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他用酒泼在她脸上。面具脱落,底下真实容颜显露出来。她单只手腕绑着麻绳,系在床柱上,挣脱不得,即使自由的那只手去拽去扯,牙齿去咬,也无济于事。
覃隐站在床边,冷漠看她。他解开大氅,脱下中衣,只留单裤上床。手钻进裙子,触到她私处,毫无预料之下她身体一颤,面容飞红。抚摸那处的敏感致使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很快指尖移动带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覃隐的手指甚至都还没进去。
他把她的腿分开,脑袋埋下去,舌尖刮过两道阴唇,嘬起肉粒,一股淫水喷进他嘴里。舌头刺入粉泬,在里面捣弄刺戳。颐殊岔开两条腿踩在床上,随身体抽搐搓磨床单。
他手膝着床,没压着她,直起上半身,分腿跪立,解开裤子,将她裙子掀起。蟒首进去之后她就不再乱动,他擡起她一条腿,手臂穿过腘窝,插进得愈深,挤开的嫩肉猛烈收缩痉挛,汹涌绞缠着他,她脊背紧绷后仰,伸长颈曲,他亦头皮发紧,爽上了天。
“覃翡玉……放开我……”她声音虚弱,“你都进去了,我跑不了……”
她细嫩手腕被勒出红痕,想来多难受,尤其是每次撞击,摩擦力就大一分。
他给她解掉麻绳,手按在床面,与她十指相扣,“刚才在想什幺?”
“谌晗长得好看……啊……”眼泪从侧边掉下来。床吱嘎响,大抵是平时力道的两倍。
“说实话。”他警告她,不怿之色透过话语传来。
“……女人想要权势有什幺错?”她说了实话,他听得出来,咬牙切齿地。
错在不是为了她的夫君,不是为了父兄,不是为了本家。她该谈情爱,而不该谈权势。
“没有错。”覃隐慢慢放缓,开始照顾她的感受,把她翻过去,从后面压着她进入。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她眼梢上勾红粉,媚意流转,“谌晗肌肉虬实,体格壮硕,他肯定比你更能让我舒服……”
“谌晗打算召我侍寝。”他声音平静,只是带了些沙哑,“他肯定也能让我舒服。”
手覆到她胸前抓揉,用力且毫无章法,颐殊吃痛哼吟。覃隐拿过酒坛灌了一口,倾倒些在她背上,酒液顺着脊柱流至臀缝,回荡在室内的击打啪啪声更大。
她心脏一紧,用尽力气转过身,顾不得身上狼藉,“……你给我闭嘴。”
“曲颐殊,”他半仰着,捏住她下颌,“你就不能念着我点好,对我好点?”
她坐在他的身上,微微喘息,手按在他的小腹,垂下眼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烟胧寒月,雾似轻纱。皇帝给他的赏赐,黄金百两,黑牧良驹八匹,珠心宝曜瓶一支,琨雩玛瑙戒一枚,可有她的一分?还要怎幺好,还要怎幺好?
挨打的是她,出谋划策的也是她,但她在整件事中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她轻柔俯下身:“我若对你不好,不仅不会让你放肆,还会剁掉你那活儿。这样正好,彻底点,去侍奉帝王。反正你在他那里也用不上这东西。”
“我……”他刚要说话,外边响起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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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廊上,侍卫穿行,桀桀靴声,橐橐步伐。有人叫喊,分配兵力,有人扰动客房,搜查刺客。有女子尖叫,兵刃相接,驳杂不堪,乱作一团。
风宿廊底,最里间,谌晗只着中衣,外披鹤氅,衣襟松开,屈膝而坐。见覃隐进来,放下茶杯道:“这人侍卫装扮,想必混在禁军当中。”
他掸袍跪坐,“禁军统领韦奕正带人搜船,封锁出入,刺客应当还在船上。”
“嗯。查清楚他是怎幺混进来的,另外,将上过二三层的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审问。”
“这些臣已交代人去办了。”覃隐担忧道,“陛下受惊,发汗湿了衣衫可不好,臣命人煎煮安神汤,服下感觉会好一些。”
谌晗道:“你觉得会是什幺人?”
覃隐答:“多半是那位大人。”目前他的嫌疑最大。
话音刚落,禁军侍卫持刀架在一人脖子上请见。帝准,韦奕威风凛凛按着佩剑入内,先是一眼看到背对他坐的覃隐,这一眼极不友善。
韦奕向皇帝跪揖,“陛下,这太监说他看到了疑是刺客的人。”命将人带上来。
那太监脖子上架着把刀,本身就哆哆嗦嗦,看见覃隐也在,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他不敢说,怎幺敢在本尊面前说他就是凶犯。即便他不是刺客,照刚才那番对话,他也是同伙,背后主谋之人。不说,欺君之罪,他活不成,说了,得罪这位大人,他肯定也活不成。
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奴奴奴才不敢说啊……”
覃隐侧脸,轻轻移了眼眸,寒凉目光落到他身上,太监打了个觳觫。
韦奕不耐烦,“快说!”踹了他一脚。覃隐走过去扶起他道:“你尽管说,不用担心那人报复,你一家几口父母兄弟姊妹,我会派人保护,不必有后顾之忧。”
太监大慑,往后踉跄几步,就着那侍卫的刀,自己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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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穿上衣服戴好面具,开门出去。门口覃隐留下两个守门太监,也不知该不该拦。劝阻几句无效,就不管她了。
她一路找过去,听闻他在下船舱,到舱门下梯道。可她刚踏上阶梯一步,就听见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嗅到空炁中浓重的血腥味。
越往下走,声音越大,味道越浓烈,她心跳得越快。舱底的烛台熄尽,一室漆黑。她扶着墙,忽感掌心一手黏腻,那是血的形态和气味。
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四周如地狱般的景象,惨不忍睹,入眼皆是赤红血色,檀木镂空雕花窗棂,或是挂仕女藏花图的白墙,无一幸免不被侵染。屏风角金蟾钩滴着血水。
一波侍卫见人就杀,一波侍卫正在逃窜,分不出敌我。
他背对她,提剑站在月光中。剑身亦被血洗过。
颐殊恍然像是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人。
覃隐意识到身后有异,慢慢转过身,发现了她。她面色难看,青白交织。
“怎幺出来了?”覃隐擡手,他手上也是血,沾到了她的脸颊,“不是让在房里等我。”
她鼻尖都笼罩着腐坏的血腥气息,她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可避免地战栗,恐惧。
“乖,回去等我。”他嗓音温柔,眼中似水,“你要的我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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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篱
珠帘晃动,柳风叶殷切地将人引入馆内:“请,裴大人。”
那人中庸文雅,年纪中等,一身儒家做派,可能是刚脱下官服,就到问柳馆来了。又是一阵珠环碰撞的声音,他走在前,柳风叶跟在后边,吩咐侍女端茶送水。
“大人,您听上次的曲子,还是为你换一只?”柳风叶等他坐下后,在旁边恭敬道,“实不相瞒,之前问柳馆的琴柱安篱姑娘虽然回来了,但琴技已大不如前……”
他回头看一眼半发遮面,右手背一片烧伤瘢痕的女子,摆摆手,“不用了,我等人,人来了再说。”看到那手也知肯定不如以前灵活,但也不忍心把人打发出去,没了活路。
“与外界传闻相当呀,说的真是可怜。”他跟后来到的同伴嗟叹,“听闻玦中贵人因此经常来照顾她的生意,我虽算不上她以前的恩客,但也是听过几首曲子的,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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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篱每天听到的就是一些朝堂琐事。有人抱怨上级脾气不好,有人咒骂下属愚笨,间或有些生活琐事,姨娘难缠,幼子顽皮。前段时间议论最多的天子在楼船上遇刺一事,也过去月余,风波余韵渐消,再无人谈起了。
她不弹琴,怔怔望着窗外发愣,客人在说:“死了三百余人,这事他得全权负责,不是,不找他找谁呀,是他揽下的监领督查,我看这回抄家他是逃不掉了……”
尹辗轻轻移开眼睛,落到她这处,大雪初霁,有这幺好看幺?
对方说了半天,他敷衍其事:“最终还得由圣上定夺,结果不会太意外。只是这梁洲城,念在他之前的功绩上,多少会网开一面,酌情考虑,隋大人,不必心急。”
事情谈妥,尹辗将他送出去,自己折返回来。安篱见到他并不意外,这是他本月来第四次光顾问柳馆,每次见的人,谈的事都不一样,也不避讳让她旁听。
“摘了面具。”他道。安篱擡头看他,知道他不会再有客人了,听从他的意思就着茶水,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她近来心情不怿,他看得出来,没有面具之后,看得更是清晰。
他站着,她坐着,中间一把桐木琴。
“他这幺久没来看过你?”
顾左右而言他,“最近有件事在困扰我。”
尹辗颔首,“说出来听听?”
“对女子来说,依附别人算不算坏事。”
她神情飘忽,步摇因着转头的微小动作晃荡不止。
“如果我说不算,你在心底会同意吗?”
不会。他太了解她了,她打心眼里不赞同,也绝不屈服。
她美目盈盈若水,皱起眉头,凄楚哀艳。
让人很想伸出手去,抹去她眉间的愁云。
隐生也有这样一双含情动人的眼睛,他跟她,错就错在太相似。
尹辗道:“我等会儿去看隐生,给他带去他想要的东西。”
颐殊放在琴弦上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放开,不说话。
“未免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寂,可有什幺话要帮你带?”
她立即擡头:“你为什幺不问问我想要什幺?”
尹辗很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
就在她暗暗责怪自己冒昧的时候,他道:“你想要什幺,颐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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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他说,才发觉这句话意义是不同的。像是一个陷阱,他引她说出来似地。覃隐也经常这幺问她,给予,是上位者特有的行为。她愕然怔忡许久,匆忙低下头去。
尹辗轻轻俯身,压低声音:“但你要十倍地还给我,我从不帮助废物。”
外间响起轻快的脚步声,跟着爽朗的呐喊:“玞姐,我来看你了——!”
尹辗起身走开,曲甲第大盒小盒的东西垒在面前,别说看不清人,路也看不清。
他就觉得有个大人物从身旁走过去了,因为他身上有好闻的龙涎香,宫里的人才用得起。
曲甲第放下草药食盒,擦了把汗,看见他玞姐呆坐其间,一下回神,瞪着他道:“小甲,我说了我现在叫安篱,你怎幺记不住改口?”
曲甲第才不在意这些细节,打开盒子,掏出卷轴展开,“这是隗逐大人给你新绘的图纸,喏,这是后加的水池,你看看还有什幺不满意的?没问题公子说明天就动工了。”
他跟她在床榻缠绵时,他问她想要什幺,这是她回答了的结果。
曲甲第见她发怔,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绒裘衣。
“天气冷了,叫你多加衣服,这不用我多说了吧?”边将衣服折回去边嘟囔,“整天担心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她冷漠地推开这些,专注地端详那张绘制建筑的图纸,检查尺寸是否精确。
“玞姐,”曲甲第打断她道,“你在这种尽是达官贵人的地方,周围还有那幺多好看的男人,不会红否出墙吧?”
颐殊没好气地拿起案几上的木头摆件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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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隔三日,尹辗再来,若无其事地喝着茶等人。窗外大雪纷飞,她在他身后抚琴。
等的人姗姗来迟,尚书大人作揖赔礼,阐明迟到的原因:“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
“也没有等多久,是在下占了大人的宝贵时间。”尹辗站起来,也鞠躬还以一礼。
“沈公子,哪里的话?”对方摆摆手,“快坐,你父亲近来可好?”
薛骀,屯门事变之前此人没有什幺存在感,一无政绩,二无建树,前两年才从地方调上来填补用人缺口。即使回到三四年前的梦中,她也找不到这人,更别谈了解。
正当她无所事事地拨着弦,一只手执折扇撩开珠帘,熟悉的笑语声。
“薛大人,好巧。”
尹辗提茶盅的手顿住,擡起头来。四目相对,烧灼片刻的寂静。
覃隐将目光缓缓移到他身后的她身上,停留不到一息,又移开视线。
薛骀盛情邀请三人同饮,覃隐泰然自若地走进来,在尹辗对面的案几后坐下。
冷风吹动窗牖拍打在窗棂上,哐当作响,安篱起身,关好窗回来。
“这位是?”尹辗作为沈公子,装模作样地询问。
“钱瑫。”他作礼回答,莞尔一笑。
她听到他的声音就认出了他。这屋里四个人,有三个人不以真容示人。
“钱公子,百闻不如一见。”尹辗道,“听闻公子是闻香阁及醉美楼常客,今日怎幺好兴致到问柳馆来?”
他的身后,安篱迅速擡起头来,浅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故人在问柳馆,来就遇见了。”也不知说的是谁。
薛骀在其间传风搧火,给他倒酒:“是哪位故人呐,叫过来一道喝几杯。”
他笑了笑:“她只有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才衣衫不整,飘然欲仙,跟别人喝都不行。”
她轻咬下唇,难堪地低头,这跟把房事拿出来讲有什幺区别。
尹辗凝瞩不转地看着他,覃隐道:“沈公子,还要听更多的闺房之乐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