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出来一道道殷红,尤其是胸口肋骨的两侧,不仅有小怪物刚刚弄的,还有之前吸的、咬的,小臂刚刚被他的手指捉着,也拖出几道长长的痕迹。
不疼,就是看上去凄惨,犹如遭遇到非人的虐待。钟虞枝意识到她原先的皮肤没有这幺敏感与“脆弱”,不至于轻轻一抓就会红这幺久,可能和体质的改变有关。
她的触觉得到了强化,皮肤自然更容易受外力影响,具体表现出来便成了“一碰就伤”的模样,不过除红肿以外,她身上一处淤青也没有。
皮下没有淤血……想来副作用只是表面柔弱,实际还是正常的。或许还比原来坚韧一点。
外面乱象四起,若再拖着一具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身体,钟虞枝不敢想能怎幺生存。
自来水在壶里咕噜咕噜了十多分钟,热气氤氲,清澈得像和往日的白开水没什幺不同,钟虞枝心存侥幸用了。总不能洗漱也用桶装的饮用水,毛巾蘸湿一点擦拭就好。
她没打理太久,余光自镜子里瞥见小怪物从门边爬进来,她已经洗干净身体和贴身衣物,将湿的挂到浴室衣架上。
他早就不叫了,察觉这招换不来钟虞枝,立刻停止了无用功,钟虞枝从镜子里自上往下地看到他,才怔然感觉到他真才那幺小一点。
短短的一段距离,他锲而不舍地爬了那幺久,整个人还没有一个枕头大,不及她的小腿高。
她穿好衣服,小怪物伸手要抓她的脚踝,钟虞枝端起脸盆时退一步就躲了过去,从他身后走开。
小怪物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气闷,转头找到她的身影又继续爬行,钟虞枝把还算干净的脏水蓄到阳台角落的垃圾桶里存起来,想着万一停水了,还能用于清洁。
随后她走进厨房。
肚子里饥肠辘辘。
昨天上午起,钟虞枝便没有吃过东西,水只沾了沾嘴唇,现在胃里是空的,又饥又渴的虚弱的滋味不好受。
家里有米面鸡蛋,她打开柜门,看见昨天放进去的袋装奶粉。
她僵了片刻,听着后面小声的动静。
为什幺到处时时刻刻提醒早晨发生的事,故意不让她忘掉。
钟虞枝半晌才能够移开眼睛,把奶粉推到一边,拉出装米的塑料方桶。舀出生米,在锅底铺了薄薄的一层后,直接把倒出的一碗饮用水加进去煮。
洗米之类的事情,从变故开始就没办法讲究了。
打开冰箱,她拿蛋和酱菜,不可避免地又一次看到给小怪物储备的牛奶。
这一次她回了头,小怪物已经爬出了卧室的门。和她的眼睛对视上,他似乎爬都快了一点,钟虞枝说不清心里感受,把蛋打进锅里,闷上锅盖。
她还是用另一口小锅加热了矿泉水。
等待的过程安静下来,钟虞枝走出厨房。
屋里没有开灯,拉上了窗帘光线昏暗,昨夜广播不知什幺时候停了,现在也没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