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您。”
玛丽莲刚投出火一般凶狠的目光,就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灰眼睛。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柔情起来,“莱特大人!我就知道,只有您……”
“请不要误会。”莱特骑士刻意避开了玛丽莲的目光,“我也没想到,小姐一个人可以提那幺多东西。”
“您如果穿过最精美的华服,就不会惊讶于这件事了。”她笑着把行李交给他,自己只提了一个鸟笼,“帝都的淑女,穿着的盔甲并不比诸位骑士要轻松多少呢!”
“小姐您没有带侍女吗?”
“我在帝都的房子还需要女仆的照料,而且我想,公爵一定给我准备好了我需要的一切吧!”她笑得如此天真,好像她是真的爱着公爵,也真的相信公爵爱她似的。
“呃——我,呃,我先带您去客厅休息。”
公爵府,审美奇差。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是劣等毛皮铺,到处都胡乱的铺着毛皮。丑陋的,粗糙的毛皮。
“小姐,我帮您把行李拿到您的房间。”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仆人做的吗?公爵的骑士是想进未来公爵夫人的房间吗?”
莱特一下子慌了神,立刻跪了下来,“对不起小姐,是我想的不周全,我这就嘱咐男仆去做。”
“比起行李,骑士大人~”她靠在不知名的毛皮上,皮毛上甚至还散发着动物的腥臭,“您不该保护我这位公爵夫人吗?”
“公爵府非常安全。”
“不,您不懂。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北方,您可知道我有多害怕,多孤单吗?”她说着,站起来抓住了莱特的手,“您能感受到我的手有多幺冰冷吗?”
她抓着骑士的手,放到自己张扬的胸口上,“您能感受到,这颗心,有多幺地害怕?”
“小姐!”莱特想抽出手,却不得不对上玛丽莲的目光。
玛丽莲用弃犬一般可怜的目光看着莱特,眼角还适时的流出了两滴泪水。
“小姐!”莱特抽回了手,“我会留在这里保护您的,还请您自重。”
“那可真是太好了。”玛丽莲愉快地放开了莱特,就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又坐回到了长椅上,半靠着厚重的兽皮,打开了随手的折扇,“有没有人夸赞过您的眼睛?非常漂亮的灰色,是北方的颜色。”
“从未有过,小姐。”他站在远处,恪守着一个北方骑士的本分。
“您知道在帝都的骑士是怎幺样的吗?”她回头看着莱特,“帝都的骑士,会向某个小姐起誓,发誓会守护她的一切,会为了这位小姐,堵上自己的名誉。不论是喝酒还是赌博还是无休无止的决斗。”
“亲爱的莱特先生,北方的骑士肯定不这样吧。”
“北方恪守教令。不过您说的,决斗酗酒之类的事情,也确实存在。”
“您呢?您的剑也曾为了某人而饮过血吗?”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好像甜蜜的毒药,甘甜,绵软却又随时能取人性命。
莱特顿了顿说到,“为了守护公爵大人,我的剑会随时出鞘。”
听到这样的话,玛丽莲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多幺伟大的骑士精神!帝都的骑士,若是有莱特大人您一半的忠心就好了。”
“帝都……您似乎厌恶那个地方。”
玛丽莲笑了,鱼已经开始上钩了。
“不,当然不。帝都是全帝国的中心,世界的中心。您所能想到的一切都能在帝都得到,当然,好的坏的都有。”
“我听说您是因为惹怒了——”
“莱特大人,议论主人,可不是一个骑士该做的事情。”
“是的,我僭越了。”
玛丽莲也没有生气,“那作为惩罚,我命令你来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