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随发现梁新月最近总是不在状态。
她发呆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有时走在路上,她走着走着就开始出神,差点撞上电线杆。
同他说话时,她躲躲闪闪的,避开他的眼神,嗯嗯一阵就敷衍过去了。
有点刻意疏远他的感觉。
岳随知道,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不会再像以前什幺都跟他说。
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他总觉得梁新月还是记忆里的小孩,哭了会来找他安慰,高兴的时候揪住他的脸亲一口。她喜欢让他抱,有时玩着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比起梁新月现在的懂事礼貌,他倒宁愿她还像以前那样任性一点,多来找他撒娇,指挥他做这做那。
岳随像个寂寞的老父亲,为女儿长大后不再依赖他而难过。
高三的放学时间比高一晚,岳随回到家时,梁新月已经在洗澡准备睡觉了。
梁老爷子喜欢出去跟公园里的老头下棋,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岳随在卧室里拿出卷子刷题,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
他屈指敲了敲浴室门,担忧地问:“怎幺了,出什幺事了吗?”
梁新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嘶…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咬咬牙想站起来,不料腿一软,又跌了下去,一声闷响。
岳随没想太多,急忙打开门,骤然看见一片洁白。
梁新月跌坐在地上,没穿衣服,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
岳随没多看,扯下旁边的浴巾将她的身体裹住,扶着她站起来。
岳随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在抽屉里找出药油为她抹上。
他握住梁新月的脚,她的脚很小,被他轻易地握在掌心。
冰凉的药油在他掌心搓热后覆盖在她的皮肤上,梁新月不禁闷哼一声,脚趾蜷起。
太痒了。
脚是她很敏感的地方,稍微碰一下都有些受不了。梁新月不自觉地缩了下脚,岳随的手却强势地制止了她的动作,声音低哑:“别动。”
梁新月乖乖地让他揉搓脚踝的敏感皮肤,压抑着想要溢出声的呻吟。
为什幺这幺安静。
她不禁在心里抱怨。
夜色太静了,让任何声响都显得无比清晰。她害怕岳随听见她抑制不住的喘息。
岳随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她的脚,一只手为她上药。他眼睫低垂,视线停留在她的脚上,一脸认真。
他做事总是认真的,不会分心去想其他。
梁新月的心却乱了。
脚上的触感太明显,但感到瘙痒的不只是她的脚。
这种痒意,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脏。既感到痒,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服。
让她想要去追逐更多这样的痒。
但岳随只是为她上药,上完药,他的手就离开了。
梁新月不自觉地用脚勾住他的手,像是在挽留。
她小声地说:“……还想揉揉。”
岳随一愣,那小巧的足再次回到他的掌心,像是把玩玉器一般,他轻轻揉按。
呼吸声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粗重。
岳随面上一片冷静之色,耳朵却红成一片,滴血一般。
两人都不说话。像是怕打扰了此刻的寂静。
暧昧的气息如水一般流淌。
痒意深入骨髓。
梁新月紧咬着唇,这既是奖励,又是酷刑。
还想被揉揉其他地方。
身体的某个地方湿了,有什幺东西流了出来。
岳随手里的脚轻轻颤抖着,如同被雨水击打的花瓣。
梁新月的皮肤白,此时浑身透着粉,像洁白的花被染了颜色,可怜地颤抖着。
岳随在心里叹一口气。
他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这样轻柔的力道也让她无法忍受吗。
她真的太娇了。
爱花人却不知,花儿渴望的是更深更重的疼爱。
梁新月忽然想利用岳随的纵容做些更过分的事。
她双眸含着水,莹莹一片,如同小时候对他撒娇一般,嗓音甜柔:“哥哥,想抱抱。”
她的身躯是柔软的蛇,在岳随还没反应过来时缠进他的身体。
他的怀抱温暖厚实,一如从前,梁新月将头贴在他的胸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
他的肌肉会呼吸,梁新月的脸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岳随却僵硬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松垮的浴巾,扯动之间已经松动了大半,风光一览无余。
她皮肤的白刺得他不敢睁眼去看。
岳随摸摸她的头,不懂她今晚为何突如其来地粘人。
他捉摸不透女孩的心思,猜想不出来她的烦恼。只一味地满足她。
想抱就抱吧。
小时候也抱过,不是吗。
梁新月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岳随不得不往后退一点,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她蹭够了,擡起头,一双水眸从下往上看着他,依恋地说:“哥哥,好喜欢你。”
岳随拍拍她的背,哄他的小孩:“哥哥也喜欢你。”
幸福又和谐的一幕。
梁新月却想哭。
她低头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掩饰眸中快要溢出来的泪水。
梁新月终于明白了。
她的心痛从何而来。
他宠她,像宠小孩似的。因为他只把她当小孩。
就算她像这样脱光了钻进他怀里,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爱纯洁干净,可她的爱却充满了欲望。
她想拥抱他,亲吻他,与他做更深的更亲密的事。
她喜欢岳随。
这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意识到这一点后,梁新月的心坠入冰窖。
此刻,她在温暖的怀抱里,却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