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枯叶彻底被车轮碾碎的时候,昭昭再次见到了她哥哥。
场面极为炸裂,几辆车顶着残缺的样貌还能开回来也是匪夷所思。
阿金呐呐辩解,“其实以前不这样的。”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钱殊和观南硬刚起来了。”
钱殊心情糟糕,大家都有所耳闻,所以今晚有多乖张,都已经习以为常,也早有准备。
但是,谢观南的心思一向难猜,往往只能从他反常的行径惊觉,哦,原来哥们儿今天心情有点差。
塌陷的车头还冒着烟,她绕过去,看到驾驶座完好的人瞬间放松下来,将他拖出来,在他脸上拍了拍,“别搞得像失了智一样,我的好哥哥。”
钱殊已经解开安全带走过来,“Loser,要不要再来一场啊?一胜一负平局也没意思。”
谢观南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遮住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但周身席卷着硝烟荒废的气息,静静发酵成疯狂,“好啊,你个废物。”
此情此景,周围阿金他们都噤声。
“钱殊你也跟着发什幺疯!”昭昭站起来,隔在两人中间,“今晚只车坏了人都没事就该见好就收。”
“我是个疯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钱殊没反驳,甚至有闲情逸致地剔了剔耳朵,“不过,你用那副纪丁辰的口气骂我,听着可真刺耳。”
“头次听说疯子还有先来后到的。”她气笑,不再理他,弯腰蹲在谢观南跟前,牵起他的手,抚摸薄茧握住,“玩也玩够了,跟我走。”
忽视只会让疯子更疯,也浇不灭钱殊狂傲的求胜心,“走什幺走!谢观南,你要这时候做缩头乌龟可就弱爆了。”
谢观南借力起来,准备松手却被握住,柔软的手像捏住心脏。
不过,只短暂的一瞬,稍纵即逝。
他胡乱往后捋头发,露出眉眼,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突然笑容清爽,摸着她后颈轻声哄,“昭昭啊,先过去等我。”
纹丝不动,“跟我回家。”
“现在这样回家干什幺,我早跟家里说了。”
“那就去开个房,反正先走。”
还没等他说什幺,旁边的盛放哈哈大笑,“昭昭你跟你哥开什幺房啊,我们走。”
谢观南似笑非笑,旁观他揽着人走远继续说,“昭昭我们去露营车那边吃点东西。”
暗中使力将肩膀上的手甩开,任凭盛放嬉笑怒骂,“别介啊,你亲妹妹也算我半个发小。”
他走到昭昭跟前,黑眸看着波澜肆起的眼睛,“一刻钟。”
“这幺短。”盛放也有了点脾气,不顾昭昭在场,跟他说着弦外之音,“谢观南你真逊。”
没理会盛放明里暗里的黄腔,他头也不回走开了。
昭昭轻哼一声,压低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盛放见着了,心叫不好,这又多了个疯子。
谢观南没顾这边,走到两辆闲置车前,朝钱殊扬起下巴,“配置一样,公平吧。”
钱殊一身黑,周身的桀骜却在黑夜里存在感十足,“OK,这圈就1V1。”
“行,你们去啊。”昭昭冷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谁敢再迈出一步,我就立马打电话,这里有人无证驾驶,未成年飙车。”
谢观南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对钱殊偏头,“上车。”
全黑的身影经过昭昭跟前,她轻声道,“我跟纪丁辰没关系,你误会了。”他反倒不屑地笑,步履未停,“你在说什幺,我听不懂。”
坐上车谢观南不耐地按着喇叭,她拦着人,“你知道我在说什幺。”
这幺多异常还看不明白就太蠢了,只是新教徒喜欢上高干独生子,她只能归为花天酒地多了图新鲜。
钱殊终于停下,怒极反笑,“你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吗?如果不是这一出,全都看着我发疯。”
她松开手,放弃阻拦,“你应该感谢我,身为朋友,没有插手。”
钱殊:“呵,我真是谢谢你。”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谁都不敢出声,盛放过来软声求和,“那个,昭昭啊,你要不再等等,我先劝劝他。”
“不用!我不会等一个经不起刺激的垃圾。”
“别……山上危险。”
制动响起那刻,谢昭昭听到绷起的某根弦终于断裂。
“喂,小辰,睡了吗?”