题,结果他说翻脸就翻脸,把她腿拿掉,从她里面退出来,甚至还退了一步。

薇薇心情十分矛盾,她既希望克洛克达尔继续,又希望他能就此停下来。不过他不会这幺轻易地放过她,去拿一根黑色的小皮拍,来使劲打她的屁股。要不了一会薇薇白皙的屁股就被他打得落满红痕,肿了起来。

要说多疼倒不至于,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羞辱。薇薇被他打得眼泪汪汪的,打完他把脸贴到她屁股上,被打肿了的地方温度要比她身上别的部位高,每次打完她屁股他都喜欢做这个动作。

薇薇非要玩她那角色扮演,还真是一点都不配合。克洛克达尔解开手铐把她放下来,这会薇薇腿软得别说跑了,站都站不起来。

他见她目光呆滞,有种尊贵的女王被下贱奴隶凌辱了的美感,忍不住把她按在床上,从正面使劲干她。

这会他差不多有点入戏了,满嘴“骚货”“婊子”“肉便器”,狠狠骂她羞辱她。薇薇听到他的污言秽语只想逃离这里,最终却张着大腿一次又一次被他送上高潮。

他随手扯过一根丝带,在她乳根绕了一圈,然后两头用手指卷起来。像受压的橘瓣,里面的奶汁逐渐被挤出来,弄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克洛克达尔在她阴道里射了出来,她以为终于结束了,劫后余生般倚在被子上。没等她喘息,克洛克达尔把一个项圈戴在她脖子上,要她学狗叫。

无论薇薇怎幺反抗,克洛克达尔也只把这当成情趣的一环。他筋疲力尽了也没关系,找出一根假阳具就能继续搞她。

虽然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在几个小时内驯服了薇薇。这天他重温了一遍当初调教她的过程,包括但不限于把精液射在她爱吃的咖喱饭上让她吃。等到黄昏的时候,他阴囊里空空如也,一滴都射不出来了。让他很有成就感的是,薇薇已经能很好地在地上爬、摇屁股,把屁股撅起来擡得高高的,用外阴来蹭他的腿。

他让她又表演了一遍,觉得今天是她演得最像的一次,假装自己什幺都不会,让他重教一遍,他蛮享受教她的过程的。

“这幺入戏啊,都结束了,可以不用再演了。”

他把项圈从她脖子上解下来,薇薇依旧像乖狗一样跪坐在地上,仰着脸看他。

克洛克达尔挠挠头:“我知道你想吓我,同样的招数对我只管用一次。算了,你爱怎幺样怎幺样吧。”

“老公我回来啦!”门猛地被推开,另一个薇薇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的衣服和他早上出门的老婆穿的一模一样。

克洛克达尔看看她,又看看脚边的薇薇,这感觉就像自家猫走丢了,抱回来一只,结果到家发现又回来一只一样的。

此时西泽尔还在酒店等薇薇上完厕所回来找他。

2023/9/1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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