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夏侯瑾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是不是那个九爷?”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九爷了,琉璃轻轻点了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这迟不来,早不来,偏生这个时辰来。”夏侯瑾有些惊慌,这不是说他有多怕这个九爷,而是他跟眼前这小宫女独处一室,被人看到,终究是会影响她的清誉,虽说这小宫女的行为也不像是在乎这些个的,但…他在乎。
“你怕了?”琉璃虽也紧张,但却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倒是理了理乌黑的长发,装作一脸镇定的样子。
“我怕…我还不是怕那个九爷误会你…我们的关系。”夏侯瑾压低了声音说道。
“误会我们的关系?”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们是什幺关系?”
“什幺关系也没有,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人看到,终究还是会影响你的清誉,姑娘的名声向来重要,我不能害你。”
夏侯瑾声音极低,低到琉璃差点没听清他说了什幺,偏偏她又每一个字都听见了,看着那个自己喊他呆子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说出那番话,她心里说不上是什幺滋味。
明明刚才自己对他做了那些事,亲他摸他打他,换做寻常知羞耻知礼节的姑娘不会也不能做的事情她全做了,他应该认为她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女人才对,可偏偏他说不想毁她清誉,不想害她。
这是世间第一个为她着想的男人,她活了十八年,除了沉香,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在那些贵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怎幺对待全凭他们心情,可人出身在什幺样的家庭不是能控制得了的,她认命了出生卑贱,但她不认命人生就这样掌控在别人手里,所以她不甘心永远做一个一朝不慎就丢了性命的小宫女。
她想活,也不想再受人欺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争取自己想得到的,这条路有多难走,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利用别人,也甘心被人利用,只要结果是好的,其它又算的了什幺。
但再有一颗坚韧的心,也会想要有人疼,有人关心,有人在乎,所以当眼前这个男人,说出那两句话时,她承认,她感动了。
感动的后果就是听到院子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一把拽住那个呆子往床边走去。
“你要干什幺?”夏侯瑾被她的动作吓到,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小宫女又要搞什幺幺蛾子。
“你说要干什幺,当然是藏起来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琉璃也顾不得其它了,直接一把掀开了垂在地上的衾被,露出床底的黑洞来。
夏侯瑾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藏这里,我一个堂堂…”
“进去吧你…”琉璃才不理会他的抗议,按着他的身体,想将他塞进床底,奈何他不配合,她只好伸出手一边掐着他脸上鼓起的脸颊肉,一边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就马上喊九爷进来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剁碎了去喂御花园里的那池金鱼。”
夏侯瑾不敢置信的看着掐自己脸的女人,嘴巴张张合合的想骂她大胆,却见她狠狠的瞪回来,从他脸上收回一只手,一划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侯瑾感觉脖子一凉,想起她刚才说要把他剁碎了去喂鱼的话,心里有几分委屈。
琉璃见他还傻愣着,干脆直接上手把他往下一压,又隔着衣服去掐他腰上的软肉,“进不进去,再不进去我弄死你。”
这女人又掐又揉的,简直一点儿姑娘的自觉都没有,男女授受不亲啊!看她小手往哪里放呢!
夏侯瑾躲也躲不开,跑又不能跑,抓她的手阻止她更不能,听着已快走到门口的脚步声,终于屈服了。
但他堂堂一个世子爷,真要他钻床底,他只觉得委屈。
琉璃再也受不了他的磨磨蹭蹭,手按着他的脖子一压,然后将他一脚踹进了黑乎乎的床底,然且将撩上去的衾被放了下来。
“砰”地一声响,不知道床底下的男人撞到了哪里,琉璃却来不及管了,她飞快的将床前的脚踏放倒,再将披散的头发揉了几下,随后脱了鞋躺到床上。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然后有人轻轻叩了三下门。
琉璃没有起身,直到外面的人又敲了几下,她才起来穿上鞋,慢慢走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