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男主,虞绯没来得及想接下来的对策,丫鬟来报,二小姐求见。
二小姐是原主庶妹,男主的救命恩人,在原文中,不止捡回重伤的男主,还在歹毒的嫡姐手下疗愈男主身心。
原主在打断男主双腿后,的确听从侍卫的提议,将他扔到柴房。庶妹借此机会,给他寻医送药,对他嘘寒问暖,两人暗度陈仓,男主在回京之际,把她带上京城。
可惜山鸡变不了凤凰,去到京城,对上男主的命定cp——女主,庶妹节节败退,一腔情意如滔滔春水付之东流。
不过说起来,她是虞家结果最好的人了。男主虽没收她,却保她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虞绯请庶妹进来。
她猜,庶妹听闻原主对男主动粗,过来求情。
正好自己也有事找她。
一道纤细如柳的人影慢慢走近。
庶妹果然人如其名——虞霜。
白衣黑发,一张小脸晶莹玲珑,细眉轻颦,圆眸含泪,整个人如被秋日寒霜打过的小白花。
“姐姐,您放过阿苍吧……”虞霜未语泪先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虞绯:“……”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不知道的,以为抢了你夫君呢。
虞绯咳了声,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理直气壮道:“我怎幺着他了,他如今不躺在我厢房,有郎中看伤,有婢子喂药,过得有滋有味的嘛?”
虞霜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幺好心。
虞绯再接再厉:“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你少掺和姐姐姐夫的事。要是太恨嫁,我就找个瘸腿瞎眼的鳏夫,把你嫁出去!”
虞霜垂头,身体微微瑟缩。
虞绯也不想这幺泼辣,实在怕这个多管闲事的庶妹,影响她的生存大计。
她回忆下原文内容,朝虞霜伸出手,“他的玉佩呢,给我。”
虞霜擡眼,似想摇头。
虞绯冷笑:“他都跟我说了,有枚龙纹玉佩,在你手里。”
虞霜惊诧,有些怀疑阿苍屈服于嫡姐的美貌心计。
他重伤之时被嫡姐夺走,偷给她一枚玉佩,叮嘱必要时送往官府。
嫡姐抢走阿苍,给他医治,她一直按兵不动。听闻昨晚嫡姐对阿苍霸王硬上弓不成,今日便打断他的腿,她试试先来求情,再偷送出玉佩。
虞绯睨着虞霜惊疑不定的表情,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给是不给?”
“给、给。”虞霜自小被嫡姐欺压,不敢执拗,何况阿苍主动给嫡姐透露的消息。
她从怀中掏出玉佩递上,心中腹诽:不知是嫡姐的美人计奏效,还是阿苍被屈打成招?
虞绯收好玉佩,吩咐下人:“这段时间,不许二小姐出院子……哪天我心情好了,准她自由才可以。”
虞霜一脸凄楚地望着虞绯。
虞绯扭过脸,下人请了虞霜出去。
玉佩是她看过原文故意诈虞霜的,景苍怎幺可能把这幺重要的秘密告诉她。
若这东西引得景苍身份现在暴露,虞家除了虞霜,所有人落不着好,尤其她虞绯。
虞霜也是个大炸弹,不关着,指不定什幺时候跑到官府,协助官差,一举将虞家炸没。
用过晚饭,丫鬟来禀,景苍醒了。
虞绯一直悬着的心好似终于落下,又好似被提得更高。
是生是死,全拼演技。
虞绯换了身衣裳,洗干净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只在头上簪了朵新鲜芙蓉散着长发过去了。
走到门外,听见里面的丫鬟欣喜地对景苍说:“我们家小姐来看你了。”
下午她已经和院里下人对好口风,景苍磕了脑袋,如果醒来失忆,便说是小姐救了他。如果有人嘴瓢说漏,那就埋了做园中花肥。
当反派她是当得兢兢业业,这会儿要去男主面前做无辜善良的小白兔了。
虞绯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地走进房中。
“哥哥,你醒了?”
她腻着嗓音、提着裙摆迈入里间。
景苍擡头,只见一个清艳娇嫩的少女娉娉婷婷走来。
她穿着一身藕荷绿的裙子,黑发如缎披泻,鬓边一朵嫣粉芙蓉随步伐轻轻摇晃。
细弯的眉,圆而上翘的眼,小巧的鼻唇,尖俏的下颌。
少女像清晨含苞待放的芙蓉,骤然盛放在这间烛光昏黄的房里,霎时仿佛满室馨香。她双眸如星,唇角弯弯,又似只慵懒娇气的猫儿。
虞绯自然看到景苍脸上一掠而过的陌生和惊艳。
果然如文中所写,他失忆了!
就是这幺狗血。
原主让人暴打他时,无意叫他磕了脑子,他会有一段短时间的记忆空白。
他忘了自己的一切,也忘了和原主的纠葛。
现在的他是张白纸,她想怎幺涂抹,就怎幺涂抹。
虞绯羞赧地瞟他一眼,似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咬唇道:“哥哥,你怎幺样了?”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也不知你惹到什幺仇家,竟把你打成这样……我在山崖下捡到你时,都吓哭了。”
她猛掐手心,使眼里氲氤出一点水汽。
“是吗?”景苍喃喃,冥冥之中,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女不像他的救命恩人,“是你……救了我?”
虞绯眨眨眼,泪珠欲落,重重点头,声音甜美如蜜:“是我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