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老姜
＂少司主，里面请。＂周珅早已站在主宅前厅，礼貌向顾少司弯腰行礼。
周珅周管家，是周爱伦的父亲，这辈子都在蒋家服务，加上长年跟在华华夫人身边薰陶，自然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不必。＂但顾少司不喜欢这种多馀的礼仪。
入了前厅，一楼尽是各种风格的会客室、交谊厅、赏画厅等等，放眼望去，到处都有可以坐下的地方。
顾少司从未见过上百张各式各样的座椅全放在一起的样子。
诡异的壮观！
且每个角落、每个转弯处，到处都有陈设着放满花束的精致骨董小桌，小桌子小到多放一台笔电都会塌掉的感觉。
Again，顾少司从未见过上百张各式各样的骨董小桌全放在一起的样子。
诡异的壮观x 100！
短短一段路，他看着主宅内到处都是花束，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百合、郁金香、由加利叶……顾少司能认出的，也就几种而已。
＂请小心台阶。＂周管家温馨提醒，一路缓慢地领着顾少司上四楼。
顾少司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
他有什么好小心的？
周坤今年都八十岁了还爬四楼，他才应该小心吧？
＂里面请。＂周管家推开了用餐房，一路上说了不知第几次的里面请。
一见了眼前的景象，顾少司只觉得荒唐！
花！花！花！花！花……
一张三十人用餐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上百朵，全都是白色的。
顾少司都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么多种白色的花。
＂您请自便，华华夫人即刻就到，但先请问一下，您偏好什么茶呢？＂
顾少司顿了一下，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难回答的一个问题。
＂今天天气微凉，我帮您准备绿套十二种，可好？＂周管家问得很礼貌。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套，圈套、保险套、给人下套……这些套顾少司都很熟。
但绿套二字，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
＂去忙吧。＂顾少司没有正面回应，只想赶快让这个老家伙离他远点。
周管家走后，顾少司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期间，女佣来了两次，第一次是说，华华夫人正在梳头，还需顾少司再等等。
第二次，女佣来说，华华夫人梳好头了，正在选珍珠发簪，请顾少司再等等。
＂无妨。＂顾少司两次都回了一样的话。
他只觉得今天算是来对了，当真是见到世界奇观──梳头都能当理由！
顾少司等得不耐烦，起身走到阳台想透口气，心里咒骂着绿套周坤。
说什么今日微凉，此刻的太阳，加上他的怒气，让他热到背都冒汗了。
顾少司脱下西装外套，随手往石栏杆上一扔。
但他很快就察觉异样──外套好像比平常重了一点！
顾少司对这细微事物很敏感，少了几发子弹的枪，他也摸得出重量上的差别。
他立刻拿起西装外套，往暗袋里一摸，接着忍不住笑了──暗袋里是赵管家替他放好了他惯抽的巴核雪茄烟以及他最爱的麦卡伦！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不得不佩服赵管家，他能在顾家家主身边这么多年，自有他的原因。
雪茄烟只有一根，火柴就卷在烟里，麦卡伦则是装在皮制的小酒囊里，所以刚才都没有被金属探测器侦测出。
更何况那些人眼里，只看得见顾少司跟他的武器。
虽然只有一根，麦卡伦也仅两小口的量，但此时此刻，对顾少司来说，没有比这更快乐事的了。
＂嘶……”顾少司一口烟配上一口酒，身心瞬间都舒畅了许多。
他接着轻身一跃，跳上了石栏杆，栏杆的宽度只比他的脚小一点，但他站在四楼高的边缘，一点畏惧都没有。
他甚至很喜欢这种濒临危险边缘的感觉。
暖阳清澈，让视线更好，顾少司站在四楼的阳台，刚好能看见整个白石庄园最漂亮的一景。
整个后花园，被绿林围绕，放眼望去全是绿草皮，左方是刚才他经过的小桥花园，右方是一大片像树林迷宫般的园林造景。
顾少司虽不懂得欣赏华华夫人的美学，但却能看懂她的用心──以及她的日子过得有多闲。
当年华华夫人突然退出家族战争，让蒋家顿时失去了重心，如今看来，倒也快活。
顾少司到处望着，这才突然间看到他脚底下，也就是阳台的正下方，是个长形的游泳池。
泳池一边的跳水板上，正趴着一个女人。
她侧着脸，手枕在脸下，湿漉漉的长发全撩到了左边，发尾没入水中，露出了整个嫩白光滑的后背。
顾少司看着那女人的侧脸，心里很喜欢。
因为那女人的脸庞，实在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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